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淺間神社的加入！
淺間神社的董事會，是由凌晨四點半被召集起來的一群董事來開啟的。畢竟在召集人志村新一的資訊裡，強調了一點，這是一個可能扭轉淺間神社未來的契機！
所以，即便上人類體能，意志力最為脆弱的時間段，淺間神社那些年紀普遍不會太小的董事會成員，還是被執行人志村新宇的召集到一起，參與志村新一提議舉行的這次深夜會議。
雖然體量面積是東京城裡規模最小的淺間神社辦事處，志村新一的家裡還是有一間百餘來平方的會議室。會議室正中間一張大而長的會議桌，周圍圍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靠背椅。凌晨四點多，志村新一往主位金刀大馬地一坐，志村椿卻只有站在他背後垂手侍立的份兒。
隨著靠背椅上人形一個個地亮起，淺間神社的那些或老或小的董事們已經在各自的棲息地連線上了內部網路，透過實時通訊系統，加入了淺間神社董事會議的必備流程！
最先開口的是一貫留在淺間神社總社主持日常一應事務的志村新宇，作為執行人，他的話說得冠冕堂皇：“今天漏夜通知各位在職董事參與一次緊急董事會，在於皇宮內苑發生的一件事情，加入陰陽寮三年的子弟志村椿小姐說這件事情有提升我們整個神宮系統在陰陽界內部的地位的契機。經過他家老爺子和本人的一番交流，覺得具有一定可行性，所以特意給各位介紹一番，請大家來參詳一下。”
“五姑娘且先講講事態的前因後果，談談你對於整件事的構想！”投影在會議桌最末位的那位體態魁梧，說話大聲魯氣，那架勢比如今在神宮系統裡當家作主行使話事人作用的志村新一還要煊赫。
志村椿望了父親一眼，看志村新一肯定地點點頭，就清了清嗓子，上前半步，把陰陽寮，郿塢，皇宮內苑所發生的幾件事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說到後來，她拿出從神久夜手裡得來的那張小紙條，攤開在會議桌上，展示給圍坐的主人觀覽。
“各位神宮的董事，或許是因為投鼠忌器，更可能是速水御舟還未掌握對手的全部實力不敢貿然出手，迄今為止陰陽寮對於此事一直無所作為。但是整個事態又確實牽涉到維繫國家形象，甚至天皇傳承系統安危的程度。”志村椿作為父親掌上明珠，兄長志村桐生更是小一輩裡一代翹楚，父兄這些年都竭力教授過她神宮一脈的理論和護身陰陽術，所以，能夠以陰陽寮當年潛力第三的名次進入甄選。從小教導，眼界，歸於規律的察覺和利用，也就比那些苦熬資歷的陰陽寮一般屬員來得優異！所以，她在董事會提出的一系列建議，很容易就能收穫一些青壯派的支援：“我們作為國內最大範圍結界的守護者，主動參與事態，滿足冥皇此時的要求，換取皇太孫的生機，顯示實力在天皇的視線裡爭取到一點關注，是一次很好的機會。這些年我們雖然擁有富士山每年上億的租金收入，但是，如果這代天皇喪失繼承者，皇權傳承斷絕，新換的天皇還會不會遵守當年的協定將富士山這塊土地的所有權劃分給我們，就成為了一個未知之數。我們這一次不是強出頭，是為了維護與這一系天皇的關係，保住天皇的位置，確保富士山這塊土地的歸屬權能夠在這族天皇的世代相傳裡，牢牢地掌握在淺間神社的指掌之間。“
“五小姐，”坐在左手第三位的一位老婦人慢悠悠地開口，在椿說完話的時候，精準地把自已的話頭穿插了進來：“你且放心吧，富士山山頂的歸屬權在淺間神社的手裡，沒有人能夠搶得走。畢竟這些年速水御舟把陰陽寮管得太過於死板，為他所用的力量排擠掉了很多看似閒散或者不是很願意聽候他調遣的派系。你在那裡邊工作幾年，自然也發覺了，他現在核心業務就是扶植紫部妃保護皇太孫，再就是蒐集各種社會閒散靈能力者維持各處主要封印的堅固，看起來把局面經營得有條不紊，卻一直忽略了我們陰陽道千年以來的一些核心機密。”
看來速水御舟犧牲民間靈力者維護結界的事情，在整個權貴階層，是一個彼此心知肚明但基本不會宣諸於口的，潛臺詞！
“英姬夫人，椿知道您對於富士山結界很瞭解。可是，我見識過冥皇的能力，他短短兩天時間，已經接管了郿塢原始的力量，昨天又收服了四個靈力潛能不低的孩子，如今只過了一天，就連速水御舟那個沒有挑明身份的女兒，他都可以隨意指揮。而且，看著他拿出來折騰皇太孫的那件叫做‘釘頭七箭書’的法器，居然來自千年前的封神之戰……我們甚至花了兩天的時間還查不出他的原始來歷。您可以權衡一下，我們將他放進富士山結界，他有沒有能力鎮壓住這些年越來越狂暴，越來越需要更多血食來鎮壓的，那些妖魔，野獸？“
富士山結界被1357間淺間神社聯合經營，要集合其中幾萬名弟子的辛苦工作和苦修形成的念力來加固堅守，其實核心職責並非封印隨時可能爆發的富士山下可能毀滅東瀛本島的地火，而是，裡面從江戶時期就封存的一片野獸世界。
在陰陽道內部，這片區域被稱作——“大江山境”。
這事兒，牽扯到整個陰陽道世界規則的構建和陰陽寮這個皇室機構的建立！
江戶時期妖鬼橫行，尤其是京都城妄燃‘還魂香’，喚醒方圓百里死者和妖物的失誤操作，使得妖獸鬼怪實力幾乎壓制人類力量。一時間各種妖物鬼怪橫行無忌，就連作為御道的朱雀大街都一年內多次出現‘百鬼夜行’的妖物向人類示威的行為。
為控制局面，扭轉頹勢，天皇皇族結合當時的各處世家大族，抽調世家子弟裡靈力卓越之人組成陰陽寮，成立勘測陰陽，驅鬼鬥魔，拱衛皇族的機構，而世家大族為了光耀門楣，也大力培養子弟學習陰陽術法，頂級的子弟入選陰陽寮為家族牟利，能力較為一般的就留守內部保護家族，久而久之，陰陽寮發展迅猛，各家族內部其實也深藏了一股股勢力。
經過百餘年的爭奪，將京都城最有實力的幾大妖物，諸如九尾狐玉藻前，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道坊寺鬼等等逐個擊敗，卻實在沒有能力將他們徹底清除，於是除了玉藻前鎮為‘殺生石’之外，其餘的各自封印於富士山結界各處，結合富士山地下地火之力，富士山主花神木花開耶姬，青木原樹海每年夭亡的魂靈，以及陰陽寮一脈祖傳的封禁之力，四方合一，集合成大結界，千百年來限制了那些妖物魔族的肆虐！
至於英姬夫人提及的速水御舟一家獨大的局面，就是指太平洋戰爭戰敗以後，因為西洋所謂的’無神論‘思想的推廣，速水御舟藉此局面排擠之前專職驅鬼誅魔的那些世家大族，將維繫局面和平和護衛養育天皇子弟一系作為重點，將陰陽寮的職責逐漸單一化。
比如，之前以五行靈力結法陣驅魔的土御門家族，現在主要擺陣法行五行之術，為東京都基本的氣候系統做補充，換而言之成了行雲布雨的天氣預報員；而柳生家族從斬殺妖邪的正統武士家族墮落成陰陽寮體術教練，主管新入職屬員的護身武術教授和靈力基本開發，本來陰陽頭身邊執劍守護的貼身侍衛，現在成了小學的體育課老師……
淺間神社比較聰明，目光長遠的祖輩從幕府將軍德川家康手裡千方百計要來富士山結界的守護責權，表面上守護花神，維護富士山地火的微妙平衡，其實，是接過了護衛東京都最為艱鉅的差事——守護青木原-富士山一線最大的結界，避免裡面的妖物突破結界，傷及整個國家的平穩。
速水御舟其實經歷過淺間神社喪失對大結界控制造成的破壞——明治維新之後，天皇銳意改革，將富士山土地收歸國有，淺間神社當時的持有者損失了大量財富，激怒之下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造成大結界的部分破裂，然後，關東大地震，經濟大衰退，之後激發的極權主義，以及那種擺脫內部矛盾而積極向外侵略拓展的滲透乃至之後明目張膽的戰爭，表面上是經濟的問題，而在志村椿這些人的眼裡，其中少不了從結界裡滲透出去的那些妖魔鬼怪的意識影響。
那些崇拜殺戮，渴求鮮血，總是把征服作為彰顯力量的妖怪，對於精神困頓，急於尋找生活出口的，困獸一般的人類，格外具有蠱惑性。
甚至於，速水御舟就是藉助著那股風潮，從籍籍無名的繼子，變成陰陽寮首座的入門弟子，然後藉著師傅的栽培一步步走上權力頂端的。
“五小姐，你真認為那個冥皇，有平復大江山境千年爭鬥的能力？”右手席位上，有個清瘦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組織措辭。
“前天晚上中華街毒氣引得整個東京都騷亂，昨晚上召喚原初黃泉比良坂引領數萬靈魂前往黃泉……他明顯就是在炫耀實力，而且，拿著千古神器輕而易舉就能傷及皇太孫這等防範嚴密的皇親貴胄。各位前輩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只是在逼迫陰陽寮，找到那個借用‘子午追魂’咒傷害此時寄身軀體的人。他還留著實力沒有發揮……”
“那麼，他有沒有可能用強力集合大江山境裡的那幾個大妖，一齊衝破富士山結界？”清瘦中年人提及的，其實是整個淺間神社董事會都擔心的那個可能性。“和這樣強力無法束縛的勢力結盟，何異於與虎謀皮？”
“所以，我一直在追問你，椿，你如何保證這個最壞的可能性不會發生？”坐在主位的志村新一濃眉一挑，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在整個局勢裡，我們輸不起。淺間神社傳承幾百年，每五年我們就需要挑選神社系統裡靈力最為精純的十二個弟子進入大結界，以身為契，以青木原那些死者的魂靈為力量來源維持結界的穩固，”說到此，志村新一眼光瞟了一眼自已左手邊一直空著的那個位置。“為此，我連你哥哥都送了進去！”
那個僅次於主位的位置，原本坐著志村新一的長子，志村椿的兄長，志村桐生。因為幾年前神社挑選不夠十二個弟子維持結界，作為當時內務執行者的志村桐生自告奮勇前往結界內，補足了人數。
也因為志村桐生的缺席，淺間神社的日常執行人才換上了分家子弟，和志村新一同一輩分，做志村桐生，志村椿叔叔輩的志村新宇。而志村椿不理解這種犧牲，情感上無法接受兄長的選擇，一氣之下選擇了去投考陰陽寮。
她今天如此積極地重新回到神社董事會，連弟子的身份都不具備，僅憑志村新一的女兒，志村桐生的妹妹的親屬身份，提出這個並不能保證結果的決定，想要開啟結界看看哥哥如今情況是否安康的心理，佔據了很大的情感動機！
因為志村新一沒有提及的畫外音是，進入結界作為維持功能的弟子，很難再返回人世間，有些靈力卓絕的弟子雖然能夠返回，也靈力枯竭變成老朽的普通人，或者是犧牲自已的軀體部分來換取了生機。眼看著五年的期限即將完結，志村椿私心打算過，能夠搶救出哥哥的活體，也是一種勝利。
“我就是不想這樣的傳統，以犧牲我們的血親骨肉來延續。”提到她哥哥，椿的言語突然激烈了起來：“幾百年來，我們總想著犧牲自已的人維持局面的穩定，從來沒想過如何犧牲一時間的穩定換取永久的平靜。我見識過冥皇的實力，加上他身邊的這些人，進入大江山境只要不是被幾大妖王圍攻，他就可以維持逐漸吞沒這些妖物的局勢。”
“而且，從速水御舟的佈置來看，冥皇這次進入大江山境，他展露的表象是為了躲避‘子午追魂’的詛咒，其實是想借用結界幫助郿塢那個九尾狐躲避千年雷劫。所以，我請求各位同意開啟一個門戶讓他們進入，然後我會說動速水御舟派出陰陽寮的此刻隊伍，和我一起，潛伏進去，透過刺殺挑動妖王和他的矛盾，爭取在千年雷劫的契機上，令其腹背受敵，看看能不能一舉全殲。”
“這是一場豪賭，我願意拼盡全力去試一試！”椿這樣對著淺間神社那些掌管各種事務的老一輩董事說的時候，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