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節。

對於農民伯伯來說,這是豐收的好時段,過了這段農忙日子,就守著自家的盈餘翹首盼著過年了。一家人團團圓圓喜氣洋洋,甭提有多惦念。

可對於大部分年輕人來說,他們遠離農耕勞動,在開放的夏天舒坦慣了,一下子步入蕭瑟,倒跟詩人似的,居然也會有些悲愴之情。

換到三四個月前,呂小粟絕對是這些年輕人裡最悲最苦逼的一個。

還用說嗎,要錢沒錢要關係沒關係……升學失敗考公無望……個人履歷一片空白,當個銷售都被嫌棄沒精氣神兒。眼看著就要畢業了,那種明知被人卷死卻無法逃避結局的酸爽,真是九十老太打哈欠——一望無涯(牙)!

可命運真特麼弄人,發個快遞一挑撥,原本站在人堆裡雞立雞群的呂小粟,命運就徹底九十度轉彎——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雕最四百手的人之一。

人生如夢!

不過只是如夢,不是真的做夢。手機裡出現的好友申請告訴呂小粟:你小子爽歪歪了,這是雷打不動的現實。

“小粟你好,我是鍾萱,萱萱~找你一起吃飯啊~”院花殷勤的笑臉浮在眼前。

呂小粟清楚,這女生只有被人加的份兒,哪有屁顛屁顛加別人的功夫。根據自已對她的瞭解,如此反常的舉動毫無疑問代表著:她是知道自已有鈔票的事兒了。

廢話,難道是最終發現了自已才是優質的男人?

呂小粟訕笑,他對這孫子毫無興趣——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以前是瞧不上也配不上,現在是純粹瞧不上。

想讓我步曾子茂後塵?滾犢子。

他想也沒想直接刪掉對方申請,順便拉入黑名單。

可巧可巧,一大早剛起床,曾子茂就發來了訊息:“小粟,我到你們家這邊了,勤臺縣,你們家在哪兒呢?”

不好!

呂小粟頓時沒了睡意,他慌忙穿上衣服回信:“別別別亂跑!在新區體育場那邊等我!”

高新區是該縣正在開發的地區,目前人煙稀少,與呂小粟家所在的老城更是一南一北。最新正在建的縣體育館則更是位置偏僻。

毫無疑問,曾子茂這孫子冒冒失失過來找自已,一定是為之前隨口打賭下的注。

我特麼大方點早給他就得了,吃不了撐得打個什麼賭……

果不其然,呂小粟風風火火趕到約定地方,正見那輛跑車停在街邊,曾子茂在車門外一臉茫然地等待。

儘管這偏僻地方人流稀疏,可還是引起了三五行人的注意——不過好在沒有熟人。

“媽的,你過來幹什麼?”呂小粟有些無語,朝曾子茂背上一拳。

“哎呦!你別提了!”曾子茂吃痛,臉上卻是一副萬念俱滅的神情:“還能是因為什麼……哼哼嗚嗚……”

聯想到昨晚那好友申請,呂小粟已然知道了大概,他拍了拍腦門:“你特麼——是不是把咱們這事兒洩露出去了?”

曾子茂委屈巴巴:“我也實在沒有辦法……萱萱一個勁逼問我車哪來的,我跟她說抽獎中的她也不信……她讓我把車賣了我又不能賣……我實在沒理由了,昨天說了是你送我的而已。”

“她對我態度立刻就變了,只一個勁兒打聽你訊息……嗚嗚……我就知道沒戲了……”

呂小粟嘆了口氣,雖說這結局是他早就篤定的,可如今看著眼前男人再次受傷的慘態,只覺得五味雜陳,賭贏的快感是一點也沒有。

他拍了拍曾子茂肩膀:“媽的,你犯渾輸了賭局也罷,現在就把車送過來也太冒失了……”他想著自已家人看到自已的跑車時的詫異,指不定又要惹上多少是非。幸好自已預料的及時,沒讓曾子茂好心辦壞事兒。若是跑車嗡嗡闖進街坊鄰居眼裡,那不用說,自已想不出名也難了。

“還沒吃飯吧?”呂小粟看著曾子茂黑眼圈,得知他是連夜把車開過來的。他安慰了一頓,二人上車一腳油門蹬到市區,找了家人少的餐館落座。

曾子茂是真餓了,他連說話也顧不上,只一個勁朝嘴裡塞著羊肉。呂小粟拿了小瓶白酒,給二人斟上。忽想到得留自已開車,又把自已那杯推到對方眼前。

沒喝兩杯,曾子茂眼淚就不爭氣地噼啪掉落,他又痛心疾首哇哇大哭。

呂小粟這時候也懶得阻止他:“哭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最好一口氣把這兩年憋屈哭乾淨,好好大徹大悟一番……”

呂小粟自顧自吃著菜喝著湯,把剩的那點白酒都給曾子茂倒上。

“現在知道高校的愛情多搞笑了吧……都是逢場作戲玩玩樂樂,若來真的,沒有物質啥也不是,你早該看透的,白白受了那麼多罪……”

“萬語千言,別人是多說無益啊,你自已的餘孽,你自已去了斷了罷。”

呂小粟居然也有了些感慨,他彷彿成了世外人,對眼前執迷不悟的蒼生循循點化。

呵呵,世外人……老子可不就是世外人嗎?

呂小粟心下黯然:一個人一個家一片海……這種深藍的孤寂,不比那山寺禪房、冷廟靜觀有什麼熱鬧。

自已固然不再是普羅大眾,為了碎銀幾兩奔波不息……實事求是來說,只要足夠低調,佔據這個世界百分之七十一版圖的海洋世界完全是自已的後花園,什麼珍稀寶物、沉船古董、黃金石油……只要自已想要,無非是在海底開兩天高速的功夫。

世外之人,世外高人。

哈哈哈,看來自已也是個俗人口中的高人了。不過話說回來,一般所謂的高人既然孑然一身,自然是要拋卻世俗情愛、孤獨一世的。

自已現在固然對眼前這般低劣虛偽的愛戀毫無興致,也能擺出個教化的態度當個精神導師。可……誰對那理想美好的、純潔的愛情沒有點嚮往呢?那也是人性崇高的追求啊!

呂小粟自然不能自已騙自已,作為一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精神追求高雅,不慕世俗名利的性情中人,尤其是一名公交地鐵給老弱婦孺讓起座毫不猶豫的好青年,他對那種美好的事情還是不乏憧憬的。

唉,聽天由命吧。

孤獨一生也沒什麼不好的,尼摩不也是如此?三舅姥爺也是如此……英雄者,傳奇者,總要拋卻些、犧牲些,來成就偉岸人格的。

再說了,誰說大俠不能禿頭的?

“不用了,這車還是你的,算我送給好朋友的禮物。日後手頭短,買房什麼的,儘可以賣掉換錢——放心,這車保值。”面對曾子茂願賭服輸,老實交出車鑰匙的態度,呂小粟長嘆一口氣,推辭掉了。

未來的傳奇嘛,總要有些基本的胸襟。免得摳搜成螢火蟲的腚——沒大亮。

再說了,這車見證你倆那麼些破事兒,一股子拜金味,不知道里面殘留有什麼,給我我也嫌得慌呢。

家中無事,閒著也是閒著,呂小粟乾脆發動引擎,將大醉的曾子茂送回了寧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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