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這個陌生的詞彙對於陳昭君來說,不過是記錄這個世界微不足道的一刻,各地勞碌的打工人慰藉自已一年的辛勞,掐著秒錶慶祝自已又多活了一年,聚在一起小酌兩杯倒也無可厚非。

這種世界歡慶的日子,陳昭君仍然堅持在工作崗位上,這正是服務業勞動者最苦逼的地方,特別是娛樂場所,別人有多歡樂,你就得多累,想從滿腦子都是業績的主管身上薅下來一天假期,簡直比登天還難。

陳昭君回絕了蔣菲的邀請,遺憾肯定是有的,不過陳昭君不後悔,主要的原因還是擔心自已的能力,蔣菲嘴上說對他有信心,這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人情,不好還啊。

陳昭君忙到中午十一點左右才下班。

趙天應和李萱婷兩口子正過二人世界,陳昭君不想打擾他們,鍾爻更別提了,這丫頭連電話都不接了,氣的陳昭君跑到樓上找她,誰知她每次都跑的賊快,從來沒被陳昭君堵到過。

蔡黃毛也很悲催。

他上班的這些天,估計被調教的不輕,筆直的腰桿都有些駝背了,哪還有當初年輕氣盛的模樣,女朋友也被家裡人抓回去了,聽說一家人都來了,女孩的舅舅差點把蔡黃毛打了一頓,看把孩子逼的,想輕生了都。

兩個大男人組成一隊,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喝奶茶醒酒。

陳昭君聽蔡黃毛喋喋不休抱怨了兩個鐘頭,也是,他這種性格,整天低聲下氣的,不抑鬱才怪,美好的幻想永遠是從喜好變成工作打破的。

“君哥,我想辭職了。”蔡黃毛語重心長地總結解脫之道。

“沒把腦子喝壞吧?你要是接下來有打算還說得過去,現在走了能做什麼?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一個月少說六七千,你幹什麼能掙這個錢?”陳昭君好言相勸。就拿南境幹苦力的洗杯洗碗的阿姨來說,一個月才一兩千塊錢,陳昭君甚至對比過外面的工資,南境算比較高的了,即使經過了一輪無差別的削減。

“我只是有這個想法,沒說馬上就走,我想存一筆錢,然後回家開一個電動車改裝店,我有朋友在做這個,聽說挺賺錢的,還不用天天捱罵。”蔡黃毛說著自已的規劃,只要存夠三萬塊錢,就足夠在老家小縣城盤下不小的店面,人工和成本都很少。

“這好事兒啊,說不定哪天就能成為大老闆了呢。”陳昭君肯定他的想法。

“拉倒吧,要系按我剛來粵南那會,我肯定還有這種想法,我現在只想做份體面的事,然後光明正大地去蓮妹家裡接她回來。”蔡黃毛難得這麼通透,從小到大,打架鬥毆,抽菸逃課,除了身邊的狐朋狗友,一輩子沒落個正面的評價,他是無惡不作天生的壞種嗎?當然不是,唯一的消費就是鑽進衚衕的小網咖玩上一天的遊戲,其餘的全寄回家裡,這樣的人,能壞到哪去?

“你還挺深情的嘛,這輩子就非她不可了?”陳昭君倒是小瞧黃毛了,難不成這就是他說的“非主流”、“殺馬特”精神?

這傢伙就時常和陳昭君感慨,說屬於他們的時代要過去了,肉麻的臺詞陳昭君一句也聽不懂。

陳昭君在一本書裡看到過,這種所謂的殺馬特文化,本質是以抵抗的方式來逃脫成人社會的控制,城鄉差異無法彌合,收入微薄且文化缺乏的底層青年,任何一次精神文化的更新,以及努力向城市文明靠攏的行動,都難逃被圍觀、被貶損,進而很快被忽略的命運。

是啊,像蔡黃毛這樣的人,他們無法一邊抵抗一邊融入新社會,自然而然就會退出歷史的舞臺。

繁華的城市,魚龍混雜,永遠少不了歪門邪道搞錢的不法分子。

就拿這個商場來說,每天被偷手機錢包的次數不低於五個,這些經驗豐富的扒手,不僅有派別,地域的劃分還很有默契,這一帶最出名的就是“飛馬黨”,警方偵查了好幾年,也只是逮住幾個小馬仔而已。

一個面板黝黑,光腳出現在商場的形象,瞬間引起周圍人的警覺。

一個個捂緊口袋,生怕不留神褲子就被割出小口子。

他目光呆滯,緩緩靠近奶茶店。

陳昭君和蔡黃毛的手機都放在桌子上,絲毫沒察覺已經被人盯上了。

嗖的一聲!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消失了。

起初蔡黃毛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扭過頭只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跑的飛快,周圍的人驚慌失措的。

“你妹的,手機!”陳昭君大喊一聲,追了出去。

蔡黃毛緊隨其後,一場商場的追逐戰就此展開。

那小偷速度很快,陳昭君的腿腳也不是吃素的,從小在山裡追畜生,沒這點腿力就白活了,麻煩的是,商場人太多,地形複雜,稍微不注意就跟丟了,即便蔡黃毛嚷嚷著“抓小偷!”,也無人上前幫忙,一般來說扒手不會單獨出現,必定是有同夥在附近,他們可不想惹麻煩。

眼見那傢伙往人流密集的地方跑,陳昭君衝著蔡黃毛喊道:“我把他追到樓道,你去樓下堵他!”

蔡黃毛立刻掉頭,沿著步梯往下趕。

正對面還有一個出口,一旦小偷從這裡跑出去,那就真沒轍了。

“君哥,他往左邊去了!”蔡黃毛堵住路口,抬頭觀察著小偷逃跑路線。

陳昭君加快腳步,很快就把他逼到了死角,想要繼續跑就得下樓,而蔡黃毛正等著他呢,前後夾擊的情況下,小偷明顯慌了,在陳昭君距離他只有十米距離的時候,他果斷下樓。

“黃毛,逮住他!”陳昭君還沒來得及喘息,又追了出去。

蔡黃毛見對方這小體格子,也不放在心上,靜待這傢伙靠近。

然而事情沒有這麼順利。

小偷果然有同夥,戴著遮陽帽和口罩的高大男子,猛的從人群中一躍而出,一腳就踹在蔡黃毛的胳膊上。

體型的差距,讓蔡黃毛噌地飛了出去。

兩個小偷匯合後,跑出了商場,太突然了,陳昭君也預料不到,這種時候就不能再追了,他趕緊上去攙扶起蔡黃毛,“沒事吧?”

蔡黃毛沒啥事,得虧不是頭著地,就是胳膊好像脫臼了。

虎口脫險的小偷,一路跑到人煙稀少的小巷子才停下,那個遮的嚴嚴實實的男人伸出手,那小偷就乖乖交出戰利品。

除了陳昭君和蔡黃毛的手機,還有一塊手錶,一個錢包。

這個臉上髒兮兮的少年,如果陳昭君仔細看的話,一定會大跌眼鏡。

這正是落馬亭的黑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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