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方傳訊
落葉傳來訊息，帝國最北方的艾斯博格已經失陷。
然而，魔族並沒有逗留，而是重新迴歸了極北之地，失去蹤影。
只留一片廢墟。
彷彿一次有預謀的示威。
據倖存計程車兵透露，三位魔族都沒有報上名號，見面時候的魔力放出也毫不起眼。
但倖存的魔法使表示，三位魔族的實力絕對在大魔族的水平，魔力釋放和他們的實力差距極大。
而且一反常態的是，這三位魔族展現出了驚人的合作技巧。
雖然和人類相比仍有差距，但是已遠遠高出十餘年前魔族的水平。
更何況，這是此前絕不可能相互合作的，孤高的大魔族！
接到情報後，帝國皇帝油膩的手顫抖了。
北方帝國在和魔族的較量中，積累了強大的實力。
這波瀾不驚的十餘年間，邊境的魔族和帝國士兵達成了某種詭異的默契。
而帝國皇帝，早已將深遠目光從北方魔族轉向了小富即安的南方諸國。
在多年試探下，帝國皇帝已經做上了大陸一統的美夢。
北方苦寒的土地，大概也只有魔族這種怪物可以生存。帝國需要的，還是肥沃溫暖的南方土地……
但是，魔族這次公然的宣告，把他的所有美夢都毀了！
他極其憤怒地踢翻了自已的餐桌，但魔族這個老對手的恐怖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有組織，會隱藏自身魔力外放的魔族有多可怕，皇帝難以想象。
因為這是違反魔族本性的行為。
但正如人類可以為了信仰絕食、自盡或放棄人間財富，魔族也應該可以因為某種理由剋制自已的天性。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
又是誰，在背後領導它們？
“給賽麗艾，還有芙莉蓮寫信。”
帝國皇帝召來了自已的行政官。
“把軍報告訴她們，並轉告我的話……第二任魔王已經出現，它可能會比上一任魔王更為可怕。人類……將面臨危機。”
行政官思索了一會兒。
“尊敬的陛下，屬下有一個問題必須提出。”
行政官深深行禮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魯伊。”皇帝的目光望向極遠方，“我們必須緩和跟南方的關係，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不，是另一個問題。”行政官魯伊連忙打斷道，“芙莉蓮大人的具體住址，現在好像沒人知道。”
“……”
空氣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芙莉蓮是如何悠閒的魔法使，帝國諸位也是知道的。這封信寄出去……
說不定一百年後才有人讀。
最後，還是足智多謀的幕僚大臣站了出來：
“聽說南方商人之村成立了一個名為芙莉蓮有限責任公司的組織。我們寄到那裡去吧。”
……
……
魔法協會的宮殿裡，賽麗艾看完信後，嘴角彎起一個極為狂氣的弧度。
她大笑著把信件切碎，隨手扔在了一邊。
“諸君，戰爭。”她瞪大了眼睛，“和平時代只是泡影，戰爭才是這個世間的答案！”
她從寶座上跳下，圓潤的光腳丫大步踩在地毯上。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芙莉蓮的反應了。和平時代的魔法使啊……如果和平結束了，你要何去何從？”
一級魔法使贊澤一邊聽著賽麗艾的發言，一邊默默地用頭髮撿起地上的碎片。
“那麼，要放著不管嗎？”
“我不會理會這種求援的，因為世間的平衡並沒有被打破。贊澤，你呢？有什麼看法？””
這位從神話時代存活至今的精靈魔法使笑著扭過頭，斜眼望向贊澤。
金色長髮垂地，那副慵懶的神情下，隱藏著目空一切的傲慢。
“老師，我覺得芙莉蓮大人很可能會有所行動的……”
“贊澤，你很喜歡幫芙莉蓮說話呢。你不要回答了。”
賽麗艾不快地打斷了贊澤的話，回到了座位上。
她呆坐了一會兒，見贊澤乖乖閉口不言，又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那個……怎麼，感覺你還有話要說完？”
“沒有，老師。”贊澤回答。
“……說，我不會介意的。”
“老師，您壓到我頭髮了。”贊澤面色平靜地回答道。
“嘖。”
賽麗艾眼睛眯成了兩條線。
這種時候，她才會特別像她那個懶懶散散的銀髮同族。
……
……
“芙莉蓮女士，你已經沮喪很久了哦？”
“菲倫，我感覺遇到了你們以後，自已的壽命明顯縮短了……”
“你在說什麼呢芙莉蓮女士，人類的時間就是如此緊張啊。”
“羅爾給我成立了一個公司，結果天天都有信件，隱居都沒有意義了。我很累的啊……”
菲倫默不作聲地給芙莉蓮梳了三股辮子。
“這不是賴床的理由，芙莉蓮女士。”
“……我錯了。”
“那，芙莉蓮女士，這封信該怎麼辦呢？”
“唔……”
芙莉蓮的眼睛漸漸醒轉過來。
“我們必須去北方一趟了呢。”
“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嗎？”
“魔族侵略了城鎮。”芙莉蓮回答，“皇帝說，可能第二代魔王已經出現了。”
菲倫皺緊了眉頭。
她猶豫了很久，想說什麼，但被芙莉蓮阻止了。
“菲倫，有了皇帝手令，這次不需要一級魔法使也能進入北方。你和休塔爾克就乖乖待著，我就自已去好了。”
“但是，芙莉蓮女士……”
菲倫著急道，卻說不出太多的話。
現在的她，和十年前無牽無掛的自已不同了。
還有米莉，還有休塔爾克，還有商人之村的合作伙伴們。
家人、安全、經濟狀況……她的考慮，變多了。
變成可惡的成熟大人的代價，就是無法丟下一切責任踏上旅途……
她做不到。
芙莉蓮考慮到了這點，才不讓她把話說出來。
“這次去帝國，相比於戰鬥，交際會更麻煩一點吧。”芙莉蓮淡淡地補充道。
兩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了一個人選。
“怎麼了，老太婆？”
十五歲的羅爾聽芙莉蓮呼喚，應聲而來。
他左肩扛著法錘，右手提著鐵劍，身上揹著一把最新研製的魔法燧發槍。
他剛剛透過了三級魔法使考試。
“我改變主意了，菲倫，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芙莉蓮撅起嘴。
羅爾一下子領會了什麼。
“不不不，師祖，您別介意。我這不是喊順口了嘛？您說對吧，師父？”
芙莉蓮笑了：“我就說這小子會見人下菜。”
菲倫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芙莉蓮將帝國書信的事情全數告知了羅爾。
“我覺得……”羅爾回憶著，“我覺得戰報裡那個紅髮善於使用火焰的魔族，很像……”
“嗯？”
“很像我在劍之村遇到的那個。”羅爾回答道。
如果真是那個魔族，那麼她的手裡，很可能會有那把斷裂的勇者之劍……
她拿著那把勇者之劍會做什麼呢？
使用？還是，宣告？
羅爾逐字逐句地搜尋著戰報，可惜，什麼都沒有記錄。
“芙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