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虎處於東淝河與南淝河匯合處,商代稱虎方,西周稱夷虎,這個地方就是後世的合肥。

夷虎本是蔡國之地,昭王二十五年的時候,蔡國內亂,楚昭王就出兵伐蔡,蔡國一度被滅,雖然在吳國的支援下得以在淮河邊復立,但蔡國大部分土地都被楚國所得。

楚國的蔡縣和夷虎就是其中一部分。

夷虎此地因為毗鄰淮河,地處長江北岸,可以稱得上淮右襟喉、江南唇齒,戰略地位非常重要,此地可以厄守吳軍沿淮河逆流而上的通道。

當年吳國就是沿著淮河逆流而上,與唐國、蔡國匯合攻楚。

如今唐國已經被楚國滅亡,蔡國也只是苟延殘喘,吳國昔年入楚的水上要道被楚國截斷。

吳國的水軍想要從淮河而來,就必須要拔掉夷虎這顆釘子。

這也是司馬景琰建議先行馳援夷虎、舒城和鍾離三地的原因。

鍾離與夷虎互為犄角,扼守淮河水道,舒城地處長江北岸,三城連成一條線,正好成為防禦吳國的第一條防線。

夷虎的城頭上,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將軍目光凝視著城外,眼中盡是滄桑之色。

這個老將正是子常將軍。

昔年,他以令尹之位統帥楚軍,在漢水與吳軍對峙,可惜他當時貪功冒進,主動攻擊吳軍,被孫武率軍埋伏,他被殺得大敗。

就是因為他的緣故,楚國漢水防線出現了漏洞,吳軍抓住機會,一舉擊潰楚軍。

可以說,子常將軍就是被稱為楚國的罪人也不為過。

這些年來,子常老將軍也常常獨自嘆息,腦海裡似乎還閃爍著昔日袍澤在漢水之畔被吳人屠戮血水在他眼前劃過的場景。

“將軍,夷虎周邊的鄉邑已經都被燒燬,領地之上的百姓也都被陸續遷往六城,如今城外已經堅壁清野”,一個年輕人走到子常的身邊,對他說道。

“信,你來到夷虎已經多久了?”,子常老將軍收回思緒,突然對年輕人問道。

“將軍,屬下已經來到夷虎,擔任將軍書吏已經八個月了”,這個年輕人正是因為當初貴族聯合逼迫之下被熊章無奈貶謫到夷虎擔任書吏的昭信。

“書吏嗎,信,你可不是區區一個書吏,你來到夷虎之後,軍中事物你處理得井井有條,老夫看得出來,你雖然年輕,但你有令尹之才啊,楚國以後終究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啊”,子常目光看著昭信這張年輕的臉,心中寬慰,楚國後繼有人啊。

“老將軍乃是楚國的中流砥柱,如今楚國已是危局,還需要老將軍力挽狂瀾才行”,昭信神色頗為認真的說道。

子常老將軍聽到昭信的話,只是輕輕一笑,並沒有搭話,轉而將目光再次看向城外。

“吳軍距離夷虎還有多遠?”,子常老將軍出聲問道。

“探子來報,吳軍是昨日停船靠岸登陸,如今楚國十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攻向鍾離,一路攻向夷虎,應該還有一天的時間,吳國大軍就會兵臨城下”,昭信說道。

子常聞言,略微思忖一會兒,說道:“吳軍分兵是假,肯定是佯攻鍾離,主攻夷虎”,子常眉頭緊了緊說道。

“為什麼不主攻鍾離,鍾離不過一萬守軍,其中還多為臨時徵召的國人,而夷虎城內有兩萬精銳楚軍,還有三萬國人青壯協助守城,城中糧草堆積如山,只要我等固守,縱然是十萬大軍,沒有數年的時間,也攻不下夷虎啊”,昭信不解的問道。

“那如果吳軍並不是要攻下夷虎呢?”,子常老將軍反問道。

“什麼?”,昭信神色更加迷惑了。

“這次吳軍主將是何人”,老將軍再問。

“徵召軍主將是王孫聶”,昭信說道。

“那你說伍子胥在幹什麼?”,老將軍問道。

“伍子胥乃是吳國是名將,沒有擔任徵召軍主帥,那必然是吳軍精銳的主將”,昭信本是聰慧之人,老將軍稍一點撥,心裡馬上就明白了。

“老將軍的意思是吳國這十萬大軍並不是為攻城而來,反而是阻擊我等支援後方”,昭信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用十萬大軍來阻擊我們兩萬楚軍,是不是太過謹慎了些”,昭信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誰知子常老將軍搖了搖頭,說道:“或許不是吳人謹慎,反而是狂妄”。

“老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昭信問道。

“老夫說他們狂妄,就是那伍子胥想憑藉那區區十萬精銳楚軍就妄想再次攻破郢都,他以為他是誰,是孫武嗎?”,子常老將軍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繼續說道:“伍子胥恐怕是用這吳國十萬徵召軍來吸引我們的援軍,只要我們的援軍趕來馳援夷虎,楚國腹地肯定空虛”

說完子常老將軍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該怎麼破解?”,昭信畢竟年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問道。

“無解”,子常老將軍再次嘆息一聲,說道:“這是陽謀,援軍若來,吳國這十萬大軍就是來阻擊楚軍的”

“若是援軍不來,佯攻鍾離的軍隊恐怕就會成為主攻,一旦鍾離失守,吳軍在淮河邊就有了防守的據點,夷虎的楚軍對吳軍後勤的威脅大大減弱”。

“這…”,昭信畢竟沒有學過兵事,不明白攻守之勢使情形而變換的道理。

老將軍雖然對伍子胥一臉不屑,但心裡卻十分明白,伍子胥用兵之道在於勢,伍子胥統兵經常以勢壓人。

他讓你明白他的戰略意圖,但你沒辦法阻止。

雖然缺少變化,但非常適用吳國這種強國。

以強凌弱,倚勢欺人。

“老將軍,我等該如何應對?”,昭信忍不住問道。

老將軍瞥了一眼昭信,笑著說出一個字:“等”。

“王上有命,堅壁清野,固守待援,我們照做就是了”,老將軍說完就揹著個手,慢慢悠悠是走下了城樓。

只留下一臉迷茫的昭信。

自已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對於兵事和政事都只流於表面,而忽略了本質。

但本質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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