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試煉
葉亦水回神,睜眸時,看見離墨染立於虛空之中,留有一道飄逸的倩影。
離墨染雙指併攏,豎於胸前,身上籠罩一層淡淡的金光,她俯視著下方,笑的張揚。
濃郁的星力奔湧在她體內的經脈中,只瞬息間,全部星力就消耗一空。
“嘖。”離墨染不滿的皺了下眉,高聲喊道:“冰辰!”
“啊?”冰辰一記手刀,切開一隻妖獸後,故作疑惑的應了一聲。
“別裝,星力,借點!”
“這玩意還能借呢?”冰辰一邊抱怨,一邊雙手捏訣。
一道淡金色,摻雜著黑紫色流線的光柱,自冰辰眉心向離墨染飄去。
“嘿呀。”寧炎勢大力沉的一擊,拍在一隻妖獸頭上。
“誒呀,怎麼給你忘了。”
寧炎收回大劍,隨手抹了把臉上的鮮血,渾身肌肉鼓動,充滿爆發毀滅性的力量在積蓄。
可在某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身子一虛,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他明顯感覺到自已體內的星力,正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消失。
寧炎眸中有些慌亂的回頭看去,卻見冰辰不懷好意的笑著指了指天上。
抬頭望去,在他漆黑的眸中,倒映著同樣黑沉的天空。
只是此時,厚厚的雲層開始瘋狂翻動。
一道巨大的劍尖,刺穿黑雲,被遮擋的月光再次傾灑。
伴隨著巨大的風聲,一柄如山嶽般的巨劍,漸漸展露。
“砰。”一陣巨響。
地面震顫,山川撼動,湖泊激盪。
當一切歸於平靜後,葉亦水從地上狼狽的爬起,卻又跌倒的癱坐地上,臉上帶著有些癲狂的笑容,瘋亂的大笑著。
一柄閃爍著幽幽金光的巨劍,矗立在前方,平日高高在上的他,此時卻像是一粒細微的浮塵。
一切,都因此劍,結束了。
冰辰站在原地,目光淡漠的望著戰場。
確切的說,他是在看“地下”。
濃郁的氣血,靈力,血肉,以及怨念,悲痛……
匯聚在此處。
一道純粹的,最初的願念,正在此地慢慢孕育。
血魔。
這種嗜血只懂得殺戮的怪物,但凡出現,都是一場恐怖的災難。
它在戰場誕生,構成它心智的,是各種怨念,這就導致它的思維非常混亂,極不穩定。
並且不是所有殺戮過後的戰場都會誕生血魔,它的出現伴隨著諸多巧合。
冰辰短暫的思慮了一會,收回了微微抬起的手。
……
“啊~好安詳呀,我是死了嗎?”離墨染靠在慕靈的懷中,身上裹著寬大的白色衣袍,用長髮當做腰帶鬆垮垮的繫著衣服,頭枕兩團柔軟,說道。
“狗東西。”寧炎在帳外喊了一聲。
冰辰站在寧炎身旁,二人等了片刻,帳內才響起一聲。
“進。”
寧炎掀起帳簾,抬腿大步走了進去。
“呀~”一道波瀾不驚,甚至有些慵懶的呼聲。
冰辰伸手薅著寧炎的長髮,霸道不可動搖的力道,讓寧炎順勢將頭向上一仰。
“您不知道要敲門嗎,要不我寫個牌子掛你頭上?”離墨染故意說道。
寧炎向後退了一步,才低頭看向帳內。
離墨染正倚靠著桌子,一隻手撐頭看向自已。
“啊?這裡有門?要不我找個門安你頭上。”寧炎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皮,說道。
“啥事?有話直說。”
冰辰和寧炎坐在桌子對面。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個機遇嗎?”
聞言,離墨染收起了一點玩鬧的笑意,看著冰辰。
“出了點問題,所以我們兩個要走了。”冰辰自顧自的倒了杯奶茶,放在桌上推給離墨染說道。
離墨染接過奶茶,雙手捧著,問道:“哦,這樣呀,那你們,嗯,好甜,那你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冰辰又倒了一杯酒,回道,手指一彈,酒杯飛向寧炎。
“咱就不能不這麼雙標?”寧炎接住酒杯,杯中的酒液濺灑出幾滴。
“令使大人。”此時,帳外響起一道聲音。
離墨染循著聲音,望向帳外。
“行了,我們也就是來和你說一聲。”說罷寧炎和冰辰便離開了。
待冰辰和寧炎走後,離墨染隨手將空掉的杯子,放在桌上,起身理了理衣服,光腳走了出去。
“大人,這是陛下給您的。”侍衛小心翼翼的,從懷中的包裡取出一封整潔的信。
“辛苦了。”離墨染說著,從他手中接過信。
本想拆開看看,但轉念一想。
不對。
估摸是葉雲讓她去幹活的,想著,離墨染轉手將其收到袖中。
國都,皇宮。
葉雲坐在桌案翻看著摺子。
看著紙面,漸漸的雙目失了神。
心中些許的無奈,坦然嘆了口氣。
她知曉離墨染是斷然不會看那封信的,那封信也自然不是讓離墨染去做事的。
只不過這些葉雲都不在意。
她只是在苦惱,下一次見到離墨染,要好久了。
想著,她突然收回了心神。
對了,她還有些事情沒做呢。
“來人,召嚴勇。”
……
“所以……這是那裡?”
離墨染一臉茫然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只是依稀記得,昨天她拿完信後,慕靈就抱著她去睡覺了。
可再等她睜開眼,自已就站在人群中。
慕靈日常掉線,喚她也沒有反應。
她的正前方是一座巨山。
一座高可通天,直入雲霄的山。
離墨染此刻正站在山腳下,面前是一道依山而建的階梯。
每一階的石梯,在陽光下都泛著微微刺眼的白光,寬廣的階面,可輕鬆供數百人同時登階。
離墨染穿過人群,走到階梯前,俯下身子,看著那潔白,光潤的階面,讓她有些沉默。
【這是玉石?】
正當她還在思索著階梯是什麼材料製作的時候,她的背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名俊朗的少年走到離墨染的旁邊,笑著說道:
“很震撼,對嗎?”
這名少年,倒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只是在一眾躍躍欲試,想要登山的人群中,卻唯獨有一人,蹲在石階前,研究著石階的材質,難免有些顯眼。
離墨染也注意到此事。
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輕咳幾聲,試圖緩解一下尷尬。
那名少年順勢說道: “在下慕久凌,可問君是?”
“封……”
一個“封”字脫口而出。
離墨染微皺著眉頭,她本想說墨染,可下意識說出口的,卻是另外一個名字。
而且方才的嗓音,是一道男音。
而此時她才注意到,現在她視線的高度,是不曾有過的高度。
她身著一件素衣,不分男女,右手手腕上繫著一條長長的純黑色髮帶,腰上掛一柄長劍。
【你不是冰辰的佩劍嗎?怎麼在這?那我的槍呢?不對,那我現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