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全須全尾的回來了,趙凌峰懸著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裡,罵罵咧咧的開啟了後備箱,扔給一身血汙的少年一套衣服和幾瓶水讓他洗洗。

少年聽話的一一照做。

對於趙凌峰苦口婆心的訓斥,少年沒太聽進去,只是清理完自已,甩甩還有些滴水的頭髮,跳上副駕駛,面無表情的對趙凌峰說:“隊長,謝謝你,我剛才都嚇傻了。”

趙凌峰正在氣頭上,沒注意到這是阿澤第一次對他道謝,依然氣惱的訓斥:“教你的都忘了嗎,只顧腦袋不顧屁股,被只畜生追的抱頭鼠竄,弱點全部暴露,搞不好你今天小命就沒了,還有你是人,不是畜生,以後再餓也得吃熟肉,知不知道?”

等罵完了,才反應過來,阿澤剛才跟他道謝了,心裡又一陣暗喜,臉上還得繃著一本正經:“你剛才不是跑了嗎?”

趙凌峰想板著臉訓斥,又壓不住想上翹的嘴角,表情管理宣告失敗,甚至有點扭曲。

阿澤看了趙凌峰一眼:隊長現在的樣子,讓他有點發怵。

於是連忙解釋:“沒.....沒跑,我那是.....剎不住腳了。”

藉口很爛,但還會解釋,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趙凌峰聽的是心裡美滋滋。

他也拿不準自已現在是個什麼心思。

一邊覺得這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前大概過的太苦才會被逼的養出了吃生肉的習慣。

但理智又讓他清醒的知道,阿澤肯定不是個普通的孩子,這只是他在心底一廂情願的給他找的藉口。

誰家孩子能在眼前瞬間消失,誰家孩子一天到晚只吃肉不吃糧食,好像連最基本的睡覺上廁所都沒見過?

一邊又欣慰於自已的悉心教導沒有白廢,不管怎樣,他剛才都嚇成那樣了,也沒逃跑,還能回來救他。

他不敢想,或者是不願意想,王雨澤到底是個什麼來歷,他怕自已猜錯了,想錯了。

趙凌峰糾結了好半天,才消了莫名其妙升起來的脾氣;管他是個什麼來歷,阿澤現在願意學,也聽他的話,這就夠了。

注意力重新回到地圖上的標註點,猶豫著還要不要繼續單槍匹馬的偵查。

王雨澤主動開口了:“隊長,裡面還有很多吃的。”

趙凌峰放下地圖,問他:“你怕嗎?”

阿澤搖搖頭,戰勝大猩猩後,他對人形生物的懼怕少了一些,現在只要不被槍口頂著,他就強的可怕。

看了眼遠處的大猩猩,只是沒了腦袋,還剩下那麼一大坨肉,做成肉乾,夠阿澤再吃個把星期的,趙凌峰怕放在這裡被別的什麼東西截了胡,從後備箱裡,找出一根繩索,捆住大猩猩的兩隻蹄子,給拖回了半山的私家莊園裡,跟那隻紅棕駿馬放到了一起。

整整齊齊的兩隻食物並排躺著等他吃,阿澤一向平淡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些驕傲,這些肉至少有一小半是他以後的食物。

這一次,越野車順利來到了野生動物園,沒有開進去,而是先繞著外牆轉了一圈,待到一處被破壞的圍牆前,阿澤突然嗅到了一絲異常的味道:“隊長,我去裡面看看。”

趙凌峰把車停在了破開一角的圍牆邊。

一顆完整的頭骨落在一塊破碎的水泥板上,頭骨上兩顆黑洞洞的眼眶朝外,彷彿是在看著他們,又像是望著近在咫尺的生路。

兩人一起下了車,阿澤攔住了趙凌峰:“我自已去,我跑的快。”

趙凌峰猶豫了好一會,才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小心點,打不過就跑,跑也不能瞎跑,我就在這裡等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阿澤點點頭,閃身消失在圍牆後。

趙凌峰迴到車上,掉了個頭,保持著檔位,踩著剎車以便隨時都能開動。

阿澤越過圍牆,迎面是一棟簡單的兩層建築,一間間房門,排列整齊,隨處可見的黑色汙點,預示著這裡曾經有喪屍存在過。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一絲異香,好像無處不在,又有些模糊不清,很容易被忽略,但阿澤很確認,異香來自這棟建築。

走過一間間房門,透過視窗檢視,每間房都是兩張上下鋪的床,中間一張桌子靠著窗戶,其中有兩間,地面也有些黑色痕跡。

一樓一共六間房,走到盡頭是一間上鎖的房間,少年拽著鐵疙瘩門鎖,試著拉扯了幾下,沒拉動,從腰間掏出一把金色的匕首,放到鐵鎖上輕輕一劃,大鐵鎖從中間斷開。

這匕首就是原來的大紅鳥頭上喙的部分,當初小瑩一路抱著出了景區,後來塞進了揹包裡,一直帶在身邊。

阿澤早就將大鳥頭忘了,上次他跟趙凌峰出去時,小瑩將鳥頭拿給他,說是防身用,後來阿澤還幫趙凌峰用鳥嘴刮掉了被泥球喪屍的毒液腐蝕的傷口。

趙凌鋒醒來後還記得這顆鳥頭,但是他嫌棄鳥頭骨的部分太難看,找人將頭骨部分打磨成手柄,做成了匕首,又用那張兔子皮做成了個皮套,並給匕首取名“赤刃”。

自從得了赤刃,阿澤除了打獵外就不怎麼用自已的爪刃了,這匕首被他當個普通小刀子,撬個門或削鉛筆,有時候也用來切肉乾,用的還算順手。

扔掉斷裂的廢鎖,推開房門走進去,這間房看起來像儲藏室,兩排架子上放著一些藥品和針管,角落還有一些箱子。

走進去開啟箱子一看,裡面竟是獵槍,每個箱子裡都有一把,一共12把。

阿澤覺得,這些東西隊長肯定會喜歡,只是箱子太大,會影響他行動,他沒打算搬走,而是繼續去尋找香味來源。

出了儲藏室,輕輕一躍,抓住二樓的護欄跳了上去,香味更濃了,到了二樓,除了異香,還多了一些輕微的聲音。

二樓基本跟一樓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二樓盡頭的最後一間房,扔了一地的各種食品包裝袋,地上有一些已經乾涸的暗紅血跡,從房間到門口,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了,現在連血腥味都聞不到了。

香味越來越濃,甚至有些香過頭,反而多出點腐爛的味道,而無處不在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忽大忽小,明明感覺近在咫尺,卻看不到。

這宿舍後面是外牆,前方是一條小路,通向其他地方,周圍再沒其他遮擋。

沿著宿舍走廊回頭,才發現角落有樓梯通往三樓,他因為是跳上來的,一開始沒發現。

阿澤沒有走樓梯的習慣,既然還有三樓,就再次跳了上去。

三樓是個光禿禿的大平臺,平臺中間臥著一個巨大的生物,有多大呢?據阿澤目測,應該比那隻大猩猩還大。

那東西縮成一團,聲音正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到了這裡,香味徹底消失,變成了嗆鼻的腐爛臭味,危機感在見到這隻生物時就出現了,不過並不強烈。

但有前車之鑑,為以防萬一,還是收回赤刃,露出了自已的爪刃。

直到靠的足夠近,那生物還是臥著一動不動,但聲音也變的清晰起來,聲音和味道都是從它身上發出的。

這隻生物很像小瑩給他講過的貓,只是這一頭是隻超巨型的大貓。

這其實是一隻異變的大獅子,只是阿澤沒見過獅子,他原本就也沒見過幾只動物,所以並不認識。

阿澤繞著大貓轉了一圈,在另一側看到從大貓的腹部到後腿位置,有個大裂口,傷口已經腐爛,黑血也已經凝固,身上其他地方也遍佈著一些小傷口。

按說這麼大一隻變異獸,受了傷應該是能自動癒合的,只是不知為什麼傷口反而會惡化。

再者,變異獸嗅覺都是異常靈敏的,他來了這麼久,靠的這麼近,這大貓沒有一點反應。

太反常了!!

自從跟著趙凌峰學習格鬥技巧,他的膽子也隨著水漲船高,若不是剛剛遇上的大猩猩又把膽子給他按下去,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趴上去啃起來了。

少年警惕的挪動腳步靠近變異獅子,只剩一步之遙時,聲音更大了,這次他聽清楚了,是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聽清楚聲音的同時,頭皮一陣發麻,四肢也瞬間刺痛起來,這是能威脅到生命的危機感,阿澤毫不猶豫的後退到天台邊緣。

一隻巴掌大,黑呦呦的東西,從大貓肚子裡飛了起來,接著第二隻、第三隻,越來越多,當呼嚕聲變成了嗡嗡聲時,已經是黑丫丫的一大片。

他不敢停留,從天台直接跳下,往圍牆外跑,同時嗷一嗓子,大吼道:“走啦。”

趙凌峰聽到聲音的時候,車子同時震動了一下,腳下踩了許久的剎車立刻鬆開。

車子啟步的瞬間,少年已經從敞開的車窗跳進了車裡。

但還是被那些東西追了上來,阿澤情急之下亮出爪刃,一邊揮舞著驅趕追上來的飛蟲,一邊關車窗,最後還是跟進來一隻,被他用爪刃直接從中間一劈兩半。

越野車的起步速度,還是比那些東西慢了半拍,最終車子被包圍,砰砰砰的連續響聲,砸在車窗玻璃上,前檔玻璃還算堅固,只出現了一絲裂痕。

趙凌峰看不清路,開啟了雨刮器,才堪堪有機會露出一點空隙讓他模糊的看到前路是否有障礙物。

汽車奔騰中產生的風力,讓那些東西扒不住玻璃,紛紛落下,透過後視鏡,只見車後跟著黑壓壓一大片,像是一團烏雲追著他們跑。

“你又惹了什麼東西。”趙凌峰說著趁機瞄了一眼被少年從中間切開的東西,一陣噁心湧起,爆了個粗口:“操,這是蒼蠅啊!!!”

動物園為分流遊客,四個方向都有大門,並且修建了公路,趙凌峰被擋住視線,身後還有數不盡的蒼蠅雲,為保證速度,儘量圍著公路跑,才堪堪沒被追上。

這一圈跑下來,他們也不用再一步步探查了,存活的動物聽到動靜已經紛紛跑了出來。

一隻汽車大小的金色蟾蜍跳出來伸出舌頭,百米高的烏雲被它吞出一個空隙。

十多米高,皮毛掉光的大狼吐著猩紅的舌頭追著他們的汽車跑,只是竄出來的一瞬間,被黑壓壓的蒼蠅雲包圍。

兩人自然看不到大狼的結局,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還有一隻毛色黑白相間的熊跑出來,追著汽車跑,趙凌峰驚呼:“國寶啊,惹不起。”

大熊貓可是連鐵都能咬斷的,何況現在這隻明顯已經變異,連蒼蠅都不去惹它。

在快要被國寶追上的瞬間,又一隻野牛出現,那野牛已長到兩層樓那麼高,從園區衝出來,牛角頂著大熊貓的腹部,將它整個撞飛起來。

熊貓爬起來跟野牛纏鬥在一起,從後視鏡中可以看到,一熊一牛被一小片烏雲包裹住。

阿澤看的津津有味,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長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次他是真的漲見識了,每出現一隻,都要問趙凌峰這又是什麼。

趙凌峰原本一邊要駕駛汽車,還要時刻眼觀六路以防突然冒出來的動物攔路,神經是越繃越緊,偏偏身邊還有個好奇寶寶,化身動物世界三千問。

不知不覺,狂奔半個多小時後,加強版的越野車也禁不住折騰,開始莫名其妙的叮咣亂響,偏禍不單行的連加油指示都燈亮了起來。

趙凌峰怒道:“你到底對它們做了什麼,怎麼就追著我們跑?”

“大概,你的血比較香?”王雨澤託著下巴,說出了他確實認真思考過的結論。

這話說的趙凌峰心裡一陣發毛,大吼著:“萬物皆有靈,除了蚊子和蒼蠅。”

王雨澤淡定的對趙凌峰道:“放心,我能跑,你死了,我會幫你保護他們的。”

如果不是還要開車,趙凌峰又要踹他屁股了,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怎麼也算他爹了,簡直是個不孝子。

“你等著,回去給老子背弟子規,背不下來,把你扔去喂喪屍。”

王雨澤很想說,他不是很想回到愚蠢的同類中去,但看趙凌峰急的恨不得長翅膀飛出去的樣子,識趣的閉了嘴。

趙凌峰是真的急啊,周圍都是枯樹幹和乾草,那些東西追的一點阻力都沒有。

等等

枯樹?

趙凌峰靈機一動,腦子裡突然一片清明,他覺得自已簡直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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