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也關心許鈞這次的院試名次,悄悄託人去打聽。
還沒等人回來報信,他就從莊媽媽那兒得到了訊息。
莊媽媽這天見了他就責怪道:“你不好好幹活,我就讓夫人扣你的月錢。”
王二摸了摸頭,討好地說:“姑媽看我不順眼,我幹什麼都是錯的。”
“誰叫你沒出息,搞砸了夫人交待的事情。”
莊媽媽心裡窩火,這些天沒少被人冷嘲熱諷。
王二無賴地說:“您老這是在哪裡受氣了?告訴我,我去揍他。”
“算了,你別管。”莊媽媽覺得王二隻會惹出亂子,攔住了他。
王二哀嚎道:“我不想種花了,您幫我想想辦法。”
莊媽媽心裡其實也不想侄子當這種閒差,但嘴上批評道:“在花園裡種花不挺好的,你還不知足?”
“我可不想種一輩子花。”
王二喜歡和人打交道,不喜歡一個人在花園裡種花,這裡都沒人和他說話。
莊媽媽謹慎地說:“行了,等到夫人心情好轉,我會幫你求情。”
“那我還是繼續種花吧。”王二聳了聳肩。
莊媽媽被他氣到,“你會不會說話?怪不得被馬大替代了。”
“馬大怎麼能和我比,我瞧他那欺下媚上的德行就不爽。他仗著是夫人的親信,可沒少狐假虎威地欺負丫鬟。”
一說起馬大,王二就一肚子火。
莊媽媽不信他的話,以為王二出於妒忌,惡意中傷馬大。
“我看馬大幹事挺麻利,夫人很欣賞他。”
王二氣急敗壞道:“他可會裝模作樣了,其實是一個貪財好色的小人。”
“你不要隨意冤枉別人,侯府的人說起馬大的時候都是好話,難道他們都是傻子?”莊媽媽對王二的信口開河很不滿,嚴厲地道,
“你不要去找馬大的麻煩。對了,現在許公子中了秀才,夫人覺得他身邊的人不夠用,這就是你的機會。你以後做事要更加用心才對。”
“真的,那太好了。”王二喜出望外。
他在莊媽媽走後,手舞足蹈地興奮了好久。
“馬大那小子真會裝,侯府的人瞎了眼,還誇他。呸,像我這樣樂於助人的人才配的上好人的稱號。豈有此理,我一定會揭穿馬大的真面目。”
王二覺得連姑媽都被他矇蔽了,馬大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他記得自已親眼目睹馬大調戲過丫鬟,也敲詐過小廝。
王二眼珠一轉,去找那個曾經被調戲的丫鬟。
怎料那丫鬟不肯說實話,強調道:“馬大是好人,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之後小廝也是同樣的說詞,王二暗罵:“馬大果然有點東西。”
他無奈地回花園幹活,想找茬的心思淡了。
那邊許府的老管家也覺得馬大這人奸滑成性,在許府說他閒話的人漸漸沒了。
馬大得意地想:“哼,跟我鬥,還差得遠呢。就是許公子,對我也是無計可施。”
他心裡其實瞧不上許鈞,覺得要是他和許鈞交換人生,一定做的比許鈞要好。
許鈞這個人簡直愚蠢透頂,為了一個女子和姜夫人鬧僵,怎麼會有這樣不合時宜的人?
馬大自負聰明絕頂,洞察世情。
他從來不敢得罪京中的名門公子,但面對許鈞,他不可遏制地產生了一絲嫉恨。
許鈞家裡早就敗落了,空有一個公子的名頭,哪一點比自已強?
馬大心中甚至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他想讓許鈞被姜蕪厭棄,想看到許鈞狼狽不堪的神情。
許鈞要是真為了寧嵐不顧一切,想必姜夫人會徹底對他失望吧!
馬大在姜蕪身邊很久了,知道主子的喜惡。
要是真的讓她傷心欲絕,那許鈞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他要好好計劃這件事。
但老管家隱約覺察出馬大對許鈞的惡意,也想找個機會趕走馬大。
他找到馬大,笑道:“馬老弟,我臨時有事不能去採購食材,你替我去一趟怎樣?”
馬大不動聲色地說:“好的。”
老管家笑眯眯地看著他走遠,才變了臉色。
他面無表情地想:“別怪我下狠手了,你不該在府裡興風作浪。”
馬大小心地檢查了食材,但還是出了紕漏。
廚房的僕役都來向老管家告狀,指責馬大以次充好,中飽私囊。
馬大知道自已著了道,但一時間無法辯白。
老管家一錘定音道:“馬大應該交給侯府處理,這件事到此為止。”
馬大冷笑道:“你陷害我,等著瞧,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老管家沉著地道:“快把他帶走。”
馬大死死盯住許府的人,暗自發誓會報復回來。
老管家看著他被拖走,冷冷地說:“看上去馬大很不服氣,還不知道有什麼陰暗的心思呢。大家今後都注意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許府的下人對馬大頗有微詞 ,看見他的下場後,都連聲叫好。
這件事被許鈞知道後,他只說了一句,“你去侯府一趟,就說我身邊缺個隨從,把王二帶回來。”
老管家欣然同意,前往侯府要人去了。
姜蕪知道許鈞的意思後,沒有一口答應。
老管家緩緩勸道:“公子最近要準備鄉試,不如就讓王二回許府幫忙好了。”
姜蕪對許鈞科舉的事非常在意,再加上王二是莊媽媽的侄子,就同意了。
王二跟著老管家回到許府,一路上聽聞馬大的事情後,一臉擔憂地說:“我知道他人品低劣,您這麼對他,只怕會引來禍患。”
老管家笑道:“沒事,我活了這麼久,還怕他這個小輩?”
王二把自已知道的事一一說出,“以後我會想個辦法讓他自食惡果。”
“那馬大的事就交給你了。”老管家想借機培養王二的管家能力。
王二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了以往的輕佻之色。
老管家覺得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其實也有私心,他老了,幹不了幾年了。
所以想找個順眼的年輕人接任許府的管家,這樣晚年就有了依靠。
王二就是那個人,處事比馬大要圓滑一些,關鍵是他和許府的下人相處融洽,為公子的事不惜得罪了姜夫人。
就算他還有一些欠缺,老管家也會在旁指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