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誰手,也不會死在我的手上——夜潯

這便是他的故事嗎?聽起來也是讓人唏噓的,可是夜潯未嘗也不是一個苦命人。

5歲那年家破人亡,只剩下她和哥哥兩人相依為命,本以為兩人的命運夠慘了,結果她還被拐賣了,兜兜轉轉成了天運組織的一個實驗品。

惡魔島的無數黑暗的日子,她永遠無法忘記,長生珠的實驗,已經讓她死過一次了,逃出來的她,只想和哥哥好好活下去。

張媽拉住了她的手,“孩子,阿姨知道你和夜洲那孩子一樣好,你能不能勸勸少爺。”

夜潯感受著她手上粗糙的面板,如果媽媽還在的話,應該和阿姨一樣大吧。

“他活不久了嗎?”

程風聿有癌症,有高昂藥物的支撐活個三四年沒問題。

可是這一次他被氣到了,不用說,都知道是誰把他氣到的。

“孩子,少爺他本性不壞。”

“他既然本性不壞,為何到我家將我搶來?此番行為,簡直就是強盜,你還說他本性不壞,簡直就是包庇!”

張媽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少爺他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可是你看在他的曾經,原諒他吧。”

夜潯臉上露出一抹譏笑,原諒?原諒他的曾經?他的曾經和我有什麼關係?活該他得癌症!

“阿姨,我不像你陪伴他這麼多年,知道他經歷的一切不容易,我也不會同情他遭遇了一切,因為這個世界上比他慘的人多了去了。”

至少他還能活著,雖然只是三四年,但也足夠了。

張媽沒想到這孩子看上去感性,實際冷漠得不能再冷漠。

“時小姐已經和我哥哥在一起了,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如果程風聿敢傷害他們,我定讓他提前去地獄。”

“你這孩子的血怎麼如此冷?”

“阿姨,我的血一向很冷。”

她大方承認。

她不僅冷血,還殺人不眨眼,尤其是失控的時候,能殺的片甲不留,能殺的血流成河。

張媽好歹活了幾十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卻看不透面前的夜潯。

“罷了,我們家少爺就是可憐的人。”

沒有一個人愛他。

“他在哪個醫院?”

想要轉身離開的張媽頓時愣在原地,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你說什麼?”

“他在哪個醫院?我找他有事。”

張媽以為她要關心少爺,結果是找他家少爺有事,面露失望。

“我家少爺需要休息,小姐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這態度說變就變,厲害。

“有人要殺你家少爺,你不管嗎?”

“你說什麼?”張媽兩眼瞪的像銅鈴。

夜潯慢慢向她走近,“我說有人要殺你家少爺,你不管嗎?”

“不可能!怎麼會有人要殺我家少爺?”

張媽不相信。

你當然不會相信,因為要殺你家少爺的人是我。

“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這些天他對我挺好的,所以我才冒著危險來找他。”

夜潯說著騙人的話語,如果此刻來道天雷,會劈死我吧?

張媽半信半疑,這孩子說的難不成是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少爺真遇到了危險,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你跟我走吧。”

引狼入室,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醫院, Vip房間裡。

程風聿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冬日裡的殘雪。

他的雙眼緊閉,眉頭微蹙,彷彿在夢中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的起伏都顯得異常艱難,像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門被夜潯輕輕推開,張媽緊隨其後。

她看到程風聿的那一刻,愣了神:這才多久沒見,他怎麼病成了這樣子?感覺我不用下手,他都會隨時死去。

夜潯的臉上掛著虛假的關切,眼中卻閃爍著冰冷的寒意。

她緩緩走到病床前,目光在程風聿的臉上徘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張媽看到這個景象,眼裡的淚控制不住掉了下來。

她可憐的少爺啊!這才幾天沒見,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天殺的!到底什麼人把少爺弄成這個樣子?

天殺的那人就在她的眼前:夜潯。

程風聿像感覺到了什麼,微微睜開眼,看到夜潯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被深深的疲憊所取代。

他試圖開口說話,但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夜潯輕輕地握住程風聿的手,“這才一天不到吧,你怎麼就躺在了這裡?”

程風聿要氣暈了,這女人分明在明知故問!說來也好笑,他竟然被一個女人氣到了醫院!

“少爺,你感覺身體怎麼樣了?”

張媽急忙關心道。

“阿姨,我感覺你家少爺的身體還不錯,應該過不了兩天就能出院了。”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不怕被雷劈啊?

張媽:???

夜潯說著鬆開了手,讓張媽捱了過去。

然後將手在背後的衣服上擦了擦,妥妥的嫌棄。

“少爺,你說說你,我才回家幾天,你就搞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麼那麼不注意自已的身體?身體是自已的,不管怎樣都得照顧好……”

張媽對著他囉裡巴嗦一大堆,程風聿煩沒煩她不知道,反正夜潯煩了,她好想找兩個耳塞將耳朵塞起來。

這阿姨怎麼是個話嘮啊?

對了,辦正事要緊。

她走過去戳了戳張媽的胳膊,“張媽,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在這裡照顧他就好了。”

“你照顧少爺?”

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張媽可能還會相信,但你就算了。

“夜潯,你走吧,我會派保鏢保護少爺的。”

早知道這樣就不提前撕破臉了,這不麻煩來了,不對,也不是什麼大麻煩。

“張媽,你想知道要殺程風聿的人是誰嗎?”

一柄小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冰涼的刀刃緊緊貼著張媽脖子上的面板。

在這一刻,張媽才意識到夜潯這孩子的

不簡單。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和我之間沒有什麼恩怨,我想放過你,一直給你臺階走,可是你就像個愣頭青,死死待在原地,這讓我很難做。”

“少爺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威脅到了我哥哥和我嫂子,為了他們的安全,我只能殺了他。”

只要他死了,我哥哥他們就安全了。

“孩子,這是犯法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阿姨,我再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忘記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可以饒你一命。”

張媽感受著刀刃帶來的冰涼,“孩子,有什麼事都可以商量,你不可以殺人……少爺他是一個命苦的孩子,他都已經這樣了,你不要再殺他了。”

夜潯閉了一下眼睛,“阿姨,你這句話說了已經很多遍了,聽都聽膩了。這世界上命苦的人多了去了,比他慘的人更大有人在。”

程風聿在病床上掙扎著坐了起來,嘶啞的說道:“你快放開張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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