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某處,元是幾人分成三路,搜尋著歐陽季幾人的蹤跡。

先前幻境中,元是藉由元起的本命法蓮,練成七具無意識的傀儡,二人各帶兩具傀儡,先一步離開幻境,剩下三具傀儡留在元正與元非身邊,元非重傷,需要先穩定住傷勢,無法單獨行動,便由元正護衛著,另有傀儡在旁,性命無虞。

在幻境被刀氣侵蝕逐漸崩碎消散後,元正二人也動身搜查。

大半日的時間,周圍已被他們搜查完畢,卻仍未發現絲毫蹤跡,就像憑空消失一樣,血氣追蹤也不見效果,搜查範圍漸向山林深處。

元起肯定,歐陽季幾人不會出山,他早已提前在山腳設下結界,一有修士靠近,便可瞬間察覺,可是讓元起氣憤不解的是,那幾人是如何消失,又如何潛藏,竟能讓人毫無察覺。

此時,元起、元是已在山林極深處,外圍有元正、元非,歐陽季幾人一旦現身,很快就能有所察覺。

另一方,歐陽季踏入圓形大門,只覺身體一輕,一番眼花繚亂過後,現身而出,周圍環境已然不同。

在其身後,空間扭曲虛幻,呈現出一道圓形大門,

短暫失神過後,歐陽季立刻收斂氣息,避免被察覺,同時以神識籠罩住映雪,幫其藏身。

隋玄黓隨後從那“門”中跨出,他並非修士,無法如歐陽季那般完全收斂起自身氣息,不過也正如此,他的氣息與常人無異,不會過於顯眼。

三人在原地等候片刻,直至曹證心出現。

就在那道“門”即將消散時,曹證心走了出來,他咧嘴一笑,衝著歐陽季點了下頭,伸手一抓,拉上隋玄黓彈射而起。

歐陽季緊隨其後,幾人朝著遠處急行,眨眼間,便不見身影。

山林寂靜,就在幾人離開後,元是從空中落下,他環顧一圈,然後緊盯著方才傳出空間波動的那處位置,陷入沉思。

“明明是在這裡。”元是輕聲呢喃,兩具傀儡從不同方向現身,幾個起落,來到元是身邊站定,等候下一步命令。

元是本在別處搜尋,察覺到此處產生的一陣空間波動後,便快速趕來,途中又感受到一股如常人般的氣息,這股突兀出現的氣息,讓他確定是歐陽季幾人,故而將傀儡召回,只是沒想到,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那股氣息便消失不見。

他目光掃視著,確定了幾個方向,然後一揮手,傀儡頓時飛出,同時,他雙指併攏,豎立胸前,閉上眼,對正在外圍搜尋的元正、元非二人傳出訊息。

“謹慎有人現身,應是他們,正向外圍逃竄。”

做完這些,元是蹲下身去,伸手在地上一抓,一把土被起碾碎散落,他深嗅一口,繼而起身,拍手清理掉土跡,轉身看向曹證心遠去的方向,目光冰冷。

外圍,元正收到訊息,神色一瞬陰沉,揮手派出三具傀儡,森寒說道:“膽敢現身,這次,不會讓你們逃掉。”

元正對那幾人的恨意極深,尤其是那莫名出現的二人,若非這兩個傢伙攪局,又何至於如此麻煩,元非更不會受傷,一想到這裡,元正便恨不得親手將隋玄黓撕碎,一解心頭之恨。

同樣收到訊息的元非卻並未有太多情緒波動,他輕咳一聲,拍了拍元正肩膀,說道:“莫要意氣用事,那二人頗為古怪,尤其是使刀那個,身上沒有一絲修士氣息,卻能牽引氣機,還可以侵蝕我所設下的陣法,對付起來,需要極其小心。”

元正點點頭,只是恨意不減,此前見到那落地一刀,便知曉此人絕不簡單,而後更是聽元非描述,知道了那幾人是如何消失的,更讓人震驚無比,原來元非並不是因為陣法被破遭受到的反噬,而是被強行剝奪掉對陣法的控制權,從根本上被屬於自已的陣法排斥,進而收到的重創,這也是為何只有元非一人收到波及的原因。

只不過,這讓元正幾人無法理解,更加難以接受,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將他人佈下的陣法強行奪走並自如使用,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饒是如此,除了元非之外,幾人依舊難以相信。

但元非作為為數不多的陣法大家,就陣法上的造詣,遠不是他們可以相提並論的,他們幾人就算加起來,都未必能夠刻畫一座傳送陣的基本雛形,但元非一人便可,故而由元非親口所說,便由不得幾人不信,不過想要接受,還是極其困難的。

這已然超出了修士的認知。

看著元正,元非枯瘦的臉上露出苦笑,有些無奈,元正的性子極為暴戾,是幾人中最為嗜殺的,凡事奉行武力解決,不過好在他心裡還是十分清醒的,沒有被這份戾氣影響,故而即便嗜殺,卻不濫殺,但是一旦他心裡對某人產生仇恨,那麼此人,便上了他的必殺名單,只要有機會,絕不會放過,倘若是技不如人死在了對方手裡,他也認命。

“正事要緊,若是出了差錯,沒人擔當的起。”元非輕聲開口,他幾人之中,元正最聽他的,故而每每出行,他都會刻意關注元正,避免他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造成不好的結果。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待抓到他們,完成上面的任務,我便親手,幫你報仇,他們傷了你,我就要他們付出性命!”元正抓住元非肩膀,微微用力。

元非笑了笑,說道:“不必執著,技不如人罷了,我認。”

元正不知道要再說什麼,只好點點頭,技不如人,就要認,他一貫如此。

很快,有一具傀儡回到元正身邊,朝著元正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元正眯起眼,大手一揮,讓傀儡繼續搜尋。

“倒是能藏。”他小聲說道,隱約有怒氣再次升騰。

元非沉吟片刻,閉上眼,一腳抬起,又輕輕落下,氣機擴散而出,一座陣法悄然成型,陣法加持之下,神識飛速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眼看著元非盤坐下去,元正有些擔憂他的傷勢,剛要開口,便被元非打斷,“無須擔心,我清楚狀況,你也不必在此乾等著,一起去找吧。”

元正有些猶豫,想到元非的傷勢,他不敢有絲毫疏忽。

“我已經佈下陣法,即便遇到他們,短時間內也傷不到我的。”元非閉著眼,細細感受著周圍的氣息波動。

聽聞此話,元正遲疑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身子拔地而起,同時他的聲音也傳到元非耳中,“若有情況,我會即刻趕來。”

元非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山林中,樹木林立,茂密的枝葉將灑落下來的日光無序割裂,斑駁的影子映在地面上,似一張巨網。

“簌......簌簌。”

歐陽季心神緊張,行進過程中,不時轉頭看向四周,寂靜的山林裡,只有不時響起的風過枝葉的聲響。

越是前行,越是焦急,歐陽季擔憂的樣子,被映雪全程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下意識緊了緊抓住歐陽季的手,不敢發出聲音。

而反觀隋玄黓二人,卻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似乎這兩人並不在乎會不會被抓到。

曹證心一馬當先,兔起鶻落,遊走在滿是樹木的崎嶇山路中,十分自如,偶爾會伸手摘下幾片樹葉,投入到林中,不知是在做什麼。

原本歐陽季以為這是曹證心在沿途替百老窟的人做引路標記,為此還憂心不已,可看他那隨意丟擲樹葉的樣子,又著實不像,但轉念一想,如此緊要的情況下,他還有心情玩弄樹葉,加之還有一個早已遠遠落後的,這不免讓歐陽季心想自已是不是有些太過荒唐,竟主動提出要這二人同行。

不過事已至此,再怎麼後悔也是於事無補。

歐陽季並沒有想錯,曹證心飛出的樹葉的確是在做標記,只不過,不是做給百老窟的人,而是給後方的隋玄黓。他每次丟擲一片樹葉,隋玄黓都會在樹葉落定後,再補上一片,以此來掩蓋住其上被曹證心附加上的氣機,如此一來,旁人若不細加探查,絕難發現。

這是動身前,曹證心通隋玄黓暗中商議好的,為的,是構築起一座座劍氣牢籠,一旦被百老窟的人鎖定,曹證心便可以操縱這些劍氣牢籠,拘束住對方,爭取更多一點的時間。

這一手藏氣於物之法,極為普遍,大部分修士都可以做到,只不過很少有人會將之當做主要手段,主要原因便是費力不討好,氣機藏於器物之上,一旦脫離操縱之人過久,便會迅速消散,想要以此對敵,多少有些異想天開了。除非能夠繪製出陣法,透過陣法來實現退敵的目的。

不過曹證心不太一樣,他一直都喜歡搞這些被修士當做小把戲的手段,絲毫不在乎是否會有什麼成果,再加上有隋玄黓,那這些“小把戲”便有可能變為大手段,傷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是曹證心無意間發現的,一次在衍月山上,曹證心將氣機注入到滿地落葉上,然後隔空引發,在一次次實驗中,氣機爆發的威力,會隨著引發間隔的時間長短,逐漸減弱,當他不再牽引落葉時,其上氣機便會瞬間潰散,他反覆在重複這些舉動,隋玄黓也在一旁反覆觀看,直到有一次,在他又一次將氣機入住落葉上時,隋玄黓默默走到了他身旁,拿起一根枯枝,放在了一片落葉之上,然後曹證心便發現,那片落葉上的氣機,好似有了一股生命力,漸漸自主生髮起來,雖然微弱,卻實實在在存在著,當他不再牽引氣機後,整座院子裡,只餘那一片落葉,尚有氣機留存。

這一發現,讓曹證心驚奇不已,拉著隋玄黓就開始問起緣由,可隋玄黓只會回答三個字,不知道,眼看著不像是在騙人,曹證心還是追問不停,直到最後,也沒問出來原因。

從那以後,曹證心就經常拖著隋玄黓做這類事情,並不管有沒有結果。

在二人配合下,沿途已然遍佈了百餘片樹葉,雖然有隋玄黓幫助穩定其上氣機,但終歸是無根浮萍,時間一長,還是難以為繼,最早丟擲的樹葉,已然氣機潰散,盡數枯黃敗落。

不過,好在數量足夠多,補充的也快,還是能夠以量取勝。

幾人速度極快,已然來到了山林外圍,樹木之間的間距越來越大,日光落在地面,已經連線成片。

感受著溫暖的日光,映雪抬頭看了看天空,穹頂之上,有鳥掠過。

歐陽季鬆了口氣,一路上無事發生,再有一些時間,便能走出這座危機四伏的山林。

曹證心此時反倒是謹慎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每次丟擲樹葉前,都會停頓一下,速度也減緩了幾分。

察覺曹證心減慢速度,歐陽季有些疑惑,她轉頭看了眼身後,發現隋玄黓落後太多,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雖然先前他也落在最後,可隱約還可以看到身影,但是現在蹤跡全無。

就在歐陽季以為曹證心是在等待隋玄黓跟上時,曹證心的聲音突然響起,“別分心,現在才更需要小心。”

曹證心環顧四周,再次丟擲一片樹葉,他瞥了一眼歐陽季,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隋玄黓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只是歐陽季太過緊張,並沒有發現。

就在曹證心說完話後,一旁不遠處,一片樹葉宛如利劍,徑直飛來。

歐陽季瞬間繃緊身體,下意識就要一掌劈出,阻斷那柄“利劍”。

在她即將出掌的前一刻,曹證心就抬手輕揮,同時出聲提醒道:“自已人。”

聞言,歐陽季並未遲疑,她將手收回,看向說話的曹證心。

“利劍”懸停,在半空中抖了一下,隨即飄落在地。

曹證心看著飄落的樹葉,然後視線轉向不遠處,同樣飛出一片樹葉。

順著樹葉的軌跡,歐陽季轉頭看去,一道黑色身影,正在林間穿梭。

赫然便是消失不見的隋玄黓。

一手接過樹葉,隋玄黓身子旋轉一週,將樹葉高高拋起,身形減慢一分,感受著那片樹葉上的與自已飛出的有何不同。

沒有再看隋玄黓,曹證心驀然加快速度,不再摘取樹葉,同時對歐陽季說道:“快走。”

歐陽季尚未回過神來,只覺得眼前一花,數片樹葉飄落,曹證心的身影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在極遠處了,不敢耽擱,歐陽季也迅猛發力,跟上曹證心。

隋玄黓微微仰頭,吐出一口氣,長時間全力趕路,對他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壓力,只是現在的情況,尚且不到休息的時候。

二人交換的兩片樹葉,一片是曹證心在深處時摘下的,另一片則是隋玄黓在這外圍的樹木上取下,不同於深處的樹葉,這外圍樹葉上似乎沾染上了什麼東西,令隋玄黓感到有些壓抑。

這種感覺,讓隋玄黓有些擔憂,總覺得有什麼怪事發生。

來不及多想,隋玄黓搖了搖頭,摒除雜亂的思緒,腳下發力,跟上加快速度的曹證心幾人。

日上中天,陽光愈發熾熱起來,曹證心與歐陽季先後站定,眼看著已經臨近山腳,曹證心長出一口氣,仰頭舒展了一下身體,這一路,著實有些疲憊。

歐陽季舉手放在額頭處,遮了一下日光,朝著山腳望去,再有一會兒,就能出山了,她緊繃的心絃,終於稍稍鬆了鬆。

此時映雪面色微微發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這是她第一次被修士攜帶者趕路,速度之快,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十分不適,此時胸口發悶,只覺陣陣噁心,卻吐也吐不出來,她無力地靠在歐陽季身上,全憑歐陽季的支撐,才沒有摔倒下去。

歐陽季擔心的看了眼她,用袖子替她沾去額頭冷汗,有些緊張的開口,“還好嗎?”

映雪搖搖頭,抬頭衝歐陽季露出一個笑容,勉強說道:“沒事。”

聲音細不可聞,看著明明十分難受卻還是對著自已笑的映雪,歐陽季有些心疼。

就在幾人站定不久,隋玄黓的身影出現在幾人的視線當中。

隋玄黓一躍而起,落在曹證心身旁,微微彎著腰,快速喘息幾口,平復混亂的氣息。

曹證心伸手搭在隋玄黓背心上,釋出一股真氣,學著隋玄黓師姐那般,替他溫養一番。

有曹證心相助,隋玄黓的呼吸很快便平穩下來。

待到隋玄黓恢復過來,幾人朝著山腳,飛奔而去。

就在幾人來到山腳,幾人近乎是同一時間停下腳步,歐陽季皺著眉頭,汗水從額頭滑落。

曹證心面色一沉,看向隋玄黓,嘆氣道:“是屏障。”

只見隋玄黓點點頭,道:“有些麻煩,想必已經被發現了。”

“諸位,繼續跑啊,怎麼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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