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智的喪屍在與人類接觸中迅速成長,掙扎在末日的人類,因為各自的決定而走向不同的人生。

有人躲在看似安全的角落心滿意足,有人在混亂的秩序中狂歡,有人為了活下去,逼著自已勇敢。

陳星宇也決定踏出能暫時躲避危險的家門,他要離開,也必須離開安全寧靜的家園,給自已找條活路。

回首最後望一眼埋葬著父母屍骨的豪華別墅,背起簡單的行囊,向車庫走去。

一個多月前,陳星宇休假來看望隱居的父母,準備回城的當天,一覺睡醒,看了一眼時間,已是上午11點多。

半夢半醒間想起傍晚的航班,陳星宇還有些驚奇的想:平時只要當天有事,不管是幾點的事,他媽一定會一大早就把所有人拽起來開始準備,今天竟然沒來踹門?

轉念又想,大概是這次離開的時間比較長,老媽對他格外寬容些。

美滋滋的幻想著,媽媽今天有沒有做他最愛的悶牛肉,一邊慢悠悠的起床洗漱。

透過洗手間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烏雲密佈的天空,忍不住吐槽:說好的晴天呢?天氣預報什麼時候能準一點。

洗漱完畢,又在鏡子前自戀的捯飭著頭髮,突然覺得,今天家裡靜的出奇,連窗外鬧人的鳥叫都消失了。

踩著厚實的木質樓梯下到一樓,只見大門緊鎖,客廳靜的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他以為父母出去玩,又把他鎖家裡了,走到大門卻發現,門還是從裡面扣上的,隨著飄進鼻息中的一絲異味,陳星宇隱隱覺出一絲不祥。

扯著嗓子喊:“媽,媽,人呢?”

一樓父母的臥室傳出一陣響動,接著就是房門被撞的聲音,沒幾下房門被撞開,一股濃重的惡臭伴著一聲破爛風箱的沉悶嘶吼,一個已經潰爛到看不清容貌的東西向他撲來。

陳星宇驚條件反射,將手中的揹包往那東西身上砸去,也顧不得去看有沒有砸中,轉身就往樓上跑。

樓下又接連發出幾聲沉悶的響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狂砸著樓梯,因為扶在樓梯的手心,不停的有晃動感傳來。

一口氣跑到三樓,陳星宇慌亂的掃視著可以用的東西。

雜物間的木門敞開著,正對著門口的牆角擺著一堆體育用品,從中抽出一根看似最牢靠的棒球棍,深吸了好幾口氣給自已打氣,才躡手躡腳下樓。

那東西果然就守在樓梯口,扶手已經被撞爛,見他出現,又是嘶吼著伸著爪子撲來。

那東西似乎不會上樓,被樓梯絆倒後就那麼蠕動著向上爬。

陳星宇緊了緊手中的棒球棍,照著那東西頭上一棍子悶了下去。

被敲中的物體,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陳星宇這時才看清那東西身上穿的似乎是老爹的睡衣。

一股不安的恐懼感堵在心頭,走過去看到地上躺著的確實是個人,手指上還戴著一枚戒指,因為手指膨脹,戒指的指環嵌進浮腫的肉裡,只有戒託上的花紋還能看的清。

那是爸媽的結婚戒指!

陳星宇呼吸暫停了幾秒,全身力氣好似被抽空了,顫抖著跪在了父親身邊,淚水奪眶而出,腦袋一片空白。

沒一會,屍體下槮出黑色液體,蔓延到陳星宇膝蓋接觸的地面,強腐蝕性的黑色粘液接觸到面板後的刺痛,像敲響的警鐘,陣星宇突然又是一個顫慄,連滾帶爬的奔向父母的臥室。

臥室內一應傢俱完整,只有凌亂的床上,被血沾滿,從床單上滴落到地面的血也已凝固,床邊的地上扔著半顆頭骨,床上和床邊到處散落著破碎的骨肉,枕頭上一小截帶著戒指的斷指,斷了陳星宇最後一絲僥倖,成為打垮他的最後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砸在他的腦子裡。

陳星宇不記得自已是怎樣度過那一夜的,他只記得,等自已再有意識時,已是第二天清晨。

替二老收殮了屍骨,安葬在別墅後院,在父母墳前又呆呆的坐了一整天,當視線被最後一絲光明帶走,他彷彿掉進了一個漆黑的,空無一物的深淵。

他像個迷失在曠野,正被野獸追逐的孩子,用盡力氣跌跌撞撞的跑回家,跑回自已房間,躲進了冰涼的被窩,將自已整個人埋進被子裡,仍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突然想起相戀三年的女友,也許是現在唯一能救贖他的人。

開啟通訊器,數十條未接來電,還有一條女友在一天前的清晨給他發的求救語音訊息。

一條充滿驚恐的,絕望的訊息。

語音最後的背景聲音是一陣陰森恐怖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女友顫抖的哀嚎聲,漸漸被淹沒在越來越大的咀嚼聲中。

陳星宇反覆的聽著最後一條來自外界的聲音,他像個變態一樣,用一遍一遍的心疼和愧疚的折磨,抵消著那股追著他不放的恐懼感。

許是意識已經被折磨的麻木了,許是從窗外透進來的亮光讓他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他終於想起,開啟筆記本上網查詢網路資訊,官方新聞和各平臺更新內容定格在了那個清晨,只有幾個私人媒體釋出的最後幾條各地的災難現場,因為他提前設定了特別關注允許預下載還能看到。

看完幾十條影片和文稿,他總算相信,自已一覺睡到了末日,他打死的,也已不是親爹。

這一認知,才像是真正的救贖,緊咬著他不放的恐懼感漸漸被對父母的懷念,和對女友的愧疚取代。

25歲的大男孩從絕望的崩潰中恢復了理智,逝者已逝,生者還要活下去。

城市肯定是回不去了,他家現在應該還算的上是目前比較安全的地方,他打算先躲一段時間再說。

陳星宇的父母年輕時在省會城市工作,母親是大學教授,父親是律師,退休後也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廣告在宣傳這塊房地產。

兩省交界處的大平原,開發成了獨立田園別墅,每戶還自帶開墾好的兩畝良田,種花種草,種地種菜不限制,鄰里之間用茂密的小樹林隔開,每家每戶自成一方小天地;只是這別墅只租不賣,二老一商量,半輩子積蓄一分沒打算給獨子留下,簽了20年的租約,要在這裡養老等死。

沒想到才剛住進來不到5年的時間,真的成了二老的最終歸宿,卻也讓兒子躲過城市裡的末日災難。

父母喜歡種地,但種一茬死一茬,想吃糧食還得去買,卻依然樂此不疲,唯獨蔬菜種的比較好,但蔬菜也是最不易儲存的,因此家裡儲備糧並不多,

兩天後水電也斷了,陳星宇只剩一袋土豆和一袋大米,好在家裡都是純木傢俱,這些價值不斐的傢俱如今的價值,只是為他燒開一壺水,讓他吃頓土豆拌米飯,吃膩了就米飯拌蜂蜜。

無聊時,他也嘗試著去鄰居家看看,附近別墅有一半都是空的,只有兩三家有人住過,卻不像是常住的狀態,良田裡只有枯萎的無用的觀賞植物,廚房裡也沒什麼存糧,偌大的別墅群,別說是活人,就連一隻喪屍都沒見到。

荒涼的別墅區,比空曠的野外還要滲人,每到夜晚,他總覺得自已就像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孤寂又淒涼。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段時間,傢俱燒完了,預備的石油汽也燒完了,連地窖裡的煤炭也燒了個乾乾淨淨,土豆和大米也即將見底,眼看就是彈盡糧絕,他覺得自已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衛星訊號和網路已經中斷,但有預下載的地圖導航,最後看一眼父母的墳塋,在地圖上找到離此地最近的縣城,設定成目的地。

他以前陪母親買菜種的時候去過,記憶中,偌大的縣城,人煙極其稀少,說不定他能找到其他倖存者。

不管能不能找到倖存者的聚集點,他都不想躲在屋子裡獨自腐爛。

沿路經過好幾棟之前沒到過的別墅,他也只是路過時遠遠的看了一眼已經長草的荒野庭院,他現在沒興趣去別人家探險,目標明確:他要去縣城,找活人。

這裡生態環境極好,偶爾還能遇到野生動物,當然猛獸是沒有的,即使有,為了保護業主也會被抓走。

比如此時攔路的一隻鹿,原型應該是鹿吧,只是這鹿也太大了,只是身子都有近三米高,算上腦袋得有四米多了,銅玲似的血紅大眼睛,再看不出一絲溫馴。

許久不知肉味的陳星宇舔舔嘴角,都這時候了,撞死一隻野鹿解解饞應該不會被抓吧,何況看這架勢,是這隻野鹿想先對他動手。

他此時開的是老爸的古董大皮卡,前面是加固過的保險槓,車子本身動力強勁,換上手動檔,一腳油門踩到底衝向正在原地暴躁的踢踏著後蹄的野鹿。

哐-----一聲巨響,陳星宇被震的眼前一花,差點暈了過去。

晃動著腦袋讓自已清醒,抽出父親收藏的一把開了刃的軍刀握在手裡,跳下車,四下尋找不知道被撞到那裡的野鹿。

突然,他站在車邊就樂了起來,倒黴野鹿剛好掉在自已皮卡的車斗裡,似乎也被撞的不輕,搖搖晃晃的還想站起來,只是車斗太狹窄,不夠它伸展。

握緊手上的軍刀,毫不手軟的砍在野鹿的脖子上,心中萬分感謝媽媽讓他殺雞的經歷,否則等這鹿站起來,他都不一定敢下手。

連砍數十刀,才將野鹿腦袋徹底砍了下來,陳星宇回到車上,方向盤一轉,駛向剛才路過看了一眼的荒涼別墅。

在門外按了會喇叭,又等了會,沒什麼動靜,才敢下車握著軍刀小心的靠過去。

這裡果然只是一處荒宅,大概是沒賣出去,物業也沒來打理,畢竟天天維護著這麼大一片地方,成本是很高的,沒有業主要看房,他們才不會管。

房子只是簡裝修,沒有擺傢俬,陳星宇在院子裡清理出一小片空地,用來拆解了野鹿,拆了木門,在客廳裡生起一堆火準備烤鹿肉吃。

香噴噴的鹿肉讓他有點懷疑以前吃的鹿肉的真假,聞著完全不是一個味;但聞著雖香,口感卻實在是差,跟嚼木塊似的,又柴又硬,只一小口嚼的腮幫子生疼也咽不下去。

每個部位都割下一小塊,烤熟了各嘗一口,最後發現只有臉上的肉嫩一點。

好在野鹿夠大,僅是腦袋上的肉也夠他吃飽了,身子他打算留著以後有條件了燉著吃,或者找到其他倖存者用來交朋友。

處理別的地方還沒什麼感覺,待剝鹿頭上的皮的時候,就有些難受了,他總覺得野鹿在死不瞑目的瞪著自已,把鹿眼睛先挑出來扔到一邊,才敢繼續剝。

鹿頭上的肉好吃,卻不好割下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肉清理下來,只剩個鹿頭骨時,鹿腦也跟著掉了出來。

他沒有這種重口味,並不打算吃,軍刀一挑就要扔到一邊去,被軍刀挑起的鹿腦卻像水一樣化開,露出中間一塊晶瑩的白色物體還保持原樣。

那東西有點像椰子肉,晶瑩剔透還挺有彈性,個頭也不大,連他拳頭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味道卻很香,湊的近些,香氣更加濃烈的迎面撲來。

從來不吃奇怪東西的陳星宇,竟鬼使神差的將那東西放到嘴邊舔了舔,甜的,試著咬了一小口,入口軟滑香甜,等了一會,並沒有不適感,才放心的一口吞下。

那東西入喉,一股清涼衝向四肢,接著他就像喝多了似的有點輕飄飄,暈呼呼的,打了一個飽嗝,不可抗拒的睏倦感襲來,陳星宇倒了在了地上。

....................................

陳星宇是學物理的,本身更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他用盡所學也無法解釋自已現在的情況。

“不是說只有顏色豔麗的食物才有毒嗎?我是不是毒入骨髓,出現臨死前的幻覺了?”

醒來的陳星宇有點驚恐,他原本是高度近視眼,醒來後帶著眼鏡有些頭暈,摘掉眼鏡倒是不暈了,眼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能在黑夜中看清大廳外面院子裡的一棵小草;低頭看看腕錶,時針指向2,掏出通訊器:2:05 。

“半夜兩點?”再一看日期,他這一覺竟睡了一天一夜。

起身朝院子走去,他只覺得渾身輕盈,神清氣爽,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學著電視裡看的仙俠劇,對著遠處一掌推了出去,什麼都沒發生。

又試了幾招暫時能想起來的招式,對著草、對著欄杆、對著門全都試了一遍,突然自已都覺得好笑。

看了一眼被自已肢解了的鹿肉,心裡默唸:過來過來。

結果是他自已都尷尬的頭皮發麻,早就過了中二的年紀,竟然還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

烤了鹿頭上剝下來的肉,準備路上吃,剩下的裝上車,他決定等天亮還是按原計劃去縣城看一眼。

直到搬鹿腿時,才真覺出一點不一樣,偌大的鹿腿,之前他是半拖半拽著勉強才能挪的動,此時輕輕一提就提起來了。

一隻鹿腿少說也有個百來斤,他卻沒感覺到什麼重量,一手一隻鹿腿拎著,輕鬆扔上皮卡車後鬥。

陳星宇美滋滋的開著車往縣城,平時一板一眼的理科腦子,好像開了竅,心裡已經幻想著自已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左擁右抱、妻妾成群、萬眾矚目,然後他功成身退,坐在最高峰笑看夕陽,一臉高深莫測,為繼承人指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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