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除夕,家家迎來這一年中最忙家務的那幾天。

在陳漫家,家長們不似往年般忙得不可開交了,因為採買年貨這一項留給了陳漫、路滿和蔣齊天。

在晉元家,家長們忙裡忙外倒是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晉元多了項任務——照看侄子侄女,也就是晉夕的孩子。

在周領家,就像往年一樣,家長們幹什麼都有他的一份。換句話說,其實是他們整個家族的男孩子都這樣。

在梁策家,他可享受了,他們家小孩都這樣。家裡就算忙得翻天了,小孩們想幫家裡都不讓。說什麼,家裡的事兒大人忙,學校的事兒小孩忙,“互不干涉”。

在這一年中最無限接近幸福時,儘管很忙,人們都是樂在其中的。

這大概就是獨屬於中國人,對年的特殊情結吧。

過了春節,二月中下旬。

各大學陸續開學了。

新學期伊始,一封跨越千里的信,落在周領微顫的大掌裡。

那是晉元寫的信,周領事先不知道,直到收發室的工作人員給他打來電話。

當他接過那封信,信封上熟悉的雋秀的字型,一瞬間把他的心口堵得死死的。

在那樣的日子裡,一封信於戀人而言,就是驚喜!是驚天動地的一刻!

他靜靜地細細地,指腹滑過信封的每一處,久久未開啟。

直到捏著信件一角的紙塊,被他暈暈的汗給軟化……

晉元在信中說了很多,很多。一張兩人的合照被連帶著抽了出來……

周領靜靜地看著照片的他和她,那時他的心靜得好似只為她躁動。

落在信紙最後的是一句——紙短情長。

……

周領大概是要愛晉元一輩子了……

周領的電話進來的時候,晉元在瑜伽室。

響鈴二十三秒,晉元拿著手機出了瑜伽室,微喘著氣,接通了他的電話。

“喂?信收到了嗎?”

對面安靜一會兒……

“收到了……圓圓……”

“嗯?”

“我愛你。”

晉元微怔,瞳孔輕顫,心潮澎湃。

她聽到了。

“好~”

她顫抖著聲音回答……

三月底,百大校慶。

晉元作為校志願者,跟著演出人員一起去了湖城校區。

那天,校慶演出時,她負責現場秩序的維護。她穿梭於觀眾席間,身著白襯衫和黑長裙,打著丸子頭。

乾淨而純粹,明亮而怡人。

在演出開始時,和其他志願者一樣,她坐在了觀眾席最後的高臺上,以便需要時維護現場秩序。

也就是在這裡,她第二次見到大學時的楊一昱。

他一身球服,姍姍來遲。在跑上觀眾席時,一個抬頭,他看到正在填資料的晉元。

他眼裡的晉元,認真的時候彷彿全身發著光。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向晉元走去。然後在晉元旁邊坐下。

晉元注意到身邊坐下一個人,本能抬起頭去看。剛好看到楊一昱時,對方開口了:“好巧。你過來是做志願者?”

“對,做志願者。”晉元看清來人,笑了笑說:“你這一身球服,是等會兒有比賽?”

“昂?對,有比賽。”楊一昱下意識受她話術的影響,模仿她的斷句回答她。

“嘻嘻嘻~不錯。比賽加油!”晉元落落大方開口。

楊一昱看著她的笑,鄭重點頭:“好的,謝謝。”

節目表演的音樂,傳遍整個場地的每個角落。

兩人這一角格外安靜。

也許晉元心裡也是安靜的;但是楊一昱不是,他在心裡打了幾百場仗,最後還是對晉元開了口。

“聽說,你談戀愛了?!”

“昂?對,談了。”

“他……也在百州?”

“他不在,他在寧西。”

“大二?”

“對!大二。”

“談很久了?”

“到今年十月就有兩年了。”

“……他對好嗎?”

“哈哈哈~很好。”

“……你喜歡他嗎?”

“……喜歡……”

……

“恭喜啊……”

“哈哈哈~謝謝~”

……

之前,楊一昱透過江洛河,得到了晉元談戀愛的訊息。自然也得到關於周領的一些基本資訊。

至於為什麼還要問晉元,不過是想跟她多說一些話;也是沒有親耳聽到晉元說的話,仍有不甘心的成分在裡面罷了。

到此,楊一昱也就真的放下了……吧!

因為他好像,還沒來得及和周領“公平競爭”,就已經“敗了”。

適才,晉元說“喜歡”時,她的眼睛直視前方,沒有聚焦。

但是,他覺得。那時,晉元眼裡是周領。

“等會兒,去看我打球嗎?”兩人安安靜靜看著演出,直到表演結束,楊一昱才再次鼓起勇氣開口。

“嗯……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去的。”晉元認真想了想回答他。

楊一昱禮貌一笑,站了起來說:“好啊~二號球場,歡迎你來。”

那時的楊一昱,全然沒有了演出進行時,問晉元問題時的侷促和躊躇。

他又成了那個自信陽光、彬彬有禮、俊朗儒雅的楊一昱,引人注目、光彩照人的魅力四射的楊一昱。

“好的。”晉元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次,楊一昱是以單純的發小、朋友的身份,邀請她去看自已的球賽。沉重的心思一卸,他暢快許多。

……

後來,晉元真的去看楊一昱比賽了。

像很小的時候,他們一起上幼兒園。小晉元被小楊一昱拉著,去看自已的足球比賽一樣。

那時,小晉元給小楊一昱加油鼓勁兒的聲兒可大,大得被老師拉到最前面給球隊當啦啦隊隊長。

現在,晉元只是在每次楊一昱向她這邊轉頭,搜尋她的身影時,一對上楊一昱的眼神,便回以他堅定的目光和淺淺的笑。

比賽結束,楊一昱所在的球隊,力挽狂瀾贏得比賽。

晉元是時候該回去了,臨行前她站在場邊,看著一群大汗淋漓、滿臉通紅的少年在熱烈慶祝,給楊一昱帶了一瓶水。

楊一昱看到她了,他的隊友也看到她了。

正準備過去時,他的隊友相互遞著眼神要開始起鬨,楊一昱注意到了,一下就制止了。

隊友們識趣,也就沒再鬧。楊一昱小跑過去,晉元拿一瓶水遞到他面前。

“恭喜你,贏了比賽。”晉元帶著燦爛的笑,溫聲開口。

楊一昱自然接過,擰開水,仰頭喝了一口:“謝謝。謝謝你來看我比賽。”

“嘻嘻嘻~不客氣。比賽很精彩,全場有很多很多人都在給你加油。”

“哈哈哈~我聽到了。”

“對了,我要回去了。”

“好的,再見。”

“再見。”

楊一昱看著她漸漸遠行的背影,捏了捏那瓶水。

許久,他笑了笑。

其實他想問她,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她去看他比賽,給他加油聲兒可大。

可是,問與不問好像都不重要了。

楊一昱想起,高中時去過的一個文化長廊裡,在一個標籤牌上寫的一段話——

“我什麼也沒忘,但是有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史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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