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過去找沈琰,周律川跟他聊了幾句閒話,很快轉到正題,“沈琰,這裡你比我熟,你帶星黎過去認識幾個人吧,好好照顧她,辛苦你了,回頭我們請你吃飯。”
沈琰目光來回,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行啊,包在我身上,川哥你可真能操心。”
在周律川聽來,這句話的意思是,暗諷他離婚了還盡心盡力幫著前妻,實在是太舔了。
“對,我就是個操心的命,”周律川應了一句,隨即湊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先幫我的忙,回頭私下聊。”
沈琰挑挑眉,沒有說話,表示他懂。
周律川拍了拍他的手臂,回頭對江星黎說,“你跟著沈琰,讓他給你介紹幾位靠譜的投資人,我先去忙了,一會兒回來找你們。”
交代完,周律川端著酒杯離開,很快不見了蹤影,大概有重要的事要忙。
角落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江星黎抬眸看向沈琰,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
沈琰目光一頓,搶先說了一句,“走吧,先做正事。”
確實應該如此,江星黎笑笑,放下私人問題,乖乖跟著沈琰加入人群。
很快他們鎖定一位投資人,沈琰笑著走過去,遊刃有餘地跟對方寒暄,順滑地接入介紹江星黎,將話題轉到她的公司上。
沒過幾分鐘,在沈琰的吹噓下,江星黎將名片遞出去,併成功交換到一張大佬名片。
結束對話後,兩人相伴走遠,江星黎很激動,抬眸看向沈琰,想跟他分享自已的喜悅,卻見沈琰冷著一張臉。
江星黎表情僵住了,覺得有些尷尬。
她訕訕地移開目光,將名片收到自已的手包裡。
緊接著,沈琰又看見一位目標人物,他立即切換表情,帶著江星黎迎上去。
又是一通應酬下來,江星黎交換到聯絡方式,這回她沒有表現出太激動,用餘光瞄向沈琰,他果然恢復了一臉平靜。
這種感覺,像是被小火慢煎一樣,真的很難熬。
接下來,這種模式又重複了好幾次。
江星黎忍了又忍,忍不下去了,趁著無人間隙,抬起腳橫跨一步,攔在男人面前。
她仰頭望著他的眼睛,嚴肅地說,“沈琰,我這人最討厭虛與委蛇,你有什麼話直說行不行?你要是不願意,可以不用幫我這個忙。”
沈琰靜靜地望著她,忽然笑著問,“你這麼跟我說話,不怕被周律川發現不對嗎?你可是他太太。”
太太兩個字,他放了重音,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江星黎似乎懂了什麼,不可置信地說,“你知道那是假的,話趕話說出來,難道我還能反駁珊姐嗎?”
沈琰移開目光,一副賭氣的樣子,委屈地說,“今天晚上,本來我也想約你過來的,可是我們在冷戰。”
他糾結了好久,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撥通江星黎的電話。
因為他知道,江星黎大機率會拒絕。
天知道他看見周律川帶她過來時,遭受到了多大的衝擊和傷害。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只要他稍微鬆懈,總會有男人插進來,將他和江星黎隔得越來越遠。
江星黎猛然醒悟,呆呆地看向沈琰,心裡泛起一陣痠疼。
原來在不經意間,她傷害到了沈琰。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才能將對沈琰的傷害降到最低。
江星黎深吸一口氣,剛想說句什麼,身後一陣香風來襲,傳來了珊姐的聲音。
“沈琰,原來你在這裡,過來過來,我有好事找你。”珊姐大聲招呼著,抬手叫沈琰過去。
沈琰欲言又止,他沒有辦法拒絕,給了江星黎一個眼神,先過去跟珊姐說話。
江星黎目送他離開,腦海裡還在反覆播放剛剛的畫面,這時候她落單,給了她足夠的思考時間。
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還覺得不過癮,穿過人群走到吧檯又要了兩杯。
冰涼刺激的液體沿著喉嚨滾到胃裡,江星黎渾身發燙,大腦也跟著沸騰起來。
她為什麼拒絕沈琰,因為他們沒有未來。
她怕越陷越深,以後不好解決。
那為什麼不跟沈琰說明白,因為她狠不下心,傷害一份純粹真摯的感情。
可是這樣拖著,也不是解決辦法,沒準哪個無意的舉動,依舊會傷害到沈琰。
江星黎咬住唇,忽然想豁出去試一試,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結果了。
心中有了決斷,江星黎迫不及待想跟沈琰說,沒想到她越是急切,越是找不到機會。
周律川忙完了,過來陪在她身邊。
珊姐招呼大家玩牌,一群人聚在一起,湊熱鬧圍觀的人,比玩牌的還多。
江星黎旁觀一會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玩牌才是重頭戲。
牌桌上局勢瞬息萬變,玩牌的人談笑間交換內幕訊息。
玩牌輸贏無所謂,回去當操盤手,穩贏才是正經事。
江星黎真是長見識了,這群人幾句話,可以決定一個企業的生死。
怪不得她爸爸死活不願意上市,資本一旦插手,走向不可控制。
江星黎胡思亂想間,忽然看到沈琰出現在對面,站在了珊姐身後。
隔著熱鬧的人群,她怔怔地盯著他,想要告訴他自已剛才的決定。
沈琰眼神掃過來,看到她身旁的周律川,沒敢過多停留,最終垂下了眸子。
珊姐玩了快一個小時,她下牌桌叫沈琰替她,加入這場博弈與對決。
江星黎看著乾著急,這回更沒機會了。
正被失望的情緒淹沒,忽然有人戳戳她的肩膀,回頭一看是珊姐的助理。
他示意江星黎出來,珊姐有話跟她說。
江星黎驚喜又意外,下意識回頭看向周律川。
周律川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低聲說,“去吧,別緊張。”
牌桌上,沈琰瞄到那兩人的互動,手一滑出錯一張牌。
完蛋,這回要輸了。
江星黎擠出人群,跟著小助理來到廚房,珊姐正在吃一塊巧克力蛋糕。
她看江星黎過來,自來熟地講,“哎呦,我跟你講,用腦過度,吃點巧克力蛋糕最舒服。”
江星黎笑著應承一句,“是呢,我嘗過了,您這裡的巧克力蛋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比外面吹牛賣出天價的還好吃。”
“有品位,”珊姐如遇知已,感慨一句,“還是得女人來,我每次都做甜品,結果那群臭男人沒一個人會欣賞。”
幾句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珊姐很快聊起正事,“對了,跟我說說你的公司吧,有人極力推薦,把你說成了下一個馬克·扎克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