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性的戴上耳機,隔絕世界上所有嘈雜的聲音,綿長的音樂把我的耳朵包裹住,動聽的旋律企圖拉拽著我跳動的心臟墜入藏藍色的海底。汩汩流水聲席捲整個大地,那岸邊震耳欲聾的閒談聲也不過如此。

把我拉回現實的是一根尖銳的手指,像被磨尖的木筷狠狠的朝我的胳膊戳了一下,耳機沒來得及摘下,耳機裡的歌聲卻戛然而止。短暫的休憩像被放在窗邊的一張紙,風一吹就刮跑了。

我望向那個人。他不高,不胖,眼睛挺大的但眼角有些下耷,臉頰凸著幾粒青春期才會有的泛紅的痘,是個特別普通的男生。他望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試探和猜疑,瞪著眼睛絲毫透露不出他的智慧,只覺得令人冒昧。

他說話了,聲音很輕,帶著幾分不確定,“是你嗎?”

他那沒頭沒腦的話令人發笑,他一定是認錯人了,他活像個無頭蒼蠅悶頭亂撞找他要找的人,拿著他那個連指標都沒有的指南針四處尋找。像個剛恢復視力的瞎子。

“什麼?”好像被人按了穴位,我怔愣原地,竟搞笑得被他這無厘頭的問題拴住了嘴。

我納悶的看著他,企圖在他眼裡窺視到一些細節,可惜蘊藏在他眼底的只有愚笨的呆滯,看不出一分一毫的聰明才智。

他無話,呆愣了兩秒,走了。

生活的插曲也總是莫名其妙,就如同一首悠揚的歌曲裡不倫不類的夾雜著幾句喊麥,許是我不懂得藝術和時尚,聽不得這種奇異怪癖的組合。

我重新塞進耳機,曠野之息,猶如悠揚的清風徐徐吹來,婉轉的笛聲宛如恰逢故人歸來,像是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夢裡是所有期予的畫面。

那個男生又來了,他舉著手機讓我看,“同學,這個不是你嗎?”

照片是和我一樣燙了頭髮的女孩,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只根據這雙眼睛確實認不出女孩具體的長相,所以他不確定,又過來問了一句。

我盯著照片暗自發笑,照片上的女孩是長髮,而我是短髮。所以我看向他那一臉真摯臉龐,不禁在心裡一陣嘀咕你是真的瞎嗎?

我衝他擺了擺手,被兩次打擾的惡意沒有隨著眼神傾洩出一寸,“不是。”

他急匆匆的走了,活像個痴情的種,若不是捕捉到他眼底的幾分狡詐,暴露了他惡的那層本性,或許還真能騙過所有人他好像很深情似的。

好巧不巧的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我認識,我們甚至是每天結伴同行,已經相處兩年的舍友兼朋友。許是這人間太小,小到像把所有人都縮在一個大氣球裡,只要鬆鬆氣,氣球裡的人就會稀里咣啷的碰撞在一起,世界才不會管你願不願意,它只快活的過自已的日子,用上帝視角俯瞰著整個人間劇目。

我問那個朋友,和這個男的是什麼關係,她說沒什麼關係,只是在某個社交媒體上給他評論了一句。

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像一面溼漉的白牆上被各懷鬼胎的人塗滿了“荒唐”二字,油膩膩的顏料隨著未乾的白粉料流淌著渾濁的眼淚。

因為一條評論,他就可以拿著手機橫衝直撞的尋找著,像在水中撈倩影,他必然覺得自已是個身披斗篷的英雄,腰間配著短劍,尋找那顆令他隱隱約約的怦然心動。

我本是個無聊的看客,卻無形中被他推上了戲臺,我慌張的逃跑,又被一隻大手粗魯的將一頂微笑的面具鉗在我臉上。這出戏演的生硬,好像甘蔗被榨乾了水分,只剩一根泛黃掉渣的軀殼,直愣愣的杵在那裡。

這出戏接近尾聲,黑色熒幕拉上的時候,才覺出這場戲無聊的還不如看一隻打哈欠的貓來的愜意。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似羊

剺姝

時間物質

時間物質

公子豔雙絕

全世界最好的鹿梓

月缺不改光

凡二子

三種主角一臺戲

青檸盟主

我重生到了80年代?

kd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