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簽約
剛才還奄奄一息的黎叔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成凡見狀趕忙來到他的身前。
“黎叔，你怎麼樣了？”
“沒事，暫時死不了。”黎叔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柏姐“她還活著嗎？”
“不用擔心，我將一部分能量封在了她的體內，暫時無礙。”爻背對著二人說道。
就在這時，站在對面的猙轉過身去，眾痴人紛紛單膝下跪，猙先是在幾人身上掃了一眼，然後緩步走向惑眾。
“你活了多少年了？”猙開口詢問。
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住了在場的痴人，使得惑眾渾身上下瑟瑟發抖，一滴豆大的汗珠順著她潔白的臉頰滴落在地上，瞬間摔成了八瓣。
惑眾聞言頓時慌張起來，顫顫巍巍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話，屬下已經活了二百五十年了。”
“二百五十年了啊，是挺短的。”猙感嘆了一聲，“你做好覺悟了嗎？”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惑眾，就連在場的一眾痴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此話的弦外之意。
“屬，屬下愚昧，聽不明白大人為什麼要這樣說。”
“嗯，聽不懂更好。”
說完，猙單手掐住惑眾的脖子，將其提到空中，源源不斷的能量順著猙的手臂進入他的身體。
知道自已已經活不了的惑眾沒有任何掙扎，她出神的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眼角滑落出一滴溫熱的淚珠，直到被徹底吸乾，變成了一具乾屍。
猙將惑眾的屍體扔在地上，將那團紫色的能量提取出來，隨後又提取出另一團紅色的能量，這是被柏姐斬殺的憤怒的能量。
只見他將其平均分成八份，一一分給了在場的痴人。
眾痴人他們吸取了兩個同類的能量之後，瞎掉的雙眼又恢復了光明，實力也比以前進步了一大截。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對著猙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多謝猙大人。”
此時成凡這邊，黎叔已經可以站起身來，躺在成凡懷裡的柏姐也呼吸也逐漸平穩，不多時應該就可以醒來。
爻看了一眼對面的猙說道：“今日一戰，雙方暫且算是平手如何？”
聞言猙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耍賴的，況且輸的很難看。”
“那好，就按你們輸了的來吧。”爻嘴角微微上揚，“要不要再簽訂個契約？”
“說來聽聽。”猙有些感興趣的微微點頭。
“一年之內，你們頂流痴人不再在人間作亂。”爻繼續說道：“一年之後，我將帶著我的造夢者們親自來上門挑戰你們痴人，那個時候只論生死。”
此話一出，痴人們一片譁然，紛紛表示抗議，想要勸說自已的頭兒不要輕易簽署契約。
但是猙可管不了這些，只是眉頭輕皺說道：“夠了，你們還不嫌丟人嗎？敗者就應該有敗者的覺悟！”
眾痴人聞言紛紛閉上了嘴巴，一聲大氣都不敢出。
猙看向對面的爻微微點頭：“你說的有點意思，那就隨你好了。”
“好，既然這樣那就開始簽訂契約吧。”
爻微微一揮手，一張金色的回還樹葉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就在這時，成凡突然打斷說道：“等一下！”
聞言眾人紛紛扭頭看向他，成凡將柏姐輕輕放在地上說道：“如果你們毀約了會有什麼代價？”
“如若毀約，我會親手將所有痴人的腦袋包括我自已，親手奉上。”猙厲聲說道。
“還有什麼問題嗎？”爻看了一眼成凡問道。
成凡搖了搖頭：“沒了。”
只見那片樹葉金光大作，爻與猙分別對著它注入了一股能量，隨著樹葉不斷地旋轉，契約上的文字對映在了半空中，成凡目不轉睛的看了一遍。覺得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便收回目光。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爻收回契約樹葉，將其交給成凡保管：“救贖，我看好你。”
說著就對著成凡三人輕輕一揮手，再次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回到了教堂外面。
這時，猙也下令讓痴人們回去，眾痴人微微鞠了一躬之後也回到了教堂內。
此時，只有爻和猙還在夢境裡遙遙相對，猙率先開口講話：“練練？”
“哦？正合我意。”
樹靈的戰鬥瞬間拉開了序幕，二人磅礴的能量碰撞在一起，勢必要分出個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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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外，成凡與腳下的作惡互相對視，後者冷哼了一聲就看向別處，隨即便轉頭離去。
成凡懷裡抱著柏姐，感受著她的呼吸聲，心裡頓時踏實了很多。
“走吧。”黎叔說了一聲，二人也轉身離去。
經過這一戰，成凡感覺到自已還是很弱，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要努力變強，來迎接一年後的大戰。
到了一個拐角，成凡說要回診所就不順路了，將懷裡的柏姐交給黎叔後就分道揚鑣，他緩慢地飛在空中，看著腳下的點點燈光。
他突然想要看一下阿笛唱歌的地方，於是就順著記憶捋了過去，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廣場處。
只見四周圍滿了觀眾，這裡沒有舞臺，這裡又全是舞臺。
阿笛是樂隊的一份子，颯爽開朗的她抱著自已的那把吉他忘我的彈奏著，指尖流動的音符與一旁的鋼琴合二為一，共同奏響華美的樂章。
這一刻，成凡心裡不禁盪漾起來，阿笛很美，真的很美。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警笛聲傳來，使得臺下的觀眾紛紛扭過頭去，成凡見狀也跟風看過去，只見幾輛救援車快速路過街道。
成凡收回目光，隨即跟了上去，期間在城市玩耍的人們無不被這聲警笛聲吸引目光，多少都要瞟上一眼。
成凡打了個響指，從救援車裡得到了救援資訊，原來是在一所公寓裡有人要跳樓，被路過的人發現才撥打的救援電話。
這時，救援車已經到達目的地，成凡看了一眼面前的公寓，總覺得有些眼熟，隨後又看了一眼要跳樓的那名女子。
好傢伙，這不就是那個在夢裡被閨蜜與男朋友背叛的阿霞嗎？
救援車來了之後，迅速拉上了警戒線，這一幕吸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阿霞面無表情的站在視窗，眼裡盡是悲傷與絕望，就連黯淡的夜空與她的眼神相比也稍遜幾分。
此時的她站在九樓，清爽的夜風親吻他的額頭，柔順的秀髮趴在她的肩膀上，有一部分還在隨風搖擺。
是不是死了，就不會痛苦了？阿霞看著腳下的群眾竟然有些欣慰，原來我也有被人注目的時候嗎？
這時，人群中突然破天荒的蹦出來一句：“要跳趕緊跳，看的脖子都酸了。”
這句話引得旁邊人一陣鬨笑，自以為非常幽默的話語像一把刀子一樣插進了救援人員的心，也飄進了阿霞的耳朵。
只見阿霞閉上眼睛，身體前傾，雙手抓住的欄杆就像是即將斷掉的最後一根稻草。
哪可能會有這麼多觀眾，不過是來看笑話的惡魔罷了......
稻草最終還是斷了，潔白的裙子在空中急速下墜，耳邊傳來了救援人員崩潰的呼叫。
就在這時，眾人的耳邊都響起了一聲指尖摩擦的聲音，一道金色的光芒也在空中急速下墜，只見它瞬間包裹住下落中的阿霞，隨後便沖天而去。
這一幕只有阿霞看到了，而在場的所有人在聽到聲音後瞬間恍惚了幾秒，再次反應過來時，什麼都沒了。
這時突然有人驚呼：“哇！快看！這人怎麼了？”
眾人紛紛聚過去，只見是那個在人群中起鬨的那人，此時正趴在地上，兩個眼睛眯在一起，口中吐著白沫的同時，身體也在不斷的抽搐。
成凡將阿霞帶到半空中，懷裡的女孩驚訝地看著腳下的一切。
“我，我這是飛起來了？”隨即又猛地抬頭看向成凡，“你是神仙嗎？你如果是神仙的話可以把我的魂抽走嗎？”
“為什麼要把你的魂抽走？”成凡問道。
“因為我怕跳樓太疼了，反正人死了不就是魂被抽走了嗎？”
“誰告訴你的？”
“我小時候聽老人們說的。”
成凡隨即打了個響指，只見在二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白色的旋轉樓梯。
在樓梯的盡頭，有著一扇紅色門。
成凡將阿霞放在樓梯上說道：“走過去，那扇門後就是天堂，進去之後就再也不會痛苦了。”
聞言，阿霞毫不猶豫的踏上臺階，一步一步的朝著那扇門走去，每當她要接近那扇門的時候，全程注視的成凡就將樓梯悄無聲息的增高几分。
直到阿霞的身邊佈滿了漂浮的水汽，她穿過雲層，突然看到了在天空的邊緣泛起的一縷曙光。
這時，她距離那扇門只剩下最後一步，她將手搭在門把手上，坐在最後一個臺階看著這壯觀的日出。
眼淚匯成一道細線爬過她的臉頰，像是下雨般朝著雲層飄去，淚珠透過霞光倒映出她的臉龐。
“阿霞，你知道你為什麼叫阿霞嗎？”成凡微笑著說道，“因為你是自已的光。”
聞言，阿霞的心頭突然一顫，嘴角竟然微微上揚。
“神仙，謝謝你。”說著就伸手用力推開那扇門。
一朵朵柔軟的白雲撲面而來，門內強大的氣流差點將她掀飛出去，她死死地抓著門把手，整個身子被吹得飛了起來。
她用力的朝著門內爬去，在扒住門框的那一刻，巨大的吸引力將她給吸入進去。
“姑娘，你還年輕，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救援隊員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
阿霞猛地睜開眼，只見自已又要回到了那扇窗戶外，她扭頭朝身後看去，透過窗子看到了站在門外被晨曦照的閃閃發光的成凡。
成凡嘴角上揚，朝她伸出手來：“快回來吧，那不是你最終的歸宿。”
阿霞聞言也微微一笑，伸出自已的右手，兩人接觸的一瞬間，成凡就用力將她拉了回來，不過阿霞並沒有回到門內，而是回到了窗內。
她光腳站在地板上，腦海中已經記不住成凡的模樣，隨後就感覺腦袋昏沉沉的，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時，門外的救援隊已經將門開啟，成凡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輕聲說道：“好好睡一覺吧。”
他緊接著打了一個響指，來到了阿霞的夢境，只見這次她不再哭了，而是歡快的笑著。
成凡轉頭朝著一個陰影下走去，對著那片黑色區域說道：“出來吧。”
只見黑色的陰影蠕動兩下，化作成了一個女人的模樣，是阿霞的心魔。
成凡推了推眼鏡說道：“你是自已死，還是我送你？”
“你是個什麼東西！”
“啪！”心魔被一巴掌扇飛好遠。
她趴在地上，捂著自已的臉頰，目光幽怨的看著成凡。
成凡沒有理會，只是將不遠處的阿霞叫了過來並且遞給她了一把刀：“捅下去，就結束了。”
“我會忘了她們嗎？”
“會的，徹底遺忘。”
成凡打了個響指，將阿霞的所有情感封閉，將冷漠調至最大，只見此時她的眼神沒有了任何色彩，充滿了漠視。
倒在地上的心魔見狀，竟然變的驚恐起來，大聲乞求著憐憫。
但是成凡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此時的阿霞更不會！
只見匕首沒入胸口半分，溫熱的血液瞬間爬上阿霞的指尖，心魔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便化作一股黑煙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阿霞心口突然一縷白光乍現，一朵白色花苞突然綻放，朝著成凡飛去。
“這是，木槿？”成凡開口說道。
“嗯。”
聞言成凡連忙打了個響指，將阿霞的情緒恢復正常。
“謝謝你。”阿霞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道。
成凡微微點頭，那朵白色的木槿花突然鑽進他的腦海，瞬間只覺著全身的疲勞一掃而空。
他照常一樣退出夢境，只保留了感受，順便將那些不好的記憶給刪了個遍。
就這樣，成凡漂浮在半空中，稍稍停留了一會，看著承載著阿霞的救援車快速遠去。
他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快到凌晨了，隨即便拖曳著身體朝診所飛去。
月光照亮夜空，成凡也成了夜空中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