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瓜有點大!

我把鄭銘軒的話在心裡稍微消化了一下:他瞞著家人,養了一個自閉症的私生子,現在想請我沒事的時候,去陪陪他的孩子。

我也真是醉了,這個鄭銘軒還真是臉大。這都哪跟哪啊!見了這麼幾次面,話都沒說過幾句,就想讓我幫他這樣的忙。

鄭銘軒看出了我的不以為然,他說:“我之所以向你提這個請求,因為你本身就是醫生,我覺得醫理是相通的。而且你不是我生活圈子裡的人,我才認為你是我認識的人裡,最合適的人。”

“假如你答應了,我會付給你相應的報酬。雖然看得出來,安醫生應該不是在乎錢的人。如果安醫生覺得我冒昧,那便當我沒說過好了。”

“恐怕鄭先生要失望了。”我站起身,從衣帽架上取下包包,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咖啡。”

鄭銘軒也站起身來,說:“我送送你。”

我連忙說:“不勞鄭先生了,這兒離醫院也不遠,我自已走走就回去了。”

他看我拒絕,笑著說:“我剛好也想去醫院看看沫沫,我們一起走好了。”

初夏的晚上,風還有一些涼意。它們在這個高樓林立的城市裡,從鋼筋水泥的縫隙裡鑽來鑽去。

夜已經深了,馬路上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高架橋上仍然車水馬龍。

鄭銘軒走在我左側。附近廣告屏上的亮光和霓虹燈交相輝映,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幻影,看上去晦暗莫名。

轉過街角,就是天橋。有幾個流浪漢在天橋下呼呼大睡。藉著橋下微弱的街燈,我習慣性的留意了一下,沒有看到阿由。

因為經常值夜班,我很少在晚上出來閒逛。在這個不屬於自已的城市裡,我有的只是責任,或者說任務,從來都沒有歸屬感。

走到醫院門口,我看到喬林彬從邁巴赫上下來,於洪波把車開去地下車庫了。他轉身看到了我,還有我身邊的鄭銘軒。

我先和他打了聲招呼:“喬主任不是早就下班了嗎?怎麼這麼晚又過來了?”

喬林彬說:“我還以為你休息了。科室裡臨時有個緊急會診,我和於洪波過去一下。”

他又向鄭銘軒點點頭,說“鄭先生也沒有休息呢?這麼晚了,來看周小姐的吧?”

鄭銘軒應了一聲,喬林彬沒有再看我們,就轉身往急診科那邊去了。

我也對鄭銘軒說:“鄭先生,你去住院部看周小姐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

鄭銘軒揮了揮手,就往住院部那邊去了。

因為喬林彬晚上加了班,他第二天上午的坐診取消了。下午下班後,我正在門診室裡整理病人的病歷,喬林彬走了進來。

我看他臉色不大好看。想想也是,昨晚深夜來醫院裡會診,不知道忙到了什麼時候,氣色難免不好。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用手指敲著桌子上面壓著的一塊玻璃,半晌才用平靜的語氣說:“昨晚天都那麼晚了,你怎麼和鄭銘軒在一起?”

哦,原來是想問這件事情。我想想也是,對於他來說,現在我畢竟是他的女人。我沒有什麼,可是他在意。

“沒有什麼,偶然遇到了,一起喝個咖啡。”我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想和他說那麼多。

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別說只和他上過床,就是夫妻關係,只要不出軌,也沒有事無鉅細,都要向他說清楚的道理。

再說,鄭銘軒和我說的事情,很明顯是他的隱私。我可以不答應,但是也不應該到處宣揚。

喬林彬明顯不相信。他睨了我一眼,加重了語氣說:“我勸你最好少和他來往。他這個人城府很深,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接近你。”

他說了市裡幾個知名企業的名字,然後說:“你知道嗎?這些產業都是鄭家的。然而這些對於鄭家來是,只是九牛一毛。Z市只是鄭家發家的地方,現在他們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在京城裡。”

喬林彬頓了頓,又說:“他是他爸爸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因為後來正室無所出,才接回鄭家。不過他是在美國長大的,最近幾年他爸爸身體不好,才回來開始接手家裡的生意。他和你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以後還是少招惹他的好。”

我聽他這麼說,不禁皺眉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是什麼人關我什麼事?我不過和他喝了杯咖啡,用得著你在這裡拈酸吃醋的?”

我把手裡整理好的病歷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對他說:“以後別管那麼寬,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走出門診室,我又想了想喬林彬說的關於鄭銘軒的身世,感覺確實出乎意料。怪不得他的身上,有那種世家子弟的貴氣與涵養,原來他有那麼大的背景。

想到他昨晚和我說的事情,原來像他那種顯赫的家世,也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煩心事。看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喬林彬顯然被我給氣到了。幾天來,他一見到我,就冷著個臉,有什麼任務,都是交給於洪波或其他的助手去做。

剛好我也樂得清閒。不過我端過去的咖啡,他還是照喝不誤,這樣就行。

今天是週末,我正閒著沒事,向蓉打來了電話。

她好久沒有給我打電話了,還是去年向宇飛考上大學時,向蓉也在Z市買了房子,為了表示慶祝,特地請我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一起吃了個飯。

從那次見到他們姐弟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和他們見過面,也很少打電話。

向宇飛上的是Z市的大學,不是Z大,是一個二類本科。聽向蓉說,這也已經很好了。

要是按他以前在南市時的學習成績,能不能考上高中都是問題,是怎麼也上不了本科院校的,最多上個專科就不錯了。

“還是大城市裡的教學質量高啊!”向蓉當時感慨說。我想,她應該不後悔自已的選擇吧!

現在她打電話來,是什麼事情呢?

我劃開了接聽鍵,剛喊了一聲“阿蓉”,就聽到向蓉焦急的聲音:“欣欣,小飛不見了!”

我一聽她說小飛不見了,趕緊問:“阿蓉你別急,好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向蓉的語氣像是在哭。她說:“他週末都是回家來的。昨天晚上12點了,他還沒有回來。打他的手機關機,今天一早,我就去他們學校找他,他的室友說,他昨天下午就已經走了。”

我說:“他現在是大學生了,說不定和同學或朋友去哪玩了呢?手機沒電了關機也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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