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坐上回家的列車,行李不多,放在座位上面的置物架上。
滿車廂都是返鄉的人,咿咿呀呀的小孩子,滿臉滄桑的打工人,清澈的大學生,每個人臉上都寫著相似的迫切。周深坐在一個角落裡,默默地看著身邊的人們。
列車的停靠時間相當短暫,周深剛坐定沒多久,車門就關閉了,“滴滴滴”的警告聲提醒大家不要靠近車門。乘務員也在車廂內提醒大家。
周深窩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昨天因為太激動,睡得遲醒得早,現在困得不行。要不是因為周圍的環境確實嘈雜,他大概已經睡過去了。
他搓著自已的臉,試圖讓自已清醒一點。
乘務員來來回回地走,有時是推著清潔車收大家的垃圾,有時是推著放滿零食、盒飯的小推車詢問大家是否有購買的需要。
他乾脆插上耳機,點進自已的收藏類別開始隨機播放。
隨機播放總是能帶來別樣的新鮮感,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首歌是什麼樣的,是抒情,是搖滾,是驚喜,是驚嚇。
周深聽著耳機裡的歌,一邊也聽著周圍人們講話嘮嗑的聲音。很奇異的是,耳機裡的歌聲和大家說話的聲音並不矛盾,達成了一種很詭異的平衡。
放著放著放到了鳳凰傳奇的《全是愛》,他忍不住跟著歌曲的節奏輕輕搖擺。
“你說到底為什麼\/都是我的錯\/都把愛情想得太美現實太誘惑~”
直到乘務員的聲音在他鄰近處響起,他才猛得摘下耳機。
他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手機上的歌曲公放了出來——他不小心把耳機從手機上扯了下來。
於是在曾毅老師鏗鏘的“寂寞寂寞是誰的錯\/寂寞讓你變得那麼脆弱\/我們不要繼續再這樣沉默\/這段感情應當要保持聯絡”之中,周圍一圈詭異地安靜下來,乘務員憋著笑問:“這位同學,請出示一下你的學生證。”
周深這才想起自已購買的學生票是要在車上檢查學生證的,一時間連音樂都來不及關,手忙腳亂地掏出學生證,遞給乘務員。
乘務員檢查好人、證、票的對應,把學生證遞給周深。
周深接過學生證,慌忙道謝,在大家調侃的眼神包圍之中把音樂關上了。
在周圍恢復喧囂之前,一位年輕人看著周深,說了句:“小夥子聽鳳凰傳奇啊,品味不錯。”
說著還比劃了個大拇指。
周圍人鬨笑著轉開了視線,車廂內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熱鬧模樣。只剩下周深一人臉紅到了耳根,耳畔嗡嗡響著。
但是鳳凰傳奇的歌真的很好聽,周深心想。
他把耳機收起來,順便給手機開了靜音模式,以防出現剛剛的尷尬情形。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周深算是真的清醒了,清醒得不得了,剛剛車廂裡片刻的安靜還在他腦海中不斷重放。
他托腮看向窗外,景物飛速倒退,車窗隱約映出他的臉。一動一靜之間,周深知道自已正離家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