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賞賜的茶葉，分你一半。
你的那份，也給母親拿些去用。”
“嗯。你能全須全尾回來，也挺不容易的。
還能薅點東西回來，更是不容易。”綺柔不鹹不淡說道。
凌紓莞爾一笑，“有姐姐那一份，自然少不了妹妹的。”
“姐姐，二王御前的鬧劇，處理不好，陛下會怎麼處置你？
咱們凌國公府豈不是不好了？”
“處理不好，我先不好，可能會死。
不過我爭取不連累咱們府上。”
凌綺柔臉上一僵。
“就不能咱倆一人嫁一個親王嗎？
你又不喜歡賢王，你嫁給康王也是沒問題的吧？”
凌紓捏了捏她的手。
手很溫暖，看來下人們把她照顧的很好。
她笑著說道：
“除非太子殿下能徹底好起來，否則咱倆這麼個嫁法，咱們府上早晚還是會不好。
陛下今天對我很坦誠。
但他是國君，原則和立場上的問題，事關國祚，陛下不會對咱們府上手軟。
我不能承諾不會搶你的心頭好賢王，只能說我儘量不去搶。
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先保住咱們闔府的根基。”
綺柔一臉的鬱悶。
“那我就暫時不嫁人。
等著太子殿下最終有個結果，或者有一天陛下殯天，或者以後儲君定下來，就沒人攔著我嫁賢王了吧？”
凌紓捏了她一把臉蛋。
“你就這麼恨嫁他？
我凌紓的親妹妹，豈能給人做妾？
側妃我都怕委屈了你。”
綺柔一臉的自嘲。
“說不定我凌綺柔，還是跑去你夫君府裡做小妾呢？
莫不是你要壓我一輩子？”
凌紓正色道：“我要是死了，就永遠沒人壓你了。
到時候你好自為之。
綺柔，你就這麼愛他？
要等他好幾年也願意？”
“姐姐，你心裡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凌紓看著眼前的搖曳燭光。
不知道該怎麼跟綺柔好好說道才好。
不要在戀愛腦，姐妹同心，才是征途。
“綺柔，你做事情要多思量。
要多站在闔府的利益考慮事情，不可莽撞。
看不清時局時，不要自作聰明，你也可以什麼都不做。
有父兄給你撐腰，凌家二小姐，躺著也是贏的。
我就很羨慕你。可以什麼都不做，也能過得很好。”
“你也有羨慕我的時候嗎？”綺柔問。
凌紓對她坦誠的笑笑。
“那是當然，此時甭提多羨慕你。
凌家二小姐可以什麼都不做，祖輩父兄的功勳能讓你享受一輩子的庇廕之福。
你的姐姐又是國色天香，盛名在外，姐姐還是要必須嫁王爺當王妃的。
只要夫君不謀反，親王就是你姐夫。
姐姐一輩子都能照顧到你。
這麼好的身份也是不愁嫁的，嫁了人也沒婆家敢欺負你。
你躲在屋簷下賞賞花，聽聽曲，繡繡衣服，可以當一輩子米蟲。
這讓我羨慕得很。”
“可是我只想嫁給賢王。
前陣子有天下大雨，我的馬車在街上被別的車衝撞。
多虧了賢王，我才沒受傷。
他了解到我是凌國公府二小姐，對我多有照應。
賢王殿下溫文雅緻，待人謙和，讓我一見傾心。
我也是見過很多人的，咱們大哥也是丰神俊逸的好男兒。
可是，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
明明是個統領大將軍，卻沒有殺戮之氣？
明明是天潢貴胄，卻也如此謙和有禮？”
凌紓看著她神往回憶的樣子，揉了揉她的手。
“打住。
他對你多有照拂，首先是因為那掛著牌子的凌國公府的馬車，一看你就是府裡的小姐。
幾個皇子以前在爹爹麾下歷練過。
賢王以前就認識我，在那次北大營兵演見過我。
哪怕我穿著五品將軍的男裝，他也不會把你認成我。
再加上他可能早有了娶我的心思，遇到你多有照拂。
如今前後想來，也是這麼個意思。
他認識了你之後，還是在御前要娶我。
說明他對你沒什麼心思？
你自已好好再想想。”
“那又如何？反正你不喜歡他，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嗯。我只是講講事實，很多事你自已去想清楚。
你要真能說服他不要鬧騰，和康王好好相處，也是極好的。
要是他能改變主意娶你，皆大歡喜。
不過可能性並不大，一個親王在御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話，容不得朝行夕改。
這次進宮，陛下明確說了要我凌家和皇家聯姻，你或者我，總有一個要嫁給皇子。
賢王為何要娶我，還要待我好好的查清楚。
但他看著也不是魯莽之人。
綺柔你看不清形勢的時候不要魯莽，免得弄巧成拙。
而且，要是你做了對闔府不能饒恕的事情，我也不會對你手軟。”
綺柔與凌紓，姐妹的面容有三分肖像，綺柔的相貌也是極美的。
這一整年也就很快長開了。
俏麗多姿的像一朵盛開的玉蘭花。
她嬌俏可人性格直爽，以前從不知道愁滋味，偶爾吃姐姐的醋會撒潑發個脾氣，過會自已就能忘。
凌紓算不出未來，不知道她和綺柔，會不會必有一爭？
綺柔悠悠的說道：“我能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涉及會株連的事情，你不可以做，比如謀逆，比如通敵？”
“通敵？”
綺柔緊蹙眉頭，“你是查出了些什麼嗎？我看不出，賢王和康王有什麼惡意。”
“我只能告訴你，凡事只可信自已。
甚至，自已的母親的話，也要多方思量後再付諸行動。”
“凌紓你夠了，竟然挑撥我們母女關係。你沒親孃疼，怪得了誰？”
凌紓撇了撇嘴。
“你跟我吵架，推我掉湖裡，事先難道沒有母親的挑撥？
我當五品將軍去看軍演，不小心出了名，而你隨後也名聲大噪。
難道沒有母親在後面操持？
家裡吃穿用度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是不是總有人在你跟前搬弄是非？
幸好你有一半時間，是被外祖母拘著教養的。
外祖母教育我們要明辨是非姐妹融洽。
不然還不知道你歪成什麼樣子？”
“母親和父親聚少離多，她心裡苦，愛嘮叨了些。
但我總歸是她親生的，她——”
綺柔眼神閃爍，終究不願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