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水回神,睜眸時,看見離墨染立於虛空之中,留有一道飄逸的倩影。

離墨染雙指併攏,豎於胸前,身上籠罩一層淡淡的金光,她俯視著下方,笑的張揚。

濃郁的星力奔湧在她體內的經脈中,只瞬息間,全部星力就消耗一空。

“嘖。”離墨染不滿的皺了下眉,高聲喊道:“冰辰!”

“啊?”冰辰一記手刀,切開一隻妖獸後,故作疑惑的應了一聲。

“別裝,星力,借點!”

“這玩意還能借呢?”冰辰一邊抱怨,一邊雙手捏訣。

一道淡金色,摻雜著黑紫色流線的光柱,自冰辰眉心向離墨染飄去。

“嘿呀。”寧炎勢大力沉的一擊,拍在一隻妖獸頭上。

“誒呀,怎麼給你忘了。”

寧炎收回大劍,隨手抹了把臉上的鮮血,渾身肌肉鼓動,充滿爆發毀滅性的力量在積蓄。

可在某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身子一虛,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他明顯感覺到自已體內的星力,正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消失。

寧炎眸中有些慌亂的回頭看去,卻見冰辰不懷好意的笑著指了指天上。

抬頭望去,在他漆黑的眸中,倒映著同樣黑沉的天空。

只是此時,厚厚的雲層開始瘋狂翻動。

一道巨大的劍尖,刺穿黑雲,被遮擋的月光再次傾灑。

伴隨著巨大的風聲,一柄如山嶽般的巨劍,漸漸展露。

“砰。”一陣巨響。

地面震顫,山川撼動,湖泊激盪。

當一切歸於平靜後,葉亦水從地上狼狽的爬起,卻又跌倒的癱坐地上,臉上帶著有些癲狂的笑容,瘋亂的大笑著。

一柄閃爍著幽幽金光的巨劍,矗立在前方,平日高高在上的他,此時卻像是一粒細微的浮塵。

一切,都因此劍,結束了。

冰辰站在原地,目光淡漠的望著戰場。

確切的說,他是在看“地下”。

濃郁的氣血,靈力,血肉,以及怨念,悲痛……

匯聚在此處。

一道純粹的,最初的願念,正在此地慢慢孕育。

血魔。

這種嗜血只懂得殺戮的怪物,但凡出現,都是一場恐怖的災難。

它在戰場誕生,構成它心智的,是各種怨念,這就導致它的思維非常混亂,極不穩定。

並且不是所有殺戮過後的戰場都會誕生血魔,它的出現伴隨著諸多巧合。

冰辰短暫的思慮了一會,收回了微微抬起的手。

……

“啊~好安詳呀,我是死了嗎?”離墨染靠在慕靈的懷中,身上裹著寬大的白色衣袍,用長髮當做腰帶鬆垮垮的繫著衣服,頭枕兩團柔軟,說道。

“狗東西。”寧炎在帳外喊了一聲。

冰辰站在寧炎身旁,二人等了片刻,帳內才響起一聲。

“進。”

寧炎掀起帳簾,抬腿大步走了進去。

“呀~”一道波瀾不驚,甚至有些慵懶的呼聲。

冰辰伸手薅著寧炎的長髮,霸道不可動搖的力道,讓寧炎順勢將頭向上一仰。

“您不知道要敲門嗎,要不我寫個牌子掛你頭上?”離墨染故意說道。

寧炎向後退了一步,才低頭看向帳內。

離墨染正倚靠著桌子,一隻手撐頭看向自已。

“啊?這裡有門?要不我找個門安你頭上。”寧炎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皮,說道。

“啥事?有話直說。”

冰辰和寧炎坐在桌子對面。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個機遇嗎?”

聞言,離墨染收起了一點玩鬧的笑意,看著冰辰。

“出了點問題,所以我們兩個要走了。”冰辰自顧自的倒了杯奶茶,放在桌上推給離墨染說道。

離墨染接過奶茶,雙手捧著,問道:“哦,這樣呀,那你們,嗯,好甜,那你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冰辰又倒了一杯酒,回道,手指一彈,酒杯飛向寧炎。

“咱就不能不這麼雙標?”寧炎接住酒杯,杯中的酒液濺灑出幾滴。

“令使大人。”此時,帳外響起一道聲音。

離墨染循著聲音,望向帳外。

“行了,我們也就是來和你說一聲。”說罷寧炎和冰辰便離開了。

待冰辰和寧炎走後,離墨染隨手將空掉的杯子,放在桌上,起身理了理衣服,光腳走了出去。

“大人,這是陛下給您的。”侍衛小心翼翼的,從懷中的包裡取出一封整潔的信。

“辛苦了。”離墨染說著,從他手中接過信。

本想拆開看看,但轉念一想。

不對。

估摸是葉雲讓她去幹活的,想著,離墨染轉手將其收到袖中。

國都,皇宮。

葉雲坐在桌案翻看著摺子。

看著紙面,漸漸的雙目失了神。

心中些許的無奈,坦然嘆了口氣。

她知曉離墨染是斷然不會看那封信的,那封信也自然不是讓離墨染去做事的。

只不過這些葉雲都不在意。

她只是在苦惱,下一次見到離墨染,要好久了。

想著,她突然收回了心神。

對了,她還有些事情沒做呢。

“來人,召嚴勇。”

……

“所以……這是那裡?”

離墨染一臉茫然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只是依稀記得,昨天她拿完信後,慕靈就抱著她去睡覺了。

可再等她睜開眼,自已就站在人群中。

慕靈日常掉線,喚她也沒有反應。

她的正前方是一座巨山。

一座高可通天,直入雲霄的山。

離墨染此刻正站在山腳下,面前是一道依山而建的階梯。

每一階的石梯,在陽光下都泛著微微刺眼的白光,寬廣的階面,可輕鬆供數百人同時登階。

離墨染穿過人群,走到階梯前,俯下身子,看著那潔白,光潤的階面,讓她有些沉默。

【這是玉石?】

正當她還在思索著階梯是什麼材料製作的時候,她的背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名俊朗的少年走到離墨染的旁邊,笑著說道:

“很震撼,對嗎?”

這名少年,倒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只是在一眾躍躍欲試,想要登山的人群中,卻唯獨有一人,蹲在石階前,研究著石階的材質,難免有些顯眼。

離墨染也注意到此事。

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輕咳幾聲,試圖緩解一下尷尬。

那名少年順勢說道: “在下慕久凌,可問君是?”

“封……”

一個“封”字脫口而出。

離墨染微皺著眉頭,她本想說墨染,可下意識說出口的,卻是另外一個名字。

而且方才的嗓音,是一道男音。

而此時她才注意到,現在她視線的高度,是不曾有過的高度。

她身著一件素衣,不分男女,右手手腕上繫著一條長長的純黑色髮帶,腰上掛一柄長劍。

【你不是冰辰的佩劍嗎?怎麼在這?那我的槍呢?不對,那我現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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