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兩個“不沾纖塵”的身影一前一後,走出樹林。

光線重新變的強烈,少年有些不適的捂住眼睛,但結果就是不停的撞樹,或者跌進路邊的溝裡。

少年又一次撞上路邊的路燈時,小瑩終於看不下去了,追上來問道:“哥哥,你怎麼了,你看不見路嗎?”

“...............“

依然是沒有回應。

“走,我牽著你”小瑩伸出小手,想拉住\"哥哥”,帶他繞開路邊的障礙。

手指被人觸碰到的瞬間,少年條件反射,立刻甩手一揮,全身進入戒備狀態,銀色瞳孔更是凝聚成一顆小黑點,一抹無形的殺意,撲向被甩到路中間的小丫頭。

小丫頭身子小小的,完全沒有防備,跌坐在地上,再抬頭,看到那雙恐怖的眼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頭頂,貫穿到腳心,小臉更是嚇的煞白,一動不敢動。

少年卻驚喜的發現,低下頭時,眼睛的不適要稍微好一些,甚至在用力和放鬆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可以控制眼睛適應光線。

等了一會,沒有發現危險後,少年才放鬆了下來,嘗試著找到強光下能讓眼睛舒服的著力點。

最後他學會了眼皮半闔著看腳下的路,試著來回走了幾步,他發現,只要不是走的太快,他就能在遇到障礙物前,及時避開。

少年轉身想繼續向前走,但身後一直跟著的小尾巴卻沒了聲響,回頭才發現小食物還坐在地上發呆,沒有跟上來,微低著頭,靜靜的停在原地等小食物跟上。

小瑩可沒有發呆,小腦袋裡正在思量著自已的人身安全問題,這個“哥哥”好嚇人,而且眼睛長的跟她平時見到的村裡的人都長的不太一樣。

小丫頭後悔了,不想跟著他,她想重新回到森林裡。

並且她的食物都被這個人吃完了,她昨晚也只吃了個半飽,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還走了很久的路,她現在很餓。

試著身子往後輕微的挪動,直到挪到路肩上,‘怪人哥哥’還保持著低頭的動作,並沒有看自已,小瑩壯著膽子,爬起來,迅速跳過路邊已經乾涸的水溝,像只受驚的小白兔,在高矮相間的茂密枯草裡,小腦袋閃現了四五次後,完全消失。

草地後面,是另一片人造風景,有假山和人工小溪,雖然小溪裡的水已經幹了,她還是想試試,能不能挖出點能吃的東西。

但是讓她很失望的是,小溪幹了,假山倒了,連草都死光了,根本不像是能找到食物的樣子。

小丫頭不放棄,吭哧吭哧抱著鳥嘴在泥土裡刨坑,沒一會,還真讓她挖到一條大蚯蚓,纏著草根整個吞下去,吐出嘴裡的沙子,繼續挖。

離開村子後,她除了找到便利店後吃了幾天飽飯,再後來基本是沒有吃飽這種感覺的,只要吃到不太餓,就坐在地上休息,算是節省體力,也是節省食物。

小瑩不貪心,又挖了一會,一無所獲後,爬上倒塌一半的假山,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瞄了一眼還在路邊站著的‘怪人哥哥’。

雖然已經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卻能從輪廓上分辨出,他還跟個木樁似的站的筆直,頭微低著,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在找她。

小丫頭眼珠子骨碌碌轉動,心想:現在能溜走嗎?

她想找到回山裡的路,這條公路一看就是會到有人的地方,她怕再遇上那些東西。

彷彿是忘了早上受到的驚嚇,小身子縮成一小團藉著枯草掩護,又向遠處爬了一會,當她以為爬的足夠遠時,便站起身開始奔跑。

接著,她像早上一樣,再次被拎了起來,這一次任她哭喊,都沒有再被放下來,甚至因為掙扎,抓著她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

就這樣,小瑩一路被提溜著移動了不知道多久,速度很快,快到她覺得自已像是要起飛了。

就在小瑩以為自已永遠不會被放下來時,兩人來到了一片蘆葦蕩,這裡的蘆葦比小瑩高很多,即使枯萎了也依舊矗立著,四周也不見有什麼建築或山坡,連顆高點的樹都看不到,只是一片色彩單一的荒草。

她的視野完全被擋住了,如果她再高一些就能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看到一片已經快要乾涸的大湖。

進入蘆葦蕩深處的某個地方,被抓了一路的脖子,終於被放開,‘怪人哥哥’蹲下來,扒開一堆雜亂的枯草叢,下面竟然藏著幾十顆蛋,小瑩激動的拍手:“哇哦,好多雞蛋呀。”

在小瑩激動的時候,喪屍少年已經捏起一顆,帶殼一起給吞了,小瑩小心的伸出小手,也想捏一顆,被他一把抓住伸到一半的小手。

滿滿的護食慾,連不通人情的小丫頭都感覺到了。

小瑩緊張的乾嚥一口唾沫,可憐兮兮的哀求:“哥哥,我就要一顆好不好。”

他歪著頭,看看小瑩又看看那一窩蛋,最後拿起一顆,放到了小瑩嘴邊。

喪屍不會分享食物,但昨天她給他分享了一次,他還一次,很公平。

小瑩捏住那顆蛋觀察,這蛋小小的,有些發灰,她不打算帶殼一起吞,在地上敲開一條裂痕。

她想的很好,喝點蛋液就好。

剛開啟一條逢,接著就被嚇的“啊”一聲叫喚,把蛋扔了出去,蛋剛好掉進那一窩蛋裡,一下砸開了四五個,接著每一顆蛋裡都拱出一條小黑蛇的腦袋,還會輕輕的蠕動。

看樣子,如果不被打破,過不了多久,就能孵化出來了。

這竟是一窩蛇蛋,小瑩只在電視上見過蛇,蛋她吃,蛇她也吃,但吃還會動的蛇蛋,她有點接受不了。

“哥哥”才不管她心裡的掙扎,只管自已吃,捏起那顆掉進蛇蛋窩的蛋就又往嘴裡送。

小瑩掙扎著,學著他也捏起一顆,放到嘴邊,試了幾次,卻始終沒勇氣吞下。

肚子餓的咕嚕咕嚕不停叫喚,她一狠心閉上眼,學著“哥哥”帶殼一起,連嚼都不敢嚼直接吞了下去。

接下來,她很認真的感覺了一下,肚子裡並沒有什麼不適,想再拿一顆時,蛇蛋已經被‘怪人哥哥’給吃完了,只剩一堆枯草打底的空窩。

再次被拎起來的小瑩一直留意著地面,希望能再遇到一窩蛇蛋或者鳥蛋,可惜直到走出荒原也沒再遇到,倒是見到一間簡陋的小木屋。

小木屋原本是看守景區的值班人員臨時休息的地方,小瑩不敢太靠近,怕遇到喪屍。

但被拎著的人沒資格做決定,所以她被拎了進去。

小木屋沒有門,屋裡也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簡陋的行軍床。

進了木屋,被放回地面後,小瑩開始在木屋裡翻找,桌子的抽屜裡面有一個打火機,半包煙,還有大半包雪餅。

見到雪餅小瑩如獲至寶,小心的開啟一小袋小口小口的啃著,生怕掉下來哪怕一小塊碎屑,她已經快要不記得上一次吃這種正常的食物是什麼時候了。

專心啃完手裡的雪餅才想起來去看‘怪人哥哥’。

見他面對著牆站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小丫頭剛自由一會,又好了傷疤忘了疼,好奇的探著頭想看看角落裡有什麼。

還真的讓她看到牆上掛著一件雨衣,丫頭陷入自我洗腦式的感動中:雖然是被挾持著的,但是‘怪人哥哥’對她還是很好的,給她找吃的,還幫她找衣服。

“哥哥,謝謝你”

小瑩仰著小臉,笑眯眯的禮貌道謝。

見‘怪人哥哥’瞄向自已,小瑩指指牆上的雨衣:“我夠不著”

順著小丫頭的手指,他看了看牆,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他猜大概她也怕光線,要跟他一起面壁,於是很友好的往旁邊挪了挪,給她讓位置。

小瑩原地嘆息:這個奇怪的哥哥,時好時壞,以她有限的認知,實在是不懂該怎麼交流。

她是個堅強的好孩子,自已的事情自已做,踮起小腳她剛好能摸到衣襬,小丫頭使上吃奶的勁拽,想把雨衣拽下來,也不知道這掛鉤是有多牢固,反正她拽不動。

丫頭整張小臉都在使勁的時候,突然雨衣掉了下來,她整個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費了好大勁,終於從雨衣裡把自已扒拉出來,卻看到‘怪人哥哥’手裡捏著一個魔力膠掛鉤。

“哇......啊....嗚嗚...”

得到衣服的喜悅,一路上受的委屈,對面前這個大人的恐懼,最主要的是屁股摔的好痛,小孩想哭,理由有千萬條,反正她現在就是想哭。

小小的人兒嘴一撇,抱著雨衣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在這荒涼的無人景區,分外悽慘,要是有膽小的人經過,大概會以為是在鬧鬼。

哭到嗓子啞了,人也餓了,也沒人來哄,她拍拍自已的肩膀安慰自已:“不哭不哭,小瑩最乖,小瑩不哭”一邊哄自已,順手又啃了一塊雪餅。

這是以前哭的時候媽媽哄她的話,想到媽媽,小丫頭又是傷心的一頓嚎哭,嘴裡的雪餅掉到了衣服上,還不忘停下來,捏著再放回嘴裡,嚥下去後再接著哭。

哭聲在小木屋裡格外響亮,少年回頭看了一眼,丫頭正好是在門口,光線最強的地方,他懶得動,只是捂住發燙的耳朵,往牆角又挪了挪。

哭著哭著,小丫頭漸漸沒了聲響,竟臥在地上睡著了。

外面徹底暗了下來,喪屍少年感受到外面的光線變化,終於從牆上移開視線,走到門口,準備繼續出發。

他下一個地點,是大紅鳥想要回去的地方,但他不知道是在哪裡,只是依著腦海中破碎的記憶片斷尋找著相似的地點。

一路嘰嘰喳喳吵鬧不休的小丫頭,這會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他蹲下來推了推這小食物,連續用力推了好幾下都沒有動靜,他有些疑惑:真的死了?那我可就吃掉了啊,不能浪費食物。

正要伸手去撈,就聽到小丫頭喃喃的小聲嘀咕著什麼。

喪屍少年的手僵在小丫頭的脖子上方,歪著腦袋盯著丫頭一張一合的小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接著小丫頭突然身子抽搐一下,一滴淚珠從閉著的眼角滑落,滴在木製地板上留下一小滴印記。

他好奇的伸手接了一滴,放入口中,得出結論:不好吃。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小瑩再次從噩夢中醒來。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喪屍少年嘴裡含著自已的一根手指,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小丫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哥哥,你怎麼了?”小瑩被嚇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少年不理他,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怪人哥哥’用行動告訴她,他們又要上路了,小丫頭早就被磨鍊的沒了起床氣,揉了揉眼睛自已爬起來,費力的穿上雨衣。

丫頭像一個小娃娃被裝進一個大麻袋,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脖子以下全部都被雨衣包住,且地上還長出一大截。

剛踏出第一步就被絆倒了,丫頭重新爬起,45度仰望屋頂,為什麼衣服要有大小之分,她長大了要做一件大人小孩都能穿的雨衣。

再看‘怪人哥哥’,跟她一樣光溜溜的,沒衣服穿,還把唯一的一件衣服讓給了自已。可惜自已個子太小穿不了,她決定把衣服讓給‘怪人哥哥’。

行軍床上還有一張皺巴巴的床單,味道很難聞,不過她在山裡打滾了這麼久,身上比床單也乾淨不到哪去。

丫頭學著以前在家裡的樣子,把床單披在身上,像穿著一件大袖裙子,美美的在原地轉了一圈,似乎對這個床單裙子很滿意。

接著便拖著雨衣走到門口,仰著小臉對‘怪人哥哥’道:“哥哥,這個我穿不了,還是給你吧。”

他看看丫頭身上的東西,又看看自已,再看看半拖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抬手就要拎小瑩的脖子。

小丫頭縮了縮脖子喊道:“哥哥,我真的不跑了,我自已走。”說著,抱起兔毛皮和大鳥頭骨,一手拖著雨衣,主動往門外走。

在前頭走的小瑩頻頻回頭勸說:“哥哥,你不穿衣服會冷的”

“哥哥,遇到別人,人家會笑話你的”

“哥哥,我走不動了”

小丫頭一直拽著雨衣,因為看不見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坑窪的泥土路上,這雨衣又厚又大,丫頭沒走幾步就累的拖不動了蹲在地上哀嚎。

見這小食物又不走了,喪屍少年兩步走到丫頭身邊,再次把她連人帶衣服又拎了起來。

又被拎了起來,丫頭也是有點小脾氣的,扔掉手裡拖了一路的雨衣,哼哼唧唧的抱怨:“媽媽說不穿衣服的是變態”

“哼,你就是個變態”

“不穿就不穿,冷的不是我,我一定不會給你分我的床單的”

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到,乾脆閉上眼睛,嘴巴卻是一刻不閒,一路磨著小銀牙,小嘴有毒似的把自已從大人那裡聽來的,和電視上聽過的罵人的話,來來回回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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