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姐妹
白茯苓睜著一雙蒙著灰色的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我。滿臉寫著渴望。
額…
我受不住她的眼神，別過頭去，但也知道她的意思——她餓了。她想吃人了。
雖然我也是喪屍，但更趨於類人化，對於這種事情實在噁心，好在我沒有感覺到餓。不然應該也會像她一樣。吃人。
可是要有食物，就得出去外面，可是外面……
這兩天的經歷，讓我發現喪屍的身份並不能使我在別的喪屍眼裡如同類一般，反而會讓他們更加躁動。還沒等他們靠過來，我又感應到那些偶然的聯絡，這些喪屍彷彿都有一根線連線到我身上。
心中有強烈的感覺我可以控制這些喪屍，我試著去加強這些聯絡，果然成功控制了他們，但沒一會聯絡就消失，喪屍失去控制朝我撲來。一道黑色迅捷的影子從我的身後衝出，將這些喪屍擊殺。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強？
我的內心到現在仍舊震撼，同樣是喪屍，為什麼？
成為喪屍的白茯苓不僅是在形態上像人，速度、力量更是匪夷所思。還有自主意識，完全不是那些呆頭呆腦的喪屍可以比的。
至於我為什麼也不同，我不知道。
“好了，宅了這麼久，也該出去看看了。”
我一臉堅定，對正抱著我的腿流口水的白茯苓說道：“我們出去尋找食物！”
沒有任何猶豫和準備，穿著從喪屍身上扒來的破爛衣服，我和白茯苓踏上尋找食物的道路。並不是因為害怕被吃掉腿，只是因為我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研究大樓在我們身後變得極為渺小，公路上的空氣晃晃波動，漫無目的，全然是個路痴，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食物。
走在路上，身後莫名的有一種如芒在背，我的臉上落下汗珠。
空中突然瀰漫來易拉罐刮地的聲音。好像是從身後傳來，我停下腳步扭頭看去，一輛麵包車正朝這條路駛過來。
“居然還有人？”這是我看到車後，腦子裡第一個想法。
“這麼大膽？”
這是我的第二個想法，因為我看到那車後面拉著一堆易拉罐。這分明就是在誘惑喪屍，告訴他這裡有好吃的口糧。
汽車越開越近，我瞥了一眼白茯苓，毫無血色的臉上，眼圈變成了黑色，還帶著勃起的黑色經脈。好像準備著進攻。
那輛車裡的人好像也看到了我們，不斷按響著車喇叭，我朝車揮了揮手，示意我是‘活人’不是喪屍。
我上前將白茯苓擋在身後，避免她的喪屍容貌被人看到。
站在原地，那車很快開到我們身邊。
這麵包車說破爛也不算，只能說外殼生鏽，車底還有些泥土。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裡面有兩個人，裡面兩人也看了過來。我衝他們亮了亮我潔白的牙齒。
駕駛位的車窗被搖下，我才看清了這兩個人是女的，而且有點眼熟。
“你們好啊，美女們，打算去哪裡。”
駕駛位上的女生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被我擋在身後的白茯苓，這才開口：
“細狗，要不要來我們營地？”
“營地，什麼營地？”我裝聾作啞，彷彿沒有聽到細狗兩字。
“當然是倖存者營地。”
那女生沒有過多透露，只是說：“你們兩個人在外面，既要捱餓又要提防喪屍，還不如跟我們回去。”
“嗯……”
我略作沉思，心裡其實有點興奮：“好吧，那我和我妹妹就跟你們去那裡吧。”
上車之後，車開動起來，按捺住激動的白茯苓，車後傳來的聲音使我忍不住好奇。
“你們把易拉罐綁在車後，不怕吸引喪屍嗎？”
副駕駛位上的女生一直一言不發，只有駕駛位上的女生在後視鏡中看了我一眼。
“不會真是為了吸引喪屍吧？”
在我詫異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確實是為了吸引喪屍。”
“啊？你不怕把喪屍引去你們營地那裡？”
“我們不回營地。”
她的話使我更為疑惑。
“不回營地，那去哪裡？你們不會是人販子吧？把我們騙上車然後噶肉吃。”
或許是吃人的歷史由來已久，我心裡確實有點這麼懷疑。
“就你皮包骨的身材？”鏡中女生翻了個白眼，“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將喪屍引出城市。減少喪屍的數量，避免有一天引發屍潮，直接將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營地摧毀。”
“原來如此。”我並不覺得她們的辦法有用，在她們開過來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喪屍。“可是沒有喪屍跟著來啊。”
女生伸手擺弄了一下後視鏡。對上視線，我才在後視鏡中發現車後遠處有一橫黑色。
喪屍？
回身趴在後玻璃窗上，遠處一排黑色帶著灰塵滾滾正朝這個方向而來。
“這麼多喪屍？”內心震撼的同時，也佩服了這兩個女生的勇氣。
兩個人，一輛車，拖著一推易拉罐做著危險的事情，搞不好就會喪命在屍潮下。別以為開車吸引喪屍，只要喪屍追不上就很安全。
要是車突然出現狀況呢？
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如同刀斧懸浮在你的頭頂，你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降落。
“嗯，雖然把這些喪屍引開了城市，但沒過多久，城市裡又會重新充滿喪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喪屍回來一樣。”女生無奈的口氣：“這是，我和我妹妹第二次出來吸引喪屍了。”
“第二次？”原來副駕駛位上的女生是她的妹妹，我看了她妹妹一眼，閉著眼睛，雙腳架在臺上。顯然對我們沒有興趣。
“沒錯，這個月的第二次。不過也好，出來透透氣。”車還在開著，喪屍還在追著，女生好像開啟了話匣子：
“在營地裡也挺無聊的。”
“誒，你妹妹怎麼不說話？生病了？”
“你們怎麼會在那路上呢？外面都是喪屍。”
女生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裡的我們。
前面駕駛位，安靜的妹妹和吵鬧的姐姐，我頓時理解了妹妹，也理解了姐姐……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