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章 都結束了

漫天的大雪染白了零羅腳下的這條路，他緩緩走在高聳的宮牆內，此後天上地下，就只剩下他一個，他沒有親人了。

皇家成員死後並不會即刻昭告天下，而是先將遺體入葬皇陵，再由皇家暗衛傳信昭告各大寺廟選定吉時鳴鐘祭奠。

這場雪下了三天，零姝是昨日傍晚薨逝的，此時早已入了皇陵。

蓬安一路為零羅打著傘，零羅走的太快使得蓬安總是落後一步，所以零羅肩頭就落了一層雪。

本來以為零羅會回養心殿，誰知他一路出了宮，徑直往大理寺去了。

齊覆被押在那裡。

推開沉重的鐵門，就看到齊復坐在一個小木板床上。

沒人敢給他施刑，他看上去雖然有點狼狽，但好歹衣冠整齊。

聽到開門聲，齊復轉過頭，看到來人是零羅，他騰地一聲站起身來。

他急切往前走了兩步又突然止住腳步，有種想親近又害怕的躊躇。

他輕輕喚了聲：“阿羅……”

零羅站在門外看著他，彼時心緒複雜煩亂，他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

零羅沒有說話，齊復也不敢多言，生怕惹得他厭惡自已。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望良久，周圍的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掙扎扭曲的痛苦。

零羅動了動嘴唇，他原本想平靜的說出這件事，可話一出口就變得哽咽，有些時候人的情緒是不受控制的。

他說：“皇姐走了，這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聽到他這樣壓抑痛苦的聲音，齊復心臟像是突然被一隻大手捏緊，心疼的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快步上前將零羅擁進懷裡，大掌一下下撫摸著他的脊背：“阿羅別怕，你還有我。”

“齊復，我們……結束了。”

齊復聽到零羅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嘴唇貼著他的臉頰，他一直在不斷重複說：“阿羅別哭，你還有我，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零羅發了狠，他猛地用力將齊復推開，惡狠狠的擦掉了自已那懦弱的眼淚。

他冷聲道：“朕說，你和朕之間，結束了！”

齊復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望著零羅。

“阿羅你不要我了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零羅別過頭去，不忍看他的眼神。

“你背叛了朕，背叛了我們的感情。你一面說愛我，一面讓我像個小丑一樣被你玩弄於鼓掌間。”零羅咬著牙說道。

齊復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搖著頭，試圖解釋。

“不是那樣的，阿羅，你聽我說……”

但零羅打斷了他的話。

“齊復，朕不是傻子。”

“經歷了這麼多事，其實過去發生的一切朕都明白。”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我們只能這樣……”

齊復抓住零羅的手：“阿羅既然知道我為你做的一切，為什麼不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零羅閉了閉眼，隱去眼底的掙扎和悲痛，他沉沉吐出一口氣：“齊復，朕明白你的心意，也明白你為朕的付出。”

“可是，你敢摸著你的良心說你沒有自已的私心在裡面嗎？”

齊復慌亂的搖頭，眼眶被憋得通紅，明明心裡痛的要命，可就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他跪在零羅面前，極盡卑微道：“阿羅我錯了，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發了瘋的想獨佔你，我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住我自已，阿羅……”

“求求你，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