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瑾無奈的嘆息一聲：“你亂七八糟的想什麼呢？”
溫崢回過神來：“那是什麼？”
江懷瑾有點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他這一沉默不要緊，溫崢眼淚都快出來了。
“溫崢”
他開口道：“我們一直沒有過問過彼此的以前，但是我還是想主動跟你說一下我的過去，包括接下來關於我們兩個之間的發展。”
溫崢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張著嘴，貝齒整齊，嘴角抽搐：“就這？”
江懷瑾鄭重點頭：“對，就這些。”
好吧，是她想多了，她為剛才自已齷齪的思想感到抱歉，所以在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同樣也想起剛才他的意思。
什麼叫說一下他的過去？
他說了之後是不是就輪到自已說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啊。
溫崢面露難色。
狹小又溫馨的客廳裡，此刻端坐著他們兩個，因為剛才的話題過於嚴肅，所以一向溫潤的江懷瑾也沒有立即說話。一是，覺得此刻他應該給溫崢接受和考慮的時間，二是，他也要組織一下語言，想一想怎麼說不會讓眼前有些牴觸的女人不那麼反感。
兩個人挨著很近，屋裡暖氣開的很足。江懷瑾身上穿著的毛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掉了，只有一件薄薄的襯衣還被他解開了兩顆釦子，他長腿自由伸展著，透過熨帖的西褲，能感受到他腿部的肌肉力量。
溫崢剛洗完澡，她沒有等著江懷瑾開口，想著是不是就這樣了，所以，眼下找點事做是不是更好。
所以，她張了張嘴，結結巴巴的問他：“那個，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江懷瑾微怔，剛準備開口的時候被她一句話打斷了思路，恍惚幾秒，他站了起來，點了點頭：“也好。”
這裡房子的面積不如西邊他住的那套，衛生間也不如那邊的大，但是江懷瑾覺得這個房子溫馨，他習慣性，帶有依賴的總是待在這裡。
其實，他給溫崢買了一套房子，在他公司附近，那裡的環境要比這裡更好一些，距離商業區也方便。那是一套疊墅，上下兩層，面積很大，之前他找置業顧問約她去看，溫崢以自已沒有錢為由拒絕了，沒有辦法他又以約會為理由帶她去看了一次，溫崢說太大了，打掃起來不方便拒絕了。其實那個時候房子已經在她名下了，江懷瑾只是覺得好笑，她上上下下看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喜歡，可扭過頭來就說不好的時候，還蠻可愛的。
花灑的水溫熱，從上而下衝刷著，沐浴露的味道是溫崢選的，浴巾是淡藍色的也是溫崢選的，睡衣是淺灰色的也是溫崢選的，他的生活裡隨處可見都是溫崢的影子。
她應該充斥在他的生活，而他依附溫崢的生活無疑是幸福的。
溫崢盯著磨砂玻璃門上不怎麼明顯的剪影，神情有幾分恍惚，她腦子裡全都是江懷瑾說的話，坦白嗎？
她試問自已做好準備了嗎？
應該是沒有，事情太突然了，猛地要讓她知曉他的過去，讓她坦白過往，多多少少有些承受不起。
這麼多年，塵封的往事她從未想過要將它們披露出來，對她而言是殘忍的，對江凜來講更是殘忍，對江懷瑾或許是另外一種不可思議。
就和那些人一樣。
水聲終止，伴隨著她的呼吸都頓了頓。
該來的還是要來。
江懷瑾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迎面就對上溫崢怔愣的目光。
“怎麼了？”
他忽然覺得溫崢有點傻里傻氣的，就算是在事業上穩居一個位置，可此時此刻特別像個學生。
長髮披肩，面容姣好，怔愣住的目光帶著絲絲怯意，茫然又無辜。唇紅鼻挺，怎麼看都是令人心怦然一動的存在。
江懷瑾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
這種距離是帶著壓迫感的，同樣帶著別樣的情愫，更多的是佔有和征服的錯覺在發酵。
“溫崢”
他嗓音沙啞，目光炙熱。
“嗯？”
她應了一聲，抬著眉眼看著她，尾音上翹。
江懷瑾幾乎是一瞬間的動作將她拎了起來，動作算不上粗魯也算不上溫柔。溫崢有一秒以為他要對自已動手。
直到唇溫熱的觸及，她才緩緩閉上了眼。
什麼嘛，不是說好要坦白的，怎麼還上嘴了呢。
她內心羞恥，臉頰羞紅。
原來是這種感覺，他不是第一次親吻她，可只有今天她聽到心跳在胸腔裡的撞擊，她感覺到血肉觸碰帶著命運的粘連，氣息俯仰，眼神相黏。
這一刻，她忽然好想哭。
愛意從未盛放的如此熱烈，盛大的世界，萬事萬物皆為虛幻，只有眼前人為真實。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溫崢腦子裡難得清醒片刻。
“且敬我生命之山，亙古長青。”
“且敬你踏過千山，得悟悲歡。”
“且敬我枯敗之樹，久逢煙春。”
“且敬你浪漫之花，永開不敗。”
誰都不想打破這旖旎的氛圍，甚至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溫崢想，就這樣吧，既然在一起，就要承擔起以後得風風雨雨，至於從前如何，與她何干。
既然自已已然決定要與他共擔前塵後世，那她的過往也不應該成為秘密，供人探究。
鼻息相聞間，溫崢推了推他堅硬的胸膛。
該來的總會來，不會因為逃避而變成沒有發生過。
原本說好一個小時回來的江凜沒有回來，原本以為反應會和江凜沒什麼區別的溫崢態度卻大相徑庭。
“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嗯”
“可她好像真的因為你犧牲了很多。”
“人是會做選擇的，尊重別人的選擇就是尊重事實，我不是聖賢，沒有辦法做到面面俱到，如果當時能解決問題，說不定我們的命運早就改寫了，至於現在，不過都是選擇之後的結果。”
“你捨得嗎？”
“成年人所謂的舍不捨得，大機率上是權衡利弊的結果。可是在愛情和幸福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一切利益都變得微不足道。”
現實總是殘酷的，後來的補償總是那麼的不恰當，而曾經的問題也不具有延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