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黎第一次來到如此奔放的酒吧,還有點放不開。
動感的音樂,炫目的燈光,臺上一排高大帥氣的男模在跳舞。
他們沒穿上衣,只在脖頸處繫著一個小領結,八塊腹肌格外顯眼,引得臺下女孩們驚叫連連。
江星黎有點不好意思,不敢大膽去看,只一個勁地喝酒。
“行了,都這樣了,你還裝什麼良家婦女,”閨蜜蘇宜寧湊過來,在她耳邊大聲說,“江大小姐,你放心玩吧,別辜負我一片苦心。”
閨蜜的話穿過動感的音樂,穿透江星黎的耳膜,說到了她心裡。
都這樣了,是什麼樣?
今天是她自出生以來,最為受挫的一天,因為她離婚了。
老公出軌公司小秘書,她引以為傲的完美婚姻,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她心灰意冷,怒火中燒,想要毀滅全世界,但因理智尚存,這股邪火只能自已消化。
好閨蜜看出來了,怕江星黎憋出病,特意帶她上了豪華遊輪,來一場放縱消火之旅。
江星黎又灌了一杯酒,在酒精的驅使下,逐漸放開手腳。
蘇宜寧說得對,她裝什麼良家婦女,裝給誰看,有人在乎嗎?
她老公,不,是前夫能睡小秘,她怎麼不能睡男模!
她不僅要睡,還要點十個男模!
又喝了一杯酒,江星黎脫掉外面的罩衫,穿著紅色小吊帶衝進舞池裡,對著臺上的男模尖叫。
蘇宜寧是個愛玩的,她見江星黎上道了,放心地去旁邊釣男人。
她剛一走,有個男人過來,撿起江星黎丟掉的罩衫,小心地拿在手裡。
然後穿過混亂的人群,想去找江星黎。
找了許久,終於在擁擠的人群中,藉著閃爍的燈光,鎖定了江星黎的身影。
她今天穿得很性感,不用猜,肯定是蘇宜寧幫她打扮的。
紅色貼身吊帶加黑色超短裙,少得可憐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麼。
他能看見她修長的腿,纖細的腰,還有漂亮的蝴蝶骨。
今天以前,江星黎要是這麼穿,他肯定會移開目光,不敢看她,怕暴露出自已陰暗、骯髒的心思。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恢復了自由身,他有了欣賞她、肖想她的資格。
男人喉結動了動,想擠到江星黎身邊。
恰在這時,臺上的男模們突然衝下臺互動,女孩們激動地尖叫,舞池裡一片混亂。
不過短短几秒,江星黎消失了。
男人急了,連忙四處尋找。
人擠人很難走動,還有不少女孩看到他的身高,把他認成了男模,沒少上手吃豆腐。
他很煩躁,剛想走出去時,又一個女孩撞到他懷裡。
正想把人推開,忽然福至心靈,下意識低頭一看,竟然真是江星黎。
她搖搖晃晃,似乎有些醉了,嘴裡喃喃自語,伸手去摸他的腹肌。
在一片嘈雜和混亂中,男人叫她的名字,眼中滿是深情與疼惜,從未見過她這麼失態的樣子。
“江星黎。”
可惜,江星黎沒聽見。
先前喝過那麼多酒,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發酵,現在有些上頭了。
她眼中的世界顛倒混亂,憑藉著身高,把眼前人認成男模。
那一排男模,一跳下舞池,如同小綿羊進了狼群,瞬間被分食淹沒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隻,江星黎捨不得撒手。
她扯開男人的黑色襯衫,把手伸進去驗貨,數了好幾遍,終於數清楚這男人有八塊腹肌。
很好,透過檢驗!
江星黎真醉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這個男模為什麼會穿著衣服。
她仰起臉,笑得傻乎乎的,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邊說,“好弟弟,今晚跟姐姐走吧,姐姐有錢,再把你同事叫過來,今晚我要點十個男模!”
女人溫熱的呼吸,燒著男人的耳朵。
她醉得失去理智,他也沒多清醒。
他心臟狂跳,在江星黎耳邊回答,“不用叫別人,我很厲害,肯定會讓你滿意。”
江星黎笑得放肆,伸手拍拍男人的臉頰,“真會吹牛,不過我不拆穿你,我要看你下不來臺。”
說著,她勾住男人的皮帶,向舞池外面走去。
推開軟包大門,一進入走廊,音量頓時減小,隔絕了那個混亂的世界。
走廊白熾燈很亮,照得她面板髮白,近乎透明。
男人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忍不住抬手扶住她的肩膀。
江星黎不記得自已住哪間房,男人想把她帶回自已的房間。
走到一半,電話鈴聲響起。
江星黎舉起小包,掏了半天沒掏出手機。
男人伸手幫忙掏出來,看見來電顯示是蘇宜寧,放心地按下通話鍵,送到江星黎耳邊。
電話那端傳來蘇宜寧的聲音,問她去哪了。
江星黎大著舌頭回答,“我回房間了,我釣到一個男模,今晚我要好好瀟灑一回,周律川去死吧!”
周律川,江星黎的前夫,那個睡小秘的渣男。
蘇宜寧明顯也沒少喝,爽朗地大笑,“好啊,你好好玩!記得做好保護措施!周律川去死吧!”
兩人罵了好半天,才結束通話電話。
沒想到,罵人的時候挺有氣勢,一結束通話電話,江星黎痛哭起來,沿著走廊軟倒在地。
男人目光一沉,心疼得要死,沒有過多的猶豫,伸手將人橫抱起來,繼續往前走。
江星黎還在哭,淚水浸透了他的襯衫。
坐電梯上六樓,他將江星黎帶回了自已的房間。
關門,開燈,將江星黎放下來,抵在門板處。
“江星黎,”男人用指尖為她擦拭眼淚,聲音低啞,滿是心疼,“別哭了。”
江星黎聽不懂,她抬起迷濛的雙眼,因為男人背光站立,她只能看清他的輪廓。
好像……挺帥的。
她抬起雙手,似乎在逼自已,兇狠地捧住男人的臉,將他拽到自已面前,一臉嚴肅鄭重,作勢要吻他。
然而只差一點點時,江星黎停住了。
雖然她醉得七葷八素,但多年累積下來的教養和認知,讓她無法做一個隨便的人。
男人瞭解她,知道她很難走出那一步。
不過沒關係,他會幫她。
想到這裡,他往前一湊,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場景,曾經出現在他夢中很多次。
如今得償所願,讓他渾身灼燒起來,甚至有種疼痛的錯覺。
他呼吸不穩,顫抖地說,“江星黎……我是沈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