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云霞飛雙頰,甫一落地,便掙開了燕北歌的懷抱。

“不去追嗎?”

燕北歌搖了搖頭:“不必,有人去了,咱們此時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

婺州西,城外十里之處,有人正在狂奔。

那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大氅,口中不時有鮮血噴出,若是滴落在雪地之上,便以掌力堆血掩埋。

他偶爾回頭,探查是否後有追兵,似驚弓之鳥,倉皇逃竄,正是血海部之主。

從燕北歌手下逃得性命之後,他又避開了韓府之中各路江湖人士的視線,逃了出來。

而韓家此時正是一片混亂,自然也難有人注意到刻意隱匿了行跡的他。

又跑了一刻鐘,他忽地提氣縱身,騰躍三丈,落在了一棵老松枝丫之上,伸手往腰間一掏,掏出一卷錦帛,慘白若死的面孔之上,此刻方才有了一絲生氣。

“這一番辛苦謀劃,皆成空談,幸而此物仍在,對教主也算有個交代!”

“不過那人究竟是何身份,江湖之中從未聽聞有這麼一號人物。他又為何與我教為敵,這不可不查,還須儘快稟報教中,以防後患!”

他正心思百轉,卻忽然眉頭一皺,將錦帛收入懷中。

一抬頭,卻見一道黑影,由遠及近,飛奔而來。

那道黑影來得極快,他剛抬頭之時,還在二十丈開外,這一眨眼功夫,已經到了跟前。

原來卻是一名騎著黑驢的落魄書生。

這書生衣著落魄,面容也是落魄,眼中彷彿藏有無盡的惆悵。

他年歲不小,左腰掛著一個酒葫蘆,右邊腰間插著一根細竹藤,手裡拎著一本沒了封皮的破書。

黑驢在老松底下停了下來,那人抬頭看向樹枝上的血海部之主,落魄一笑:“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

此時此地,竟突現如此一名怪異書生,血海部之主實難相信世間有這般巧合之事,遂閉口不言。

那落魄書生亦不慌不忙,將驢子拴於樹上,自身則倚於樹幹,解下腰間葫蘆,拔開酒塞,輕酌一口,而後緩緩晃動葫蘆,問道:

“來一口?”

“……”

又是一陣沉默。

“我以內力牽引,並未對著嘴喝,不髒!”

落魄書生一臉真誠,彷彿久未相見的老友相約,一點也不覺得疏離。

又觀望了片刻,並未發現陷阱痕跡,血海部之主終於躍下了樹枝。

看他下來,落魄書生一揚手,淡然開口:“無毒,但喝無妨!”

酒葫蘆“嗖”地一聲落向血海部之主的懷中,他伸手接住葫蘆,並未飲用,一雙赤紅瞳孔死死盯住來人:“閣下何人?此來何意?”

書生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詢問他人姓名之前,是否應當先自報家門呢?”

“好!”

血海部之主點了點頭,拔開酒塞,仰頭痛飲,酒水順著喉嚨滑落,帶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他將酒壺拋回給那書生,打了個酒嗝:“本尊血影教,血海部之主,華雄!”

似是為書生氣度所折服,血海部之主不再掩飾,竟當真自報家門,此時的他竟生出一絲豪邁之情。

“如閣下所見,我只是個落魄的書生。在下韓白石,見過華雄閣下!”落魄書生起身,拱手一禮:

“今日,正是為了取閣下首級而來!”

韓白石語調慵懶,保持著見面後的淡然,似乎所取之物如同路旁野草般無足輕重,而非那威震天下的血影教麾下二部之一,位高權重、萬人之上的血海部之主的性命。

他將葫蘆中剩餘的半壺酒喝完,連同書卷一把拋飛,穩穩落在了驢背之上,道了一聲:

“請!”

華雄本就遭燕北歌重創,即便藉助韓十方精血與血池之力,也只恢復八成。其後又借血遁之法,燃燒本源,方才逃離婺州。

此時雖不至五勞七傷,然其一身本領亦已損五成,僅餘昔日一半實力。

心知來者非等閒之輩,今日恐難有生路,所幸便絕了求生之念,反而激起武者鬥志,決意全力一戰,以不枉所學。

“好!”

華雄凝氣聚元,雙手瞬間被血色罡氣纏繞,雙掌揮動間,激起漫天掌影。

他此刻掌使刀招,殺戮之氣四溢瀰漫。

尋常之人,為他殺氣所攝,必然噤若寒蟬,冷顫不已。若是那體弱之輩,或許還要病上一場!

然而韓白石卻對此視若無物,單掌橫握,腰間竹藤倒拔而出,一記上撩斬,便已穿過重重掌影,直取脖頸。

這一記撩斬,帶著凌厲的勁氣,斬破了華雄掌上血罡,朝著華雄呼嘯而去。

華雄臉色驟變,心中大驚,急忙側身試圖躲避。

然而,那竹藤卻似有了靈性一般,頭部突然一拐,巧妙地突破了他雙掌的封鎖,猶如利劍般直直刺入頸部動脈。

韓白石並未立即拔出竹藤,眼中似有對生命逝去的愧疚,輕聲道:“閣下可有遺言要韓某幫忙轉達?”

“並無,多謝!”

華雄輕聲道,感受到生命正在逐漸流失,他並未有太多情緒翻湧,此地並無血影教弟子可供他修補傷勢,料來一時三刻自身便要亡故了。

江湖,是條不歸路,一旦踏入,便再難回頭。

它猶如一片蒼茫大海,時而風平浪靜,時而波濤洶湧。在這條路上,有人追求名利,有人尋求正義,有人渴望自由,也有人迷失了方向。

比起那些死於鬼蜮伎倆,暴屍荒野之人,與絕頂武者爭鋒,落敗之後死於其手,似乎是個不錯的歸宿。

“好!”韓白石點點頭,掌中內勁一吐,瞬間便將其生機斷絕。

華雄沒有感到半點痛處,走的也算安詳。

“唉……”

韓白石一聲輕嘆,踱步上前,在華雄屍身上一陣摸索,找到那張錦帛,展開了開來,待仔細檢視,確認無誤後方才收入懷中。

接著化掌為刀,在華雄脖間一劃,一顆大好頭顱登時便掉落了下來。

他一手拎著頭顱,一手拎著書卷,騎著毛驢,慢悠悠走向婺州城,彷彿將那一片風雪,都擋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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