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你放心,到時候無論別人出多少銀子我都說您是最高不就成了嗎?”
柳如桃拿著帕子遮著朱唇在孟九安耳邊輕聲說著。
“今年我們花滿樓的花魁便是鍾庭月姑娘了,老規矩,十兩銀子起,各位公子老爺可以開始競價了。”
“十五兩!”
“二十五兩!”
“三十兩!”
“一百兩!”一輛馬車裡傳出一聲冷冽的男聲。
“一百兩?媽呀,這鐘姑娘確實氣質不凡,像落魄的大戶小姐,但也不至於一百兩白銀吧!”花滿樓下的眾人議論著。
“這不是祁王的馬車嗎?祁王不是一直不近女色嗎?怎麼今日來了這花柳之地?”
只見兩匹高大的黑馬後便是一輛四角飛翹的黑色馬車,車身上雕滿了金色的紋飾,閣樓上的一襲青色見了馬車便轉過身下樓了。
“這~”
柳如桃早就聽見了前面的喧鬧,一看到祁王的馬車,便霎時間沒了主意。急匆匆地轉過身去尋找孟九安的身影。
“孟公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是沒辦法了,這祁王咱們誰也惹不起啊,我也沒想到會出這麼樣的岔子,您看您今天要不還是算了吧,等一會兒我再幫您在其他的新人裡挑個好的成不成?”
孟九安不過是在長興街這裡算是個公子,家裡做些酒樓布匹生意,一碰上朝廷裡的人便也嚇的膽小如鼠,但又怕失了面子,便挺了挺胸,假裝鎮定道:
“柳媽媽,今天本公子看在都是一條街上的鄰居便放你一馬,但今天小爺可是沒銀子給你!你看著安排吧!”
“誰是這裡的管事?”一黑衣侍衛走進來問道。
“我是,我是~”柳如桃趕緊迎了上去。
“我們公子出價一百兩,不過不是買一天,而是買這個人。你看如果價格不夠我們還可以加,但是這個人今天你必須得賣給我們。”
“呀~這位客官您說笑了,別說一百兩,五十兩我都可以把這個人賣給您,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去拿身契,過會兒您就可以直接把這姑娘領走了,還是說我們給您送到府上去?”
“不必送了,叫人直接和我們公子的馬車走吧。”
鍾庭月被柳如桃領著上了祁王的馬車。
臨走前柳如桃還大聲道:“月姑娘,你真是修來八輩子的福氣,先是被我這樣的大善人救了,後又被這樣的貴公子直接買到府裡去,進了府裡可別忘了你的恩人我!”
“趕緊的,你們幾個蠢蛋!還不送貴公子和月姑娘的車馬離開!別在這站著擋住了老孃的財路!”
馬車走了一里路,慕應祁的薄唇微啟。
“時間不多了,明日讓教養嬤嬤來給你上課,下月初五皇帝生辰你就陪我進宮吧。”
“是,王爺。”鍾庭月摘下面紗,微收下頜回道。
“這些日子你也受了些苦頭,但你知道,成大事者,這些皮外傷根本就不值一提。”
慕應祁抬首看了看車頂,轉頭望向鍾庭月的眸子,那像一汪清潭,看似只有無盡的清澈,卻也好像總是在隱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
“王爺對庭月有救命之恩,又有再造之義,庭月無王爺,無以至今日,多難的任務庭月也再死不辭!”
鍾庭月起身跪在慕應祁腳下低頭說道。
“你也不必這樣與我生分,把我當兄長即可,不要總是動不動就下跪。”
車進了祁王府,慕應祁下了車便去了書房,留下侍衛白龍送鍾庭月去了竹清閣。
“姑娘,我是青丘,王爺吩咐我以後伺候您的飲食起居。”
“嗯,你先下去吧,今日已晚,我一個人收拾下便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鍾庭月坐到銅鏡前拔了自已頭上拿一根銀釵,又摸了摸胸前的蝶形玉佩,便收拾好放到下面的匣子子裡上了鎖。
望望窗外的桂花樹,月色朦朧,冷冽如霜,平日裡微黃的桂花此刻也彷彿變成了白色。整個王府像是陷入了一團濃墨,只有遠處的書房亮著幾盞微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