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走出坤寧宮,凌紓稍後半步,亦步亦趨的跟著。

身後跟著一群侍女。

前方長長路上,正有一列宮娥,一人負責一個宮燈。

動作一致的,點亮身邊的宮燈。

宮燈溫暖朦朧的燭光,搭配著皎白月華,讓威嚴的紫禁城褪去金色,更溫暖的有了煙火氣息。

薛皇后看著身旁的凌紓。

眼前恍惚。

不由的想起二十幾年前,也曾有過一個這樣的傍晚。

心言一身勁裝打扮,喜歡做男子裝扮。

兩姐妹並肩,在皎潔月光下,走在這條路上消食散步。

她與心言,有過激烈爭執,有過齟齬。

年華已逝,如今她已鬢染白髮進入暮年,而心言永遠停駐在那最芳華正茂之時。

糾葛著的愛與恨,已被歲月滌盪清洗,洗淨糟粕只剩下精華。

她早已忘記當初姐妹間,爭的到底是什麼。

如今,只剩下情濃於水的神傷和思念。

還有對往昔青春歲月的追憶。

人,爭來爭去,爭的卻是些根本沒用的東西。

“娘娘,您怎麼不說話?”

“本宮身邊,有個穿著官服的陌生男子,還捱得這般近。

怕晚節不保,本宮也是不敢多說話的。

還在考慮著,要不要躲到陛下宮裡去?”

凌紓噗呲一笑:

“娘娘,穿這身官服,凌紓只想逗娘娘開心。

娘娘笑起來,真好看。”

薛皇后甚感欣慰,

“本宮知道紓兒的心意。

本宮已經老了。

前些日子,你剛來坤寧宮裡,人還昏睡著。

本宮親自看了你身上的傷,可是心疼壞了。

擔心恢復不好,擔心會傷了身子,留下疤痕。

沒想到十來天,就恢復的這麼好。

果然,年輕真好啊。

未來,整個紫禁城,就留給你們年輕一輩兒去蹦躂了。”

凌紓:……(她不敢應聲啊。)

“只一點,不要爭的頭破血流,多少要留些情面。

因為多年後再回想,

那些恨,早已不記得當初是為了什麼,

而那些逝去收租情誼,也再回不來。”

凌紓連忙稱喏,“娘娘,紓兒記下了。”

這時候點燈的那隊宮女,緩緩走來。

見到是鳳駕,連忙讓出道來,跪在一邊。

紛紛低著頭,不敢抬頭看。

誰敢八卦,去看皇后娘娘身邊那個著官服的男子,究竟是誰?

真的不敢看。

因為這時候,宮門已鎖。

那些個皇子們,也穿的都不是這身服制。

凌紓眸子中的跳脫一閃而過,故作不知。

薛皇后一聲苦笑:

她是老糊塗了,也跟著這姑娘一起胡鬧。

不過,她就是想任性一回。

這一生太循規蹈矩,過得甚是無趣。

一直快走到御花園那裡。

一列金吾衛列隊,從對面走來。

見到鳳駕,側立一旁。

領隊帶著向皇后娘娘行禮。

金吾衛穿戴盔甲,哪怕見皇帝皇后也是不用跪的。

只行軍禮。

領隊接著,便直直的盯著凌紓,客氣的躬身一揖:

“敢問將軍是哪位,為何此時,還在宮裡?”

凌紓上前一步,與他對揖,

“於將軍,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凌紓。”

說完,還調皮的朝他眨眨眼睛。

於蹈這才藉著燈光,看清凌紓的模樣,看清她全身打扮。

臉色一紅,又有點結巴。

“凌大小姐,凌將軍,您在陪皇后娘娘散步?”

“本官在宮裡住著,好不容易遇到月滿之夜,不想錯過。

便邀請皇后娘娘一起來賞月。”

於蹈道:“陛下又給您升了,如今是三品武官。

跟我,跟本官,是一個級別了。”

凌紓又是一揖,

“於將軍,是的呢。

以後咱倆,可以互稱本官。

你以後,再也不要不好意思。

在我面前不用這麼緊張。

以後打交道的機會,還有好多。”

於蹈臉上有些不自在,很快便釋然。

大小姐竟然看出來他一直很緊張,真的細緻入微。

“好。本官知道了。”

於蹈朝身後擺擺手。

一整隊的金吾衛,齊刷刷抱拳行軍禮,“我等見過凌將軍。”

凌紓又是抱拳:“凌紓謝過於將軍,謝過諸位金吾衛同仁。

謝諸位冒雪趕上藤山皇家獵場,搜救凌紓之情。”

“凌將軍客氣。”於蹈與她抱拳對揖。

於蹈身後的金吾衛,也整齊的抱拳。

齊聲道:“凌將軍客氣。”

因為皇后娘娘還在一邊等著的。

兩人單獨說太多話是不敬尊者的。

於蹈不敢多說,帶著金吾衛離開。

薛皇后滿意的看她,讚揚道:

“不錯不錯。紓兒做什麼,像什麼!”

“讓娘娘見笑了。”

“當年本宮的么妹,一直想有你這樣的身份,

好跟兵將們處著方便,好常去北大營看看。

可惜本宮,也沒給她求來個將軍的軍銜,滿足她的願望。

反倒在你這裡,實現了。

緣分,真的絕妙。”

薛皇后嘴裡提到的緣分,指的是:

心言的兒子謝崢和凌紓的緣分。

邊走邊漫無邊際的說這話。

一行人,趁著月色,逛了會御花園,便拐回來。

各自安寢。

五更,奉天殿那邊,上朝的鼓聲,一聲接著一聲。

凌紓捂緊被子,腦袋縮在被窩裡。

吵死了,住在宮裡,連個懶覺也睡不成。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一睡就真睡過去了。

“大小姐,該起了。

奴婢琢磨著,快要散朝了。

今兒個不是大朝會,會散的比較早呢。”

琉璃喊她起身。

琉璃近日在宮裡,也摸出點前朝的規律來。

什麼聲音響再混著什麼節奏,是上朝的時辰;什麼聲音響,差不多該散朝了。

凌紓趕緊睜眼,想到今天要辦的事兒,坐起身來。

她可是約了外祖父,在戶部見面的。

不能讓長輩久等。

外祖父病休半年多,見了她的書信。

在她的一頓安慰下,整個人去了病氣,身子骨大好。

待主僕二人用過早膳,洗漱罷,便真的聽到散朝的聲音。

凌紓帶著琉璃,起身走出坤寧宮。

沿著宮牆,一路經過承乾宮,景仁宮,延禧宮,繞過奉天殿後面,走到汗都冒出來了,還沒走到地方。

終於看到了高聳的文淵閣。

一路穿過文華殿,便看到內閣大堂,旁邊一排排的建築,就是六部衙門所在。

不僅有六部,還有都察院,還有大理寺,太常寺等,都在這一大片。

路上都是身著官服走動的官員。

大多是散朝後,返回此處辦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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