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傳承
“啊？你意思是，還有其他的世界？”
“嗯？我說這麼多你才意識到？” 慕久凌有些驚訝的反問道。
壞了，新任的九幽之主可能不太聰明啊。
慕久凌目光中帶著些許擔憂的看著離墨染，默默想道。
“不……不是，我……意思是，我那個，我以為是……嗯，你懂吧，哦，是過去的我那世界發生的事情。”
“哦，原來如此。” 慕久凌認真的點了點頭，應道。
“你，別！唉，算了，你具體說說外界吧。” 離墨染捂著臉說道。
“嗯，我們那時，把人族統御的星域共分為五個部分。
分別為東，南，西，北四個星域以及中央星域。
而大帝坐鎮中央，統領五域。
其餘四域均由生死境九重的準帝鎮守。”
“等下，生死境，九重？”
慕久凌直視著離墨染的雙眼，沉思片刻後，說道：“這關乎到天地法則了，在宇宙中有一個最核心的規則，然後每一個小世界在此基礎上，衍生出自已的規則，雖然細節上有些不同，但總體上是幾乎沒有區別的。
而你原本所在的這個世界，規則非常扭曲，所以，你們這個世界的修為上限，可能被鎖死了，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至於規則體系，這裡有藏書閣，你可以自已研究。
然後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離墨染搖了搖頭，長髮隨之搖動。
“暫時沒了吧。”
聞言，慕久凌應了一聲，腳下輕點湖面。
層層漣漪，以此為中心不斷擴散。
一顆巨石從水面之下，逐漸浮起。
“這個石頭，有點眼熟呀。” 離墨染仰起頭，說道。
這塊巨石足有百丈之高。
“沒錯，此是先前在廣場上的那個。” 慕久凌帶著離墨染走到巨石前，說道： “之前我和你一起的幻境，目的是測試弟子的實戰能力，而這則是測試弟子的天賦。”
慕久凌的眼中帶著回憶的神色，說道：“九幽認為只有把天賦轉換為戰力，才能稱為天驕，否則只能算是沒有成長起來的庸才。
只要能透過實戰，九幽都會收入門下。
哪怕沒有天賦，但能力夠強，那便是天驕。
你可以將此看做，是用來判斷如何引導弟子成長的一種測試。”
說完慕久凌便向一旁退了一步，示意離墨染將手放上去。
離墨染走到巨石前，有些猶豫的看著自已的右手。
之前她在芸汐宗那個牛馬宗門測試時，天賦都是墊底的。
那在這曾經如此輝煌的宗族裡測試。
唉。
離墨染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還是將手放上去了。
體內的殺戮意境被自然激發。
巨石觸感有些微涼，如同離墨染的內心一樣。
與預想中相同，巨石的表面只是象徵性的亮起一個微弱的光點。
巨石表達：嗯，測了，是廢物。
“嘶~咦？不應該呀。” 慕久凌對此也十分疑惑。
他之前和離墨染一起參加考核，就是為了更好直觀的感受她的天賦。
並且從她之前的表現來看，應該沒有這麼不堪呀。
雖然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戰力很高，但天賦奇差。
但像離墨染這般落差的，還是第一次。
離墨染看著慕久凌如此怪異表情，也不禁懷疑道： “難道我登錯號了？不對呀，這就是我大號呀。”
慕久凌看著低著頭的離墨染，心中以為是她因此受了不小的打擊。
對啊，像是她這般的人，以前想必是何等的驕傲。
正當他在思考如何安慰時，他突然察覺到，離墨染的手背上逐漸環繞著一道道微弱的雷光。
一道絢麗璀璨的藍紫色符文，驟然在她手背浮現。
外界。
冰辰悠然的躺在一個湖面上，手中舉著一個酒杯。
似是心有所感，他仰頭看向漫天繁星。
還真是有點像她的眼睛啊，可惜沒她好看。
冰辰高舉手中的酒杯，邀明月諸星共飲。
隨後，眸光黯淡的捏碎了手中早已佈滿裂痕的一道陣盤。
陣盤破碎的同一時刻。
無數道龐大的陣法圓盤，在離墨染的身後盡數顯現。
每一道陣法上面銘刻的古老規則符文，慕久凌竟一道也看不懂。
並且，每一盤陣法在顯現的時候，都是充斥無數的裂痕。
在某一刻，所有陣法同時破碎。
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從離墨染身上流露。
古老的神輝自她身上蒸騰而起。
巨石上九星高亮。
一卷金色的卷軸，在巨石上空凝實。
在慕久凌震撼的目光中，卷軸緩緩展開。
【九幽墨染，肉身絕世，以天道規則入道，執掌規則雷霆，鎮邪誅祟，代天伐罪，行帝道，萬族共主，體法魂三修。
此自古唯一。】
慕久凌緊盯著卷軸，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
每讀一字，他的呼吸就重一分，就越急促一分。
這塊巨石是初代九幽大帝，以大神通煉化，蘊藏諸多大道，神通。
有窺探未來之能。
自古唯一。
這四個字不可謂不重。
自九幽建門以來，見證過無數的絕代天驕。
每人都是橫斷一個時代的存在。
可他們在這塊巨石下，唯有九星，才可有這卷預言。
而那些曾在大道之中，行走最遠的至強者。
和這四字相比，也顯得無比平庸。
而離墨染不知道的是，這個卷軸並不僅僅展現於這方小世界中。
秘境外的世界。
中央星域。
端坐高座之上的人族大帝，看著虛空中浮現的卷軸投影，終是欣慰釋懷的笑道： “是九幽家嘛。”
雪月國都內的一條街道上。
一位穿著黃衣道袍的男人，坐在一個算命攤位前，無視周圍熙攘紛雜的人群，看著天空中的卷軸，用食指勾下戴在臉上的小圓黑色墨鏡，抬頭看著天空，苦笑道： “哎呀哎呀，看來小生所在的世道也再太平嘍。”
卷軸的虛影，在其餘萬界也都多多少少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但此刻的離墨染正雙手叉腰得意的笑著。
對此慕久凌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頭。
不過無所謂了。
他走到離墨染面前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笑聲瞬間止住。
“嗯？你什麼身份，揉我的頭。”
“原來墨兄名為墨染嘛。”
恰似人間驚鴻客，墨染星辰雲水間。
慕久凌說罷，神色認真的看著離墨染說道： “墨染，你要記得，你的天賦可能很強，但戰力放在諸天卻並非如此，亦有許多天賦尚佳，但有大氣運在身之人，他們未必比你弱幾分，天賦並不能決定一切，它也並非戰力，它只是一個判斷你成長速度的依據罷了。”
無敵之心可有，但自負之心絕不可以。
慕久凌雙手隱在袖子，揹負身後，看著離墨染問道：
“那墨染，在下有幾個問題，可解惑？”
離墨染微微歪了歪頭，倒也沒有猶豫，很乾脆的答應了。
“墨染，既然你要繼承九幽，並且擔起之前的因果，對此在下表達最高的敬意，但你有很大可能會因此隕落。”
離墨染不屑的冷笑一下。
“我慫他們？”
慕久凌也是無奈一笑。
“還真是，有墨兄的風格呀。”
對於“墨染”這個名字，慕久凌實在覺得叫著拗口，就乾脆改口繼續叫“墨兄”了。
當然慕久凌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壓力離墨染，還是要給點希望的。
“不過墨兄你放心，我們九幽的功法還是非常強的，哪怕是條狗，只要不隕落，也都能晉級生死境六重的。”
離墨染看著面帶和煦微笑的慕久凌，總覺得這句話好像話裡有話。
“那墨兄，你覺得什麼是仙？”
話題突兀的轉變讓離墨染一下沒反應過來，思考了一番，才答道： “所謂仙呀，逍遙自在，仁德和善，享天地之靈氣，觀萬代之變化，護得一方安寧。”
慕久凌點了點頭。
但隨之離墨染話鋒一轉。
“亦或者掠奪萬物靈氣血魄，鑄不滅之身，汲取萬族氣運，鑄登天之路。”
最後離墨染直視著慕久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無喜無悲，亦神亦魔，此者為仙。”
自始至終，慕久凌都只是輕輕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這是墨兄的看法嗎？……那，下一個問題，什麼是道。”
“啊？這問題你問我？好縹緲的問題。” 離墨染不禁說道。
“墨兄，隨心答就好，這只是我的問題罷了，答案是什麼無所謂的。”
離墨染的目光逐漸放空，她看向遠方逐漸出了神。
“行對的路。”
對於這個更加模糊的回答，慕久凌顯得有些意外。
“那墨兄覺得，什麼是對的路。”
“我認為它對，那便是對。”
這般蠻橫的回答，慕久凌卻是露出了滿意的的神色。
“有無敵之心，自然是好的，但這貌似不是墨兄你自已的答案吧。”
離墨染沒有被揭穿的無措，只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 “這些問題我確實不知道呀。”
之前的回答，確實都不是離墨染認為的，純粹是她看小說時，其他主角說的，此時搬過來。
慕久凌臉上依舊帶著和睦的笑容，說道： “沒事，這些問題本就沒有答案，那麼最後一個，也是我們能一同站在這裡的原因，何為緣。”
“緣嘛。”
離墨染小聲重複了一下，腦海中想起，慕靈穿過裂縫時二人的第一次相見。
再往前她們三人一同穿越到這個世界。
前世她們三人的相遇。
“緣啊。”
離墨染再一次小聲重複了一下。
“聚散，起生，落滅，此間萬般因果，可以是人為，但也是緣起。”
“這是墨兄的答案嘛。”
“好吧，我的問題問完了，那……”
說著，慕久凌的手上一道金色的虛影逐漸凝實。
底座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模樣，上半部分還有著其他的輪廓，只是還沒等離墨染看清，慕久凌就抬手一揮，那道虛影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離墨染的眉心。
慕靈在識海中斜眼望了一眼熟悉的璽印。
此時離墨染眉間，一個繁雜絢麗的印記逐漸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