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又開始作痛,當時他痛的甚至已經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匕首刺穿的痛 頭皮痛得發麻,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的冒出來,盧卡收起亂七八糟的情緒,晃了晃遮住眼睛的頭髮,痛過之後就不會痛了……對吧?是肉體上的疼痛還是因為記不起“阿爾瓦”的痛呢。

窗戶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手中的玻璃杯反映著人像,倒映出綠色的瞳孔,倒不是他自戀 而是那雙眼睛很像記憶中母親的眼神,模糊又清晰。

———

“母親…今天下雨了,在可以不去工作嗎。”盧卡斯小小的手輕輕的拉扯著巴爾薩克夫人的衣袖。

“那我們的盧卡斯小大人今天想去哪裡玩呢?”巴爾薩克夫人抱起盧卡斯,讓盧卡斯坐在自已的大腿上拿起桌上的皮筋為他綁好頭髮。

“母親能陪我就好了。”盧卡斯雙手支撐在桌子上,好奇地看著梳妝檯中的自已歪了歪頭。

“好啊。”母親從桌上拿了一本雜誌無聊的翻看著,盧卡斯則拿著筆在本子上塗塗寫寫。

安靜的不像話,短暫的安寧也能讓盧卡斯感到快樂。

“And you don't seem to understand…”母親輕輕哼起。

“你似乎還未明白……母親這是什麼意思?”盧卡斯聽懂了歌詞,但沒聽懂裡面的含義 側過身扭頭看向母親。母親卻好似在發呆眼神看著面前的鏡子,那是一種晦暗不明的眼神,那雙眸子像是一束光照在了無底的深淵裡,裡面空空如也,徹底死寂下去。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

許久後,天晴了,本該散發著花香和陽光的草地現在卻透露著一股死寂。墓碑上還散發著塵土,生的終止不過一場死亡,當靈魂高於肉體唯有死亡才會給予靈魂自由。一個人的死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經不起什麼波浪,但是對於相依為命的人來說,是整個世界都被墳墓掩埋。窒息的痛,直達心臟 盧卡斯臉色蒼白,迷茫失神的雙眼顯出內心極度的哀痛。痛到全身痙攣 他試圖用頭髮擋住自已的眼淚,淚卻像珠子一樣掉落。阿爾瓦站在一側手裡捧著黃玫瑰 思緒混亂。

“盧卡斯?”

“老師,我只有你了…晚安,母親。”他再也無力支撐了,傾倒下去緩緩跪在地上 雙手捂著臉,無聲的痛哭 雙膝被粗糙的草地磨出鮮血。

———

手上的茶已經涼了,在這極寒之地,白晝的時間本來就很少,現在普里爾斯已經步入極夜了。

“典獄長大人,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嗎?”菲歐娜推開辦公室的門。

“沒有,只是在想一些事。”阿爾瓦的眉頭舒展開了些,修長的手拿起了旁邊送來的檔案。

“在想盧卡嗎?”菲歐娜拿了幾包茶 把茶包放在桌子上,又給一邊的檯燈換了種光。

一語點穿。

“……差不多。”典獄長把手裡的檔案放下。

“盧卡當初被新後送到冰原的時候就已經受過電擊了,讓他想起這些事反而可能會讓他更痛苦。”菲歐娜拿起了盧卡的個人資料。

為什麼?阿爾瓦恨自已,恨最喜歡自已的學生在最無助的時候自已不在他身邊,恨自已來得太遲,盧卡斯剛來的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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