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麥兒!”陳兵熱情地說道。

“你為什麼故意支開我哥?”

“沒有啊?”

“在一天門的時候,你說過我家在第九中學旁邊,所以你知道我家的地址,根本不用我帶路。”

許小麥狐疑地望著陳兵。

“擦!忘記了小麥腦瓜聰明,初一曾經得過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陳兵暗呼大意了。

只見陳兵不慌不忙地說:“我是知道你家的地址,但是你會騎腳踏車嗎?要不你騎腳踏車回去,讓你哥和我一起坐車回去。”

“我不會騎腳踏車。”許小麥弱弱地回答。

“這不就對了!”陳兵拉著她的手腕就往車站走。

陳兵不由得一陣恍惚。

前世裡,他也是這般拉著小麥,不對,是拉著她的小手,肩並肩地走著。

如今,兩人足足提前了10年相認。

前一世,陳兵復讀初三,考上中專;後來與小麥在杭城相遇。

而小麥初三則是學費都交不起。

學校破例讓她上課,雖然沒有書本,但她學習成績竟然是班級第一,然而連普高都沒有考上。

她父親因病去世,大米外出打工掙錢還債,雖然班主任不相信許小麥連普高都沒考上。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那年頭,被人代替的事時有發生,即使被發現,也是在多年以後。

時光過去不再有,亡羊補牢已晚。

這一世,陳兵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哎…哎…”許小麥支支吾吾地說,“你弄疼我了。”

陳兵定住,低頭一看,小麥的手腕被他抓了一道紅印。只因陳兵想到她的命運被被人篡改而憤怒。

“呵呵!走的急,我怕你哥到家了,我們坐車還沒到,怕他擔心你被我拐跑了。”

陳兵拐進商店買了兩瓶“山河大麴”,稱了幾斤夾心餅乾,另外買了水果。

看見冰櫃裡的冰棒,陳兵特意挑選了一隻草莓味的遞給許小麥。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草莓味的?”許小麥大惑不解。

“你小時候說的,我都記著呢?”

“是嗎?”許小麥一頭霧水。

陳兵湊上前,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小時候還說過,長大後要做我的新娘子。”

許小麥先是瞪大雙眼,繼而紅雲上臉,說道:“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兵心裡大樂,暗自說道:“你沒印象就對了,這都是我亂編的。”

陳兵笑著說:“你估計忘記了,沒事,我記著呢!”

許小麥說道:“你姑父很喜歡喝酒嗎?你買了兩瓶好酒。”

“啊?我姑父?”

“你家出了五服,那個七個拐八個彎的姑父。”許小麥笑了笑。

“不是買給他的,是買給你老爹的,這些禮物都是拿到你家去的。”

“啊?”這回輪到許小麥整不會了。

“你也太能花錢了,去我家要買這麼多禮物做什麼?都花了一百多了!”許小麥急的快哭了。

“錢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賺。”

許小麥眉心擰起,說到:“因為我小時候對你說過的那些話,所以你就幫助我家,是這樣嗎?”

“嗯!是的!”

許小麥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擔心今後事情會發生變化嗎?比如我嫁給了別人。”

“人是活在當下的,患得患失擔心未來沒有發生的事情,那是杞人憂天。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強求得不到。”

“但求無愧於本心。”陳兵老神在在,以為未來掌握在手中。

他有這樣的底氣!

因為前一世,許小麥成了他的妻。

但是,他忘記了一點,歷史的軌跡因他的重生,發生了改變。

他不是當初的他,因他的出現,許小麥的人生也發生了改變。

1997年的山河縣,從縣城到下面的鄉鎮,沒有公交車,連麵包車都是一種奢侈,只有三個輪子的車。

鄉民稱為“三蹦子”,或者說“三輪卡”。

噪音很大,非常考驗駕駛員的技術,拐彎的時候,車速過快,很容易發生翻車事故。

陳兵和許小麥到車站的時候,司機正在吆喝:“九中,九中那邊,馬上發車了。”

車上如果就三兩個人,不但不賺錢,反而搭油費。司機僅僅是吆喝而已,不多等幾個人,司機是不會發車的。

……

許家村。

許清雲看見侄子許大明從門前經過,以為沒有攬上活,說道:“大明,我就說了嘛!縣城裡的活不是那麼好攬的。”

“叔,今天沒活做,不過明天有活。”

“是嗎?”許清雲以為他逞強,隨即皺眉說:“小麥呢?”

“小麥坐車回來。”

許清明與許清雲兄弟倆,房子緊挨著,東邊是哥哥家,西邊是弟弟家。叔侄倆人說話的聲音,許清明聽見了。

許大明推車進屋,口渴得厲害,喝了一大杯涼白開。

“小麥為什麼坐車回來啊?”許清明說道。

許清雲進屋,問了同樣的問題。

“等了一上午,確實沒攬到活,還遇到地痞收保護費,幸好遇到貴人了。”許大明解釋在一天門的遭遇。

“哈哈!”許大明還沒有說完,許清雲大笑,“大明啊!你還是年輕了,那個陳兵與他們是一夥的。”

“不會的!”

“怎麼不會?”許清雲板著臉,“他們這些二五仔手段層出不窮,有人唱紅臉,有人唱黑臉,還使用苦肉計。”

“我走的路比你吃的鹽還要多,小麥這會估計遇到危險了。”許清雲話雖這樣說,但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

反而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許清明臉色變幻不定,一方面希望兒子能攬到活,這樣小麥開學有錢讀書,另一方面又擔心小麥羊入虎口。

許大明眼見父親眉頭緊鎖,安慰道:“陳兵的堂姑媽家就在我們村,他七八歲時來過我們家。”

許清雲說道:“他說以前來過就一定來過?以前的事你能記得清楚?這是騙子一貫的做法。”

“還有,你說他借錢給你爹看病,就算是有點七個拐八個彎掰扯上的遠親關係,人家憑什麼借錢給你家?”

“癌症是無底洞,治不好的,治到最後,人財兩空…”

“清雲,別說了,既然陳兵能把我家的地址說得那麼明白,我家這麼窮,他就是騙子,能騙我傢什麼?”

“哥 …你心怎麼這麼大呢?小麥落到那些地痞流氓手中,能落到什麼好?”

“好了,別說了!”

好死不如賴活,許清明癌症初期,醫生說的很明白,切除有病灶的肺葉,治好的希望很大的。

他知道弟弟許清雲有錢,錢躺在銀行裡生子兒。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弟弟不願意借,他也沒有辦法。

他心裡有氣,但氣沒有地方出,他做夢都想奇蹟出現,夢裡都在四處借錢。

弟弟說小麥有危險,他也覺得有這種可能,但是,他更相信兒子許大明,他不是傻子,讓妹妹處於危險的境地。

“有你父子倆後悔的,小麥十有八九是被人拐跑了。”許清雲拂袖而去,回自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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