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人機的畫面
在去指揮所的路上，孟行繃著一張臉，周身的低氣壓幾乎化作了實質，讓人見了都恨不得遠遠躲開，別被他波及。
不過這個時候，Alpha完全沒有找人麻煩的心思，他滿腦子都是剛剛從衛兵那得到的訊息。
運輸隊的人按照既定的時間去接程意率領的偵查小隊，卻撲了個空。
從下午兩點到現在天都快黑了，還是沒有程意他們的任何訊息！
心裡浮現出一個不好的想法，Alpha無視了衛兵們行禮的動作，腳步不停地推開了指揮所的門，走了進去。
“程意還沒訊息嗎？”進了門，還沒站穩，孟行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已最關心的問題：“派人去找了嗎？”
“你先看看這個。”雲不器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在看到外套上沾著的白色絨毛時，頓了一下。
他似乎知道孟行去幹什麼了。
席北崧關上燈，按下了手中平板上的播放鍵。
很快，投影裡的畫面開始動了起來。
那是無人機攝像頭拍下來的畫面，孟行對此非常熟悉，他看著鏡頭裡大片大片的針葉林掠過，很快，無人機來到了森林間的一塊空地上。
背風處搭建的庇護所和已經熄滅的篝火，都表明這裡有過人類活動的痕跡，孟行眯著眼睛看著無人機慢慢降下飛行高度，開始探查營地周圍的環境，片刻之後，出聲道：“停！”
席北崧按下暫停鍵，和雲不器一起看向他。
“左邊倒數第二棵樹，放大。”孟行的注意力還在投影出來的畫面上，眼見著畫面漸漸擴大，他指著樹幹上模糊的痕跡說道：“這是程意留下的。”
作為世家出生的Alpha，他們從小就要接受一些特殊的訓練，除了軍中通用的摩斯碼之外，還有一套不為外人所知的暗號，只在世家的內部流通，傳達一些訊息。
這一點，雲不器和席北崧都清楚。
孟行看著樹上的痕跡，翻譯出了程意留下的資訊：“這個標記的意思是說，一切順利。”
而根據偵查小隊留下的營地判斷，他們是在今天早上離開的。
那個地方距離他們要去探查的山峰有一天的行程，而原定的集合時間應該是在今天的下午，所以這個記號，應該是程意他們的偵查小隊探查完目的地，撤回來之後留下的。
可問題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去了哪裡？
“都要回來了，還留個記號？”席北崧聽完他的話，挑了挑眉頭，指出了最大的矛盾點。
一般來說，他們留下記號是為了告訴後來的人，自已遭遇了什麼，像程意這樣，在完成了任務撤退的路上留下記號，是完全沒有必要甚至是多此一舉的。
雲不器聽到他的話，也看向孟行。
後者接受到兩人的目光，也是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孟行說著，回想起程意離開的前一夜，他們在秦燁隔離點的房間內，Alpha最後對著程意說的話，抿了抿嘴，“不行我去問問秦哥。”
在離開之前，秦哥和程意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只不過他沒有看出來。
現在程意失蹤，還留下了那麼一條矛盾的記號，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也是去問問秦燁。
作為陵疆尊主的臣屬，程意失蹤了，於情於理都要通知秦燁，只不過……
“他現在已經在發情期了吧？”雲不器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成年的Alpha們每年都會有一次發情期，就在易感期之後的三天內，秦燁回到駐地的時候已經是易感期的第二天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正在發情期。
同樣作為Alpha，他非常清楚發情期內和伴侶待在一起的Alpha是什麼樣子的。
哪怕有抑制劑的存在，Alpha們的領地意識在發情期的時候也會被無限放大，越高階的Alpha越是這樣。
尤其是在Alpha成堆的軍營裡，像秦燁這種頂級Alpha，能夠剋制自已驅逐周圍Alpha的本能，蜷縮在小小的隔離點裡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如果孟行帶著程意失蹤的訊息過去，而正好撞上秦燁不太清醒的時候，導致頂級Alpha的資訊素暴動，那會引起什麼後果，雲不器根本不敢想。
席北崧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想了想，說道：“等軍情部把資料送過來吧。”
他說的資料是程意他們這次偵查小隊的無人機所拍攝到的資料，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傳回了臨時駐地，也正是因為這樣，當程意帶領的偵查小隊沒有如期出現的時候，雲不器才會那麼意外。
像是回應他的話，門口很快傳來了衛兵通報的聲音。
“報告！軍情處已經把影片資料分離出來了！”
“進來！”席北崧開口，快步走到門邊，從衛兵的手裡接過一個隨身碟，隨後插進了一旁的投影儀裡。
機器很快讀取出資料，來自偵查小隊的無人機所拍攝的畫面立刻進入了三人的視野。
入目的是一片典型的西伯利亞林地，厚厚的積雪覆蓋在樹上，偶爾幾片樹葉擦過鏡頭，一切都和之前的那個影片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甚至能夠看到天空上掛著的太陽，和不遠處越來越近的山峰——那是程意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這是昨天拍攝的畫面。
幾人對視一眼，都在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因為那是這段時間來，少有的晴朗天氣。
因為怕錯過什麼線索，所以席北崧不敢快進，三個Alpha就這麼或坐或站地盯著投影出來的畫面，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在孟行失去耐心想要拿起內線電話質問軍情處在幹什麼的時候，畫面突然抖動了一下。
接著，鏡頭開始急速下墜，翻轉。
幾秒之後，房間裡陷入了一片黑暗——畫面到此結束。
伸手按下頂燈的開關，雲不器看了看房間裡的兩個Alpha，說道：“如果我沒看漏什麼的話，什麼都沒有？”
從畫面抖動到無人機失控開始下墜，鏡頭裡什麼都沒有，甚至在攝像頭翻滾的時候，也什麼都沒有拍到，沒有飛鳥，沒有野獸，也沒有蟲族。
就好像那架無人機就是單純的突然失控了一樣。
那麼，偵查小組把它發回來的意義在哪裡呢？告訴他們無人機失控了？讓他們改進一下操控系統？
“組織搜救人員吧，天一亮我和他們一起出發。”許久之後，孟行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去跟秦哥說一聲。”
“先給他打個電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怎麼說，都是要通知秦燁的，因此雲不器點了點頭，只是交代他去之前的要先打個招呼，就沒有再開口了。
“我再看一遍。”席北崧聞言，把兩個隨身碟拔下來，扔給孟行：“你讓秦燁也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