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禮的老頭

肖添心二人一進大門，一個店小二便把汗巾往肩上一搭，一路小跑了過來。

等到了肖添心她們身旁，店小二趕忙彎腰低頭，將右手一抬，道：“兩位客官裡面請！”便引著肖添心二人在一樓靠窗的位置坐好。

待肖添心她們坐好後，店小二將汗巾搭在小臂上，諂媚問道：“兩位客官想要吃些什麼？本店的四鰓鱸魚、青蝦辣羹味道一絕，吃過的都說好！”

凌塵點點頭，大手一揮，“小二，把你們店都特色菜都上一遍！”

肖添心一把拉下凌塵的手，對著店小二抱歉一笑，“小二哥別聽她的，給我們來一份青蝦辣羹、一碟香糖果子和一份冬瓜鮓就行了。”

“妹妹……”見肖添心不讓她點菜，凌塵有些急了，“我們好不容易來次酒樓，肯定得吃頓好的啊！就這麼幾個菜哪裡夠吃？”

肖添心瞪了凌塵一眼，“天香樓的特色菜有七八個，你我二人如何吃得完？”

“可是……”

不等凌塵說完，肖添心又瞪了她一眼，轉頭笑著對店小二說：“小二哥，我們就要這三個菜，再加兩碗米飯，勞煩了。”

店小二鞠了一躬，“客官客氣了，小的這就通知廚房備菜。”說完店小二將汗巾再次搭在肩上，風風火火往後堂跑。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小二抬著托盤來到肖添心他們桌，將飯菜放在桌上，做了個請的姿勢，“菜已上齊，兩位客官請慢用。”

肖添心點點頭，用勺子舀了一勺青蝦辣羹在碗中，拿起筷子便開始品嚐，青蝦辣羹入口微辣，但口感細膩柔滑，稠而不滯，讓肖添心忍不住又往碗中添了一勺。

“姐姐，這辣羹入口柔滑鮮美，讓人唇齒生香，你趕快嚐嚐。”

說完，肖添心拿起勺子給凌塵舀了一勺放在碗中。

凌塵點點頭，端起碗往嘴裡扒拉一口，嚼了幾口後，含糊不清道：“嗯！真好吃，不愧是特色菜！”

肖添心笑了笑，又往凌塵碗裡夾了一塊冬瓜鮓，“姐姐多吃一點，今晨辛苦了。”又是趕車，又是打架的。

凌塵也見樣學樣，往肖添心碗裡夾了個冬瓜鮓，道：“妹妹也多吃點。”

肖添心點點頭，夾起冬瓜鮓正想往嘴裡送，卻見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灰色人影，還未看清來人模樣，那人便眨眼間來到肖添心身邊，一屁股坐在空板凳上，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對店小二喊：“小二！多加一副碗筷！”

凌塵“啪”的一聲放下碗筷，正想發作，卻被肖添心擺手制止。

以凌塵的武藝都未察覺到這人的靠近，此人怕是不簡單。

店小二聽到喊聲急忙跑來，一看到是這穿得破破爛爛老頭在喊他，頓時怒了。他伸手推搡著老人，憤怒道：“你這老頭怎麼又來了？快走快走，不要打擾到客人用膳！”

店小二推了幾下沒推動，開始嘗試拉起老頭手往外拉，“老頭，你快起來！”

老人輕輕一抬手，那店小二便後退了好幾步。

“你這小二好生無禮，來者皆是客，哪有像你這樣對待客人的？”

聽到這邊的動靜，周圍的食客紛紛停下筷子往這邊張望，店小二見所有的人都看向這邊，腦門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要是他再不將人弄走，一會兒驚動了掌櫃，他這個月的工錢怕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他又扯著老人往外拉，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那老人卻像是在凳子上生了根似的，動都未曾動分毫。

確定了老人不一般後，肖添心笑著對店小二說：“小二哥，就讓這位老人家跟我們一起吃飯吧，還請小二哥多加一副碗筷，再將其他幾個特色菜都上上來。”

小二一聽，更急了，“客官千萬別被他騙了，這老頭隔三差五就來蹭飯，人家不願意他搶了盤子就跑，跟個兔子似的，追都追不上。我們店因為他在，客人都比平常少了許多。”

肖添心不在意道：“沒關係，我看這位老人家很親切，一起吃個飯沒關係的。還請小二加副碗筷。”

見肖添心執意要讓老頭一起吃飯，小二嘆口氣，搖著頭去後堂拿碗筷了。

目送小二的離開大堂後，老人轉頭看了肖添心一眼，挑挑眉道：“你這小娘子倒是有趣，還肯讓老小兒一起吃飯，也不嫌老小兒一身髒。”

肖添心將青蝦辣羹往老人身旁移了移，不在意笑道：“老人家說笑了，我和姐姐二人趕了一路，還不是渾身灰撲撲的。”這老人家身上雖然髒，但身上並沒有什麼臭味，否則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她都不願意和他同桌吃飯，畢竟不管是誰面對一個臭烘烘的人多少會倒胃口。

老頭但笑不語，老神在在坐著等小二拿碗筷來。

等小二來了，老頭一把搶過小二手中的碗筷，便夾起菜大口吃起來。

小二氣極，但又顧及肖添心在，便忍了下去，轉身去後堂看菜弄好了沒有。

老頭可不管店小二會不會生氣，他一拿過碗筷就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他的動作雖快，但並不粗魯，不會讓人生厭不說，還讓人食慾大增。

肖添心給老頭夾了一筷子菜，笑著看他大快朵頤，又在桌下拍了拍臉色有些難看的凌塵的手以示安撫，往她碗裡舀了一勺青蝦辣羹，道：“來，姐姐多吃點。”

凌塵嘆口氣，知道自已拗不過肖添心，便端起碗開始和老頭搶菜吃。

肖添心放下筷子，一手托腮看著為了一塊冬瓜鮓爭得面紅耳赤的一老一少，不由勾起了唇角。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菜上來了，兩雙筷子同時夾住盤子裡的一塊肉，二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搶著搶著就開始暗自用上內力過招，肖添心目光追隨著那塊肉上下左右來回移動，眼睛都看花了。她伸手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眼時那老頭已經將肉放進嘴裡，挑釁看著凌塵大嚼特嚼。凌塵見他那副德行，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肖添心笑著往凌塵碗中夾了一塊肉，又給老頭夾了一塊，叮囑二人多吃點後，便給自已也加塊肉繼續吃飯。

一頓飯就在凌塵和老頭的打打鬧鬧中吃完。

肖添心她們一共點了八個菜，五葷兩素一湯，足足花了3兩銀子，凌塵肉痛掏錢，將這老頭在心裡罵了一遍又一遍，她本來是請妹妹吃飯的，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糟老頭子，一直跟她搶菜，害得妹妹都沒吃多少不說，還花了她這麼多銀子！要不是看他年紀大了，她早就將他丟出去了。（當然，她打不過這老頭，這也是沒將這老頭丟出去的原因之一。）

凌塵付了錢後便拉著肖添心頭也不回地離開天香樓，可誰知她們一坐上驢車，那老頭也屁顛屁顛跟著坐在了驢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