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兩人說話的時間,外面兔子肉已經烤上,滋滋往外冒著熱氣的肉香勾的人口水直流,眾人圍成一圈,眼巴巴等著分食物。

這隻兔子足有上百斤,見者有份,大夥都能吃到,也許還能剩下些做成肉乾。

一名中年婦人看著縮成一團的少年衣衫襤褸,便拿了件風衣遞給他,而少年全部的注意力則是直勾勾的盯著篝火上的兔子肉,婦人見狀笑著安撫少年:“彆著急,一會熟了大家都能吃到。”

少年無視婦人的關切,因為他壓根聽不懂這個食物嘴裡嘰嘰咕咕的聲音是什麼意思。

賴老二是個色中餓鬼,一刻也離不開女人,現在輪為看守,讓他一肚子火氣都想往瘦弱的少年身上撒,正愁找不到由頭,這會見他不識好逮,給衣服也不穿,嘴裡罵罵咧咧對著少年抬腳就踹,然而他的腳還沒捱到對方,少年就從原地消失了。

再見到少年身影時,對方卻是出現在篝火的另一邊,一隻手裡拽著被扔掉的兔子頭的耳朵。

“媽的,還敢躲。”賴老二追上去,再次抬腳想要踹少年的頭,被剛回來的大強阻止了。

當著眾人的面,大強一直是帶著微笑,一臉溫和的老好人樣,對賴老二道:“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不聽話慢慢說就是了。”接著又對少年伸出手勸說:“你別怕,過來,這兔子頭沒用,給你肉吃。”

噼啪作響的篝火跳動著,照亮身邊的一切。

喪屍少年根本聽不懂幾隻食物發出的聲音代表著什麼,但他知道,自已快被周遭食物的味道和兔子的血腥味刺激的發狂,他已經儘量強忍著壓制本能了,對方還要攻擊他。

忍無可忍,就不忍了,喪屍少年怒視著篝火對面的兩個人,大睜著雙眼,張開只有一顆勉強能稱為獠牙的黑嘴,喉嚨裡發出一陣非人的嘶吼聲。

少年懷裡一直抱著的大紅鳥頭也像是睜開了眼睛,鳥嘴甚至閃著金屬的光澤大張著,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吞掉。

因為離篝火有一些距離,映照在少年臉上的火光,不再是暖黃色,人們到這時才注意到少年真實的臉色,是像死人一樣的灰白,瞳孔聚成一個點,整個眼睛彷彿只有眼白;黑洞洞的嘴也說不出的詭異,樣子實在是有些嚇人。

嘶吼聲恐怖且熟悉,那是屬於喪屍的吼叫聲,人群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嚇的驚恐逃竄,嘴裡喊著:“喪屍.........”

“吃人怪物。”

幾聲驚叫,提醒了還在發呆的眾人,一時間所有人紛紛狂喊的,四散逃離篝火附近,大強也被驚的愣了一下神,隨即從背後想抽出弓箭。

接著心頭一驚!

弓不在身上,大強頓時沒了一大半的底氣。

“強哥,怎麼辦。”賴老二是唯一一個沒逃命的人,且手裡握著大刀,堅定的站在大強身後。

大強看了一眼賴老二和他手裡的刀,接著一把搶了過來,再回頭時,原先少年站的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回頭看一眼比他還呆滯的賴老二,兩人對視一眼,賴老二顫抖著指著黑暗的虛空,結結巴巴的吼:“鬼...啊不,是喪屍....”

一隻喪屍並不可怕,讓大強驚懼的是這隻喪屍竟跟了他們一路,要不是發現的早,後果是什麼,他想都不敢想。

篝火已不能安撫被驚嚇後的眾人,就連身後的小山包都像是一隻張著大口的巨獸,隨時會把人吞噬掉。

“只有一隻,怕個屁,滾回來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快點。”大強大吼一聲,還沒跑遠的倖存者,立刻調轉方向,往車上跑。

.................

搶走兔子頭的喪屍少年並沒有跑太遠,而是鑽進了不遠處的小樹林中,沒聽到有追來的聲音,也嗅不到食物們的味道後,才一屁股坐在落了一地厚厚樹葉的地上,抱著兔子頭就嗦。

這隻兔子頭的切口處還有一點血肉,他努力用沒有牙的嘴艱難的啃著,啃乾淨切口處的血肉,又開始吸,他上次就是從大鳥頭裡吸出了東西,那東西帶來的清涼,可以澆滅他身體裡因為無盡飢餓帶來的灼燒。

果然沒讓他失望,真的讓他吸出一塊軟軟的東西,只是這麼大個腦袋,比鳥頭還大一倍不止,吸出來的東西卻小的一口沒嚼順著吸氣就直接進了喉嚨。

嘖...啾.....

之後,任他再怎麼用力吸,什麼也吸不出來了,而這一小塊東西,不頂飽,既沒有清涼的感覺,也沒有要失去知覺的感覺,他甚至覺得嘴巴里像有東西在抓撓。

他不懂這是癢的感覺,也不會思考是不是中了毒。

這癢開始還能忍,只是沒多久就越來越癢,癢的他在地上來回翻滾。那是一種與飢餓感不同的感覺,奇癢似從靈魂深處發出來,讓他有種想要毀掉點什麼東西的衝動,甚至想抓爛自已的嘴巴。

好在,喪屍雖沒意識,倒也沒傻到真的自殘。

樹林裡,除了樹也沒別的東西讓他發洩,他抱著手邊的樹幹發洩著越來越無法忍受的奇癢,甚至趴在樹幹上用力的又撞又啃。

牙肉摩擦著樹皮,似乎真的能稍解一些,雖然解的不多。

這下,樹林裡的小樹們遭了殃,只有成人胳膊粗的樹幹,禁不住竭盡全力破壞的喪屍,好在樹很多,一棵倒下了,還有更多棵。

瘋狂虐樹的喪屍並不知道,自已被更危險的東西盯上,成為了獵物,

就在喪屍少年揪著兔子耳朵,拖著兔子的大腦袋狂奔的時候,一路撒下的兔子血,成了捕食者的路標,一隻正在捕獵的大黑蛇順著血跡正向他悄無聲息的游來。

大黑蛇比少年整個人還粗兩圈,體長將近百米,猩紅的眼睛貪婪的注視著被他扔在地上的兔子腦袋和大紅鳥頭,而少年所有注意力卻只有面前的樹。

大蛇本是衝著血腥味來的,卻意外發現一隻喪屍,這東西雖然臭,大蛇卻知道這是個大補的東西。

它放棄原來的目標,吐著黑紫的蛇信,靠近正在認真啃樹的喪屍。

蛇身遊動悄無聲息,來到喪屍身後,直起大半個身子,大張著嘴,正準備一口吞下目標時,那顆被又撞又搖的小樹,不堪折磨應聲而斷,喪屍少年轉身想再找一顆,大蛇半直起的身子成了他的新目標。

他速度奇快,蛇信還沒來得及碰到他的腦袋,七寸處就被一雙鐵鉗似的爪子掐住。

蛇身上下晃動想甩開鉗制,卻反被他順勢騎在了身上。

大蛇已有些智慧,似乎感覺到自已打不過,想甩開少年逃走,但七寸被按住,讓它有些無力,任這渺小的東西趴在身上啃咬撞擊。

少年整張臉撞到大蛇身上時就敏銳的聞到了一股香味,刻在靈魂深處的吞噬本能,讓他張開嘴一口咬在大蛇身上,卻只咬下一片堅硬的鱗片。

大蛇吃疼開始瘋狂的扭動,少年兩手死死抓著不放,在咬下鱗片的位置,又咬上一口,腥騷的蛇血和軟甜的蛇肉,讓他的味蕾被啟用,同時還解了嘴巴的奇癢。

喪屍一旦碰到血肉,就是不顧一切的吞噬,執著且單一,少年只對著自已咬開的一個地方不停的啃,大蛇拼命扭動也甩不開這小東西,只得在林中亂鑽。

無邊的樹林,就像這蛇和喪屍無邊的折磨,大蛇痛的不惜往樹上撞,往溝壑中墜落,想要將身上不停咬它的東西甩下來。

大蛇背上的傷口越來越深,大半個腦袋幾乎已經嵌進大蛇的脖子裡。

到了此刻,大蛇已經分不清是疼的發暈,還是撞的腦袋發暈,百來米的粗長蛇身瘋狂甩動,一路驚起林中棲息百獸,四散奔逃。

在蛇頭又一次撞上一棵巨樹,猛烈的衝擊力,使得整個蛇身被彈開,狠狠摔在地上,頭暈眼花的大蛇這才想起自已還有一項本領。

翻滾間,蛇身捲成麻花,將喪屍卷在中間,用力的擠壓著身上這隻寄生蟲般啃咬它的東西。

喪屍貪婪的吞噬本能被這腥氣沖天的蛇血徹底激發,他壓根不理會大蛇怎麼扭動,只管下嘴咬,兩顆鋒利獠牙深深扎進大蛇身體裡,貪婪的吞噬著大蛇的血肉;身上骨骼被大蛇絞的根根斷裂發出嘎嘣脆響,而血肉入喉又不停修復著碎裂的骨頭,同時修復著他遍佈全身的新傷舊傷。

直到天空再次亮起,大蛇已經筋疲力盡,七寸處一圈骨頭都已肉眼可見,饒是大蛇再強壯,也已是活不成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大蛇的身子徹底軟了下來,少年嘴裡的奇癢也徹底消失,連飢餓和暴躁也被血肉撫平。

他從大蛇身下鑽出個腦袋,舉目四望,周圍都是參天大樹,大蛇狂奔一夜,也不知把他帶到了什麼地方。

他本就沒有目的地,四處遊蕩也只是為了覓食,望著大蛇身上的傷口,有點不敢相信,是自已的傑作。

那一排肉真的是他掉吃的?

他摩擦了幾次上下顎才發現,自已一夜間長出了兩排牙齒,這代表他從此再也不用捱餓了。

大蛇的血還在源源不斷從傷口處流出,這是他的食物,當然沒道理放過,對他來說,只有餓和不餓,永遠沒有吃飽這個想法。

重新趴在蛇身上用新長出的牙齒,啃噬和咀嚼著蛇肉,吸食著流出的蛇血,甚至連骨頭都不願意放過。

咯吱一聲,蛇頭竟然被他給啃了下來,蛇身子還保持著捲曲,他縮在中間,放棄已經吸不出什麼血的蛇身,整個人拼命的往蛇頭裡鑽,想要吃掉這隻大蛇的腦袋。

有過幾次吸食的經驗,他無師自通的發現,吸出來的東西跟體型大小無關;大紅鳥的腦袋小小的,吸出來一大塊他要嚼幾下才能吞下;兔子腦袋他甚至抱不起來,裡面卻只有一小塊;而這隻大蛇光腦袋就比他整個人還大,裡面的東西也只是跟大紅鳥的差不多。

當那軟滑的東西被他咀嚼吞下,眼前又像閃過一道白光,隨著白光一瞬即逝,再次被吸入神秘空間之前,他終於體會到了吃飽的感覺。

喪屍少年昏睡在大蛇的空腦殼裡,被塞的鼓囊囊的大肚子,像是不屬於這副瘦骨嶙峋的身體般吊在身側。

一隻大蛇的隕落,正在森林中上演陸地版一鯨落萬物生,鮮有人跡的原始森林,倖存的小動物也顯的比外界多一些。

偌大的蛇身散發出的氣味,吸引來林中還存活的小動物,從開始的小心試探,到最後變成百獸盛筵。

少年睡的正香,自然也顧不上護食,任憑獵物被小動物們分食。

................

同一山脈的另一片區域,被人為開發過的森林公園內,反而比還保持著原始狀態的森林要死氣沉沉的多。

六歲的小女孩小瑩在被喪屍屠村的夜裡逃出村子後,沒有目地的到處亂鑽,小小的人沒有太多生存經驗,但她知道不能往有人的地方去,出了村子就一頭鑽進村外的大山裡。

餓了就在土裡挖東西,不管是枯萎的草根樹根,還是地上丟棄的被啃的只剩下一點殘肉的骨頭,甚至挖出的小蟲子也不放過,實在找不到吃的,就倒在地上睡。

後來意外的找到一間開在景區的便利店,靠著這家小小的便利店,活了下來,直到店裡再也找不到一點食物才離開。

幸好是夏天,即使是在山裡,也不會覺得太冷,也幸好村子周圍的山區是個旅遊區,早就沒有了大型動物;原本以前也是有的,只是經過偷獵者毫無節制的抓捕,加上人類的開發後,野生動物幾乎絕跡,平時除了昆蟲類的,連只山雞野兔都不常見。

這些,六歲的孩童是不懂的,她只知道不要去有人的地方。

當她再次從逃出村子的噩夢裡驚醒後,天已大亮,她不知時日,不記時間,每天睜開眼,只有找尋食物這一件事。

周圍林木漸漸稀疏,也沒再見到有什麼太粗的大樹,甚至還有一條掩埋在厚厚樹葉下的小石板路。

她本能的不想往可能會出現人的地方去,但餓了好幾天肚子的小丫頭,更希望能再找到一間便利店,或者遊客沒吃完就丟掉的食物。

沿著石板路走過一處空曠的人工花園,穿過花園又是一片樹林,林中似乎發生過什麼,有許多樹木被攔腰折斷,地上的枯草地也像被犁過一遍似的。

小丫頭走在一片狼藉中,不細看,竟很難發現她,她身上也沾滿了泥土,腦袋上頂著一頭打結成雞窩狀的枯發,原本稚嫩的雙腳被磨出水泡,水泡磨破結痂,最後變成老繭,現在就算她在山裡奔跑也不會感到疼痛了。

看不出原本膚色的小腳丫子,踩進一片毛絨絨中,忽然不合時宜的觸感,讓小丫頭驚的從原地跳出兩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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