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半月的晴空萬里,終於被一場暴雨打破。

這場雨彷彿是天空憋了許久的委屈,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狠狠地砸向大地。

屋內,張揚懶散地坐在沙發上,二郎腿翹得老高,像一個傲慢的君王。

他的手指夾著香菸,彷彿那是他掌控世界的權杖。

江眠被雨淋溼的樣子,猶如一隻可憐的落湯雞,而張揚卻慢慢地將煙送到嘴邊,享受著那一口煙霧帶來的滿足感。

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江眠已經無路可走了,無人可求了。他只能厚著臉皮找到張揚。

手指抓緊了衣襬,低垂腦袋,聲音放軟道:“上次在醫院,您說的話可還作數?”

“哎呀,我這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太好,不知道你說的是那件事。”

“爸爸。”

江眠叫得很果斷。

張揚的話音一落,他便開口了。

這讓張揚稍稍愣神,不由得挑了挑眉,將煙摁滅在菸灰缸裡,起身朝江眠走去,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臉欣慰道:“嗯,我的好兒子。咱們時隔二十一年才相認,也不算太晚。”

江眠沒有心情在這裡和他他上養什麼父子情深,他開門見山道:“我要找您借錢。”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借不借的。兒子,你要記住,老子的錢就是你的錢。”他話是這樣說,但他卻走到玄關處開啟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合同遞給江眠。“把這個簽了,要多少錢,我都立馬給。”

江眠的目光轉移到合同上,伸手接過。不用看他都知道合同的內容是什麼。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再接過張揚遞過來的筆,快速把自已的大名簽了上去。

還給張揚時,聽見他開懷的大笑聲。

“我知道你要這筆錢幹嘛。”

當他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眠整個都警惕起來,目光死死盯著張揚,眼裡醞釀著不明的情緒。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們好歹也替我養了你這麼久,我又不是什麼白眼狼,這筆錢就當送給他了,也不需要他還。”

他一邊說一邊朝江眠遞了一張銀行卡,“給你,你把這錢交給江淮北後,從此你們兩清,沒有必要的話,最好不要見面。”

不管張揚出自什麼原因,願意在他危難時刻借錢給他,這都讓江眠很感激。

接過銀行卡,揣進兜裡,大步往門口走去。手掌轉動門把手,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回頭看了看正在看他的張揚,聲音沙啞不已,“謝謝……”

張揚這可有一些恍惚了,他彷彿看見了過世多年的小耳朵。

從他第一次見到江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人是他和小耳朵的孩子。

因為實在是太像了,長得實在是太像小耳朵了。

特別是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令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憐愛之心。

張揚一臉無所謂的朝他擺了擺手,“去吧,把事情處理好後,找個時間把戶口改了。”

江眠開著車剛駕駛出停車場,就被幾輛麵包車尾隨

“彭”的一聲,猶如平地驚雷般驟然響起。

整個車身劇烈搖晃,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烈撞擊,車輪在地面打滑,發出“吱吱”的摩擦聲,如同受驚的野獸般失去控制。

江眠雙手緊握方向盤,迅速而果斷地轉動著,成功地將車輛扳回正軌。

隨後,他踩著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加速前進。

慌不擇路的開進一條死路。

看著前方被鐵皮攔截的路段,江眠剛想到車回頭,後路已經全部被堵住了。

報警!

他趕緊拿起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手機螢幕只亮了一瞬,下一秒就沒電關機了。

江眠絕望得閉了閉眼,嘆了口。

天無絕人之路,絕起來真沒路。

一群身穿雨衣,一臉凶神惡煞的大漢提著鐵棍開啟車門下了車,踏著水花一步一步朝江眠的車逼近。

“小子,小車!不然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江母在醫院裡不知生死,是他跪地哭著求了好久,主持醫生終於看不下去決定替他擔保,醫院這才允許先掛賬。

江眠盯著車窗上一片黑壓壓的人,猩紅著雙眼,咬緊牙關,雙手捏著方向盤。

他能得罪什麼人?除了黑狗,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

這些年,他心中壓抑著所受的委屈,不滿,在此刻通通爆發出來。

此刻心中充滿無窮無盡的恨。

聽著車外傳來鐵棍敲打般的聲音,江眠啟動離合,正準備踩下油門,將這些死狗全部撞死。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車呼救聲由遠及近,如洶湧的潮水般一點一點地逼進此處。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一群人,聽見聲音快速扔掉鐵棍,鑽進車內,啟動車輛剛開出幾米瞬間熄火。

前面是幾輛警車擋住去路。

江眠回到醫院,就接收到一個噩耗。

他整個人僵硬不已,先是木愣得往前走幾步,隨後快速朝病房飛奔過去。

冷色調的病房裡,江淮北不知所蹤。

只剩江母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似乎想要極力穿透那片虛無,尋覓著什麼,卻徒勞無功,眼前依舊是一片迷茫。

她是如此的瘦弱,瘦得如同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面板,勉強覆蓋在骨頭上,兩腮和雙眼深深凹陷下去,整個人宛如一副搖搖欲墜的骷顱架,彷彿輕輕觸碰,她就會變成泡沫,被一陣輕風吹走。

江母顫巍巍地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江眠的面龐,彷彿他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她緩緩湊近他的耳朵,嘴唇微張,似乎想要傾訴些什麼。

江眠將腦袋偏向她,屏息凝神,卻未聞絲毫聲響。

剎那間,他如遭雷擊,彷彿想起了某個可怕的事實,驚恐萬分。

他迅速換了一邊耳朵,急切地想要捕捉到哪怕一絲聲音,然而,四周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江眠崩潰的在病房內嚎啕大哭。

“啊!啊!啊!媽媽——”

這悽慘的哭聲從病房內傳至走廊。

此刻,風塵僕僕趕來的江淮北聽到江眠的哭喊聲,如遭雷擊般瞬間頓住腳步,彷彿預感到了什麼,他身體顫抖著,踉蹌後退幾步,艱難地扶住旁邊的牆面,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眼中充滿了心慌、不安,彷彿世界末日來臨般的絕望,令人心碎。

僅僅一瞬間,江淮北的黑髮變白,彷彿歲月在他身上匆匆流逝。他走到病房前,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幾歲,腰彎背駝,如同風中殘燭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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