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帶著遺憾離開了。”
張餘唸的臉色一下子便暗淡下來，雙手自然垂落，如同無力一般，語氣放緩道。
“離開了…是什麼意思？”
高凡的眼睛驟然無光，自從自已進入這個門內，張餘念就一直沒有同自已提到過張進的事情。
他認識張餘念，自然也會從平日的相處中認識到張進，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除非有很重大的事情，不然，照張餘唸的話來說，張進一定會比自已更早回到這個家，張進一定會比自已更早地存在於這個家中。
但是，他沒有。
他離開了，他不存在了。
“你別騙我，難道你們吵架了嗎？”
雖然高凡知道，問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問題肯定不會得到張餘念準確的回答，但他還是不甘心。
“就是你想的那樣，表叔他，在我灰暗的世界中，永遠的離開了，失去了最長久的陪伴。”張餘念也毫不避諱。
“這……”
聽到最糟糕的答案，高凡頓時啞口無言。
對於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就像是幸運女神在高凡生命中的唯一降臨一般。
無論他怎樣猜測，事情都會向著“中獎”的機率方面逐步增長，直至完全發生。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會這樣？老張，你怎麼不和說一聲，你幫了我那麼多，有些事，咱們應該一起扛著。”
高凡猛地抓住張餘唸的肩膀，眼角擠出了晶瑩的淚珠。
張進並沒有幫過高凡什麼，同樣，高凡也沒有過多的瞭解過張進的生活。
就像是兩人路過的陌生人一般，即便在短時間有交集，但不過多久，都會成為過往雲煙。
但自已從認識到張餘念以來，知道有張進這樣一個人以來，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無論是學習上，亦或是生活上。
事實上，高凡一直都以張餘念和張進為高中時期的目標。
即使這樣涉及到的高科技，涉及到自已不曾瞭解，甚至是一竅不通的方面，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敬仰，去追求。
沒人問過他的追求，他自已也是如此。
而一旦提及張進，他便會將那些自已所瞭解的成就來上一遍又一遍的誇讚，並以張進為目標，吹噓自已。
但高凡還是始終相信，不放棄…總會有結果，至少，現在是這。
至少，在學習上，他已經取得了令自已滿意的成績。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在不久之前，剛剛知道這件事。”張餘念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件事情，他再清楚不過，只不過，現在告訴高凡還為時過早。
加上張餘念自已也沒有弄明白，張進到底想讓自已找到什麼答案，所以他並沒有如實回答。
“那屋內飄蕩的那股清香？”高凡早就想問問了。
“表叔他，最喜歡白色的玫瑰和丁香，每當學校放長假的時候…”
張餘念眉頭明顯跳動了一下，似是對這段將要說出的記憶心有觸動。
“表叔他，都會從野外帶來一束或是兩束玫瑰和丁香。”
張餘念試著平復自已的心境，讓自已的臉色不發生過多的改變。
“所以那些清香，是上個長假留下的花束所散發的嗎？”高凡問道。
長假與長假之間，都會間隔四個月，按理來說，正常的水性花，離開了土壤水的浸潤和營養，本是不可能儲存這麼長的時間。
但高凡卻相信，思念的人，總是會以別出心裁的方式找到自已最親近的人，並給予陪伴。
“我其實也不相信，不過你這段話，確實不假，那些花，不知為何，一直在散發著濃厚的清香。”張餘念釋然說道。
看上去，這段話不僅僅是他對隱藏出任務這個秘密的輕鬆，也是對思念的一個交代。
“我……”
“還記得翻新的事情嗎？”張餘念問道。
“當然記得。”高凡回答。
“其實，翻新的事情，一直都是表叔在操持，雖然家裡並不富有，但表叔就是喜歡在新的方面探索，無論如何，只要找到一點兒苗頭，他都會去嘗試。”
張餘念放下了手中的徽章，雙手支撐在桌面上，眼裡充滿了光。
“或許是因為他怕這些事情影響到我的學習，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我才從鄰居的口中得知。”
“原來，他一直都在。”
他留下了圖紙，留下了設計，留下了思考的所有內容，毫無保留地想要徹底翻新這裡，想要翻新這個世界。
“張叔也是神兵研究基地的一員嗎？”
高凡忽然想到了這件事，以張進的能力，不和那個神秘的基地扯上關係，在他看來，並不現實。
“是，同你的爺爺一樣，都是神兵研究基地的高階職員。”張餘念回答。
“那張叔，至少不應該，重要的東西嗎？”高凡淺聲說道。
“有，而且已經來到了我們眼前。”張餘念指著桌上那枚精緻的徽章說道。
“關於表叔的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等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