當第二天天亮時,凌塵已經回到了《深淵》世界,躺在了他商店二樓的木板床上。

睡一覺還是很舒服的,開啟窗戶,發現已經有玩家在跑圖做任務了。

花花也是一大早起來,她昨天看到銀幣任務感覺天上掉了個餡餅,她得確定一下這是不是夢。

當她開啟任務面板,發現了凌塵釋出的白色日常任務—蒐集異化材料。

獎勵-綠色材料-一枚銀幣

藍色材料-十枚銀幣

紫色材料-一枚金幣

橙色材料-十枚金幣

系統最佳化了一下獎勵,這樣的遞增效果肯定更吸引人。

花花能看到,看直播的觀眾們也能看到。

“哇去,這小子是個大款啊!”

“嗚嗚嗚我也想要做這個任務,怎麼觸發啊?”

花花再細細琢磨一下,便明白這是個可重複接取的任務,好小子果然沒讓她失望,而且先手是有絕對優勢的,她要在他人前來時,便攢下不菲的財富。

當然她也立馬將這個訊息悄悄轉告給了龍城。

接著她便要為自已謀劃了,現在這個任務其實也很吃運氣。

獲取新材料的渠道估計只有怪物或者環境產出,而這都是吃幸運的。

歐皇可能打野兔都能爆紅色材料,雖然主系統很難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她也是動力滿滿,已經準備大開殺戒了。

凌塵發現這一幕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鉤子已經有魚咬住了,泛起的水波只會引來更多的魚。

與此同時,守衛了克莉絲小鎮一整晚的羅成,也在拜訪凌塵的路上。

稻草人,一個古老的種族。

以普通木架為支撐,稻草來填充,身上披著樸素顏色的衣服,兩條腿是木棍,走起來有些緩慢和搖晃。

稻草填充的腦袋上,用水彩筆畫的簡陋五官,透出一股憨厚的氣質。

蒼東大陸上,無盡王朝更迭,但稻草人的命運一如既往。

他們有自已的領地——稻田,不是沒有國王不想要這塊土地,但是無論是威脅還是武力,都沒有改變他們的領土。

他們也不攻擊王朝,反而隱隱維持著蒼東的和平。

例如曾經荒西獸王部落的進攻,卻無功而返。

誰也道不清他們的來源,誰也毀不掉他們的根基。

直到侵蝕。

那個恐怖的眼睛一醒來,便引發動盪。

四片大陸之間的縫隙擴大了,從中爬出來的怪物更加活躍了,而災難也不斷髮生。

領主們都意識到,那個存在醒來了。

國王達佩斯·弗東,接見了當時稻草人的領袖,他們毫無來由的搬遷至蒼東邊境,至此,再也沒有訊息。

羅成自嘲一笑,他的祖父在出發前跟他許諾一定會回來,現在也音信全無。

他知道,他感受到了自已力量的消失。

“羅成,你見過海洋麼?那是稻草人的歸宿。”

祖父慈祥地摸著羅成的頭,抬頭望向風吹過,金黃色的麥浪連成汪洋。

沙沙的聲音訴說著它的恢弘與氣勢。

從出生起,他亦有著自已的稻田,青蔥嫩綠,他在等,他的海洋。

可惜沒有那一天了。

“所有,所有成熟稻田,都隨我一起去鎮守蒼東。”

祖父威嚴的聲音響徹全部稻田,無人有異議。

羅成摸了摸自已臉上簡筆畫成的五官,他的祖父告訴他這是稻草人的宿命。

鎮守,一個對他很遙遠的名詞,但他如今也要扛起這樣的責任。

所以,他需要一點幫助,他感受到這裡有個強者,祖母在風蝕前曾告訴他。

“命運,是冥冥中註定的,但是總有轉機。”

他能感應到,一種宿命的感覺,就在這。

凌塵也在劇本上看到了羅成,現成的工具人,他昨天抵抗侵蝕的工作做的還不錯,至少玩家們鬥得很開心。

《深淵》自從釋出後,已經開放了專屬的遊戲論壇,他已經看到很多吐槽說商城裡賣的東西太少了,一點作用也沒有。

看到這個訊息凌塵腦中警鈴大作。

他沒材料,就沒有新東西,沒有新東西,玩家打不過怪,玩家打不過怪他就沒新材料。

死迴圈啊這是,他急於跳出這個圈,但是目前他除了研發技能外,還需要更多助力。

交易不僅限於玩家與玩家,玩家與NPC,還可以NPC和NPC啊。

所以羅成對他有需求,他對羅成也有需求。

小主角型人物可不能放過。

羅成來到商店門口,凌塵也恰好來到一樓,便立馬上前把一臉懵圈的羅成拉上了樓。

羅成還以為自已要被滅口了,稻草人一族要徹底覆滅了,雖然他還什麼都沒做。

“我叫凌塵,你可以稱呼我為凌老闆,我知道你為命運的啟示而來,但凡事都有代價,你說說你的訴求吧。”凌塵故作高深的用雙手撐住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羅成立馬感受到壓迫感,真不愧是高手,不過知道有可能之後,樸實的稻草人也就說出了自已的來意。

凌塵把姿態拿捏得很高,要的就是一個絕對主導地位,其次就是滿足自已的高手心理。

他都50級了,難道還不能裝起來麼?

“凌老闆,是這樣的,在稻草人的起源時,是命運的指引造就了世界的存在,而稻草人是命運的忠實信徒。”

“同時我們擁有鎮守的職能(俗稱防禦天賦極高),守衛著稻田,也守衛著蒼東。”

羅成頗為苦惱地說著這段往事,其實這句話亦是無數稻草人聽到的第一句話。

他總覺得他們不是在追求命運,而是成為了命運的奴隸。

“等著吧,命運會有預示的。”

“沒關係的,這都是命運的結果。”

“這是我的命運我理解。”

當這種氛圍在稻草人中傳下去,那麼喪失的,究竟是什麼呢?

他對命運其實很質疑,尤其是看著祖父和父輩們因為命運的啟示而慷然走向侵蝕的前側。

他懷疑自已懦弱,但更認可白白去鎮守邊界是毫無意義的。

他很苦惱,他不是不想對抗侵蝕,想放棄去當條鹹魚,相反他的血液裡亦是抗爭。

而是,無意義的跟隨命運,去做命運使然的事,讓他感到空虛。

“可是命運真的是這樣麼?命運在哪呢?”羅成簡陋的簡筆畫眼中,居然能看到迷茫的神情。

“如果我跟你說命運是本既定的書,你信麼?”凌塵笑笑。

羅成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有預感,亦或者是所謂的命運啟示,他知道凌塵與命運本身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那你還是相信命運的?”凌塵直視著羅成的臉,又憋不住笑地移開了視線。

為什麼是簡筆畫成的五官啊?

“可能我現在走的每步依舊是命運的選擇。”羅成搖搖頭,他想要答案,命運到底是什麼?

“假若,你現在的想法都是命運選擇的呢?你怎麼知道命運不會選擇讓你不再相信命運,不再追隨命運,從而活成不信命運的你呢?”凌塵感覺自已很有心理醫生的天賦。

說白了這小子想反抗命運,但是害怕反抗命運的結果。

他手上那本命運的書上已經寫好結果了,不過自從他知道命運兩點間不可更改,但是過程蘊含無限可能後,他就決定做點大事。

人生無非就是兩點間的過程,一點為生,一點為死,都是命運註定的,但是中間的過程,命運可來不及一一為你編排書寫好。

命運註定了你選擇了不相信命運的路,所以你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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