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孩子們能打上肝炎疫苗楊父只能去到二姐楊英家借錢。楊父提著一些家裡留著做種的花生,帶著楊萬林去到姑媽家。此時楊萬林也不過才五六歲,每次去到姑媽家都覺得自已進了大城市。其實姑媽家那時候也就在同一個鎮上國企裡面,他們有單位自已的居住樓。每層樓房最高也不過五六層,達到一定的工齡滿足了條件,就可以向單位申請購買。楊英家那時購買的是一套四五十平的小二室,廚房廁所陽臺一應俱全。楊英家有兩個兒子,比楊萬林要大個10來歲。因為年齡差距比較大,再加上家庭條件懸殊,所以表兄弟之間也不太親近。

還未進到屋內,楊英趕緊拿來拖鞋讓楊父楊華換上。生怕楊華把身上的塵土帶進家門,一度導致楊華很不願意去楊英家。別人問起又生怕丟了面子,說自已住不慣這種麻雀房子還是農村天大地大舒服自在。楊英是個很講究的人,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小小的沙發,桌子用白色的紗巾蓋起來,既美觀又容易打掃衛生。地面也用拖布拖的一塵不染,那時的地面是水泥地面,水泥抹到發光的那種,沒有現在的瓷磚啊,地板這些。相較於農村的泥巴土地面,已經好很多了!

一般走親訪友都是一大早起來走去的,有些條件好的家裡有輛腳踏車那就方便很多。腳踏車多是二八大杆式的,這種車結實耐用,要運點東西什麼時候的也方便!終究是自已的親弟弟過來了,總要弄些吃的。楊英去到廚房開啟爐子的封火門,爐子是那時候樓房的灶具,平時為了省點煤炭都是用封火門封住的,這樣一塊煤炭可以比燒飯時多用好幾倍時間。一般一個晚上用一塊煤炭就夠了,這樣冬天爐子放在家裡,既暖和又實用。爐子上還會放一壺水,早上起來水就很熱了,拿來洗臉刷牙很舒適。多餘的水就可以用來做飯,又快又省時間。廚房邊的小陽臺上堆放了很多煤炭,以便隨時取用。煤炭都是自已買那種粉狀的煤灰,加點泥土滲入適量的水,用一個專門製作煤球的工具製作出來的。這種自已製作好的煤球比買來的便宜一倍呢!

楊英特意拿出雞蛋,做了碗雞蛋青菜面。趕了一早上路,楊華父子倆正餓的咕咕叫,聞著這香味口水都不知嚥了多少。雞蛋楊華平時是捨不得自已吃的,都是收集好了拿到集市上換錢。這時楊英端出兩大碗麵條遞給父子倆,正餓的倆人端著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楊華邊吃邊隨意的問了一下楊英的近況,見一切都好也就不再多問了。

楊華試探性的問了楊英一句:“孩子們的肝炎疫苗都打了嗎?”楊英說:“單位老早就讓我們先打了,這次的名額就是為了照顧我們這些親戚特意多申請的。”是的,這次能有機會打上這疫苗也是多虧了楊英幫忙。國家單位各項政策及福利都是優先的。楊華連忙說:“還得多謝二姐,二姐夫惦記我們。”楊英笑著擺擺手,“都是自已家人,這麼客氣幹嘛!”楊英因為在國企上班,回孃家每次都是底氣十足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回孃家都是當貴客一樣坐著動動嘴。別說那時候女兒回孃家不是客人,就是現在很多地方依然如此。

女兒女婿回家都是要幫忙幹活的,田間地頭屋裡屋外,有什麼幹什麼。但楊英每次回孃家都是眾人伺候著,生怕有點什麼事候怠慢了。更不用說楊英丈夫孩子了,楊華因著是家中的老么,從小被哥哥姐姐使喚習慣了。所以楊英每次都是,小華幫我倒杯水,小華幫我拿一下東西……

楊華一直忐忐忑忑,不知該如何開口。小小的楊萬林好像看出了父親的為難,怯生生的喊了句:“姑媽,這次疫苗接種我們就先不打了!”楊父一聽立馬吼道:“那怎麼行,必須打!砸鍋賣鐵我也得讓你們打。”楊英一聽什麼都明白了,想想楊華這兩年日子確實不好過,楊母去世後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拉扯著四個孩子,著實不容易!只能嘆口氣說:“小華你帶孩子們去打吧,我找單位說說,看看能不能內部價,到時候從我工資扣?”楊華一聽,怪不好意思的說:“二姐,算我借的,等我有錢了立馬還你!”楊英聽完也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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