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是什麼味？

與此同時。

物業辦公室。

寇非急匆匆地找到陳斌，“哥，出事了。2#樓那邊發生了踩踏事件，我派去的眼線被踩死了。”

陳斌聞言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驚愕與不悅，“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寇非嚥了口唾沫，開始詳細地敘述起事件的經過，“按照你的要求，我把陸淵藏有物資的假訊息散播出去，那些2#樓的居民聽到之後，就急匆匆地趕去索要。等他們到了地方才發現，整個樓梯上竟然結了厚厚的一層冰，走上去稍不注意就會打滑。”

寇非頓了頓接著道，“當時場面非常混亂，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往上衝，可是樓梯太滑了，根本站不穩。結果人群中不知誰先摔了一跤，然後就發生了踩踏事件。派出去的眼線也是運氣不好，被踩死了……”

陳斌聽完寇非的敘述後，臉上陰雲密佈，一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醞釀。

如果說一件事是巧合，他或許可以輕鬆地將其歸因於偶然或運氣，不太在意。

但現在，多個巧合似乎在同一時間匯聚，指向同一個目標，這不得不讓他開始深入思考這一系列事件背後的真正原因。

他想起之前對陸淵的種種看法，從最初的好奇，到中間的失望，甚至一度覺得對方不過如此，並未將其視為重要的對手。

但現在，這一連串的“巧合”讓他意識到，自已可能低估了陸淵。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對手，竟然能在不知不覺中佈下如此精妙的局。

如果不是早就預料會有人去搶物資，他不會在這個時間點給樓梯上潑水。

不得不說，這個借刀殺人玩的的確有幾分意思。

“這個陸淵，我倒是小看他了。”

陳斌嘴角噙著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許和玩味。

寇非雖然不知道陳斌為何會突然如此誇獎陸淵，他撓了撓頭，試探性地問：“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還要繼續試探嗎？”

陳斌扶了扶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用了。試探已經沒有意義，陸淵已經展示了他的手段和智慧。接下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必在這個小事上糾纏。”

旁邊的物業經理聽到這裡，急忙插嘴道：“陳哥，要不然晚上我帶人去2#樓把那些冰給鏟了？這樣既能給陸淵一個下馬威，也能顯示我們的實力。”

陳斌瞥了一眼這個自作聰明的物業經理，白了他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傻逼。”

他深知，這種簡單粗暴的做法不僅無法真正試探出陸淵的深淺，反而可能打草驚蛇，暴露自已的意圖。

與其這樣，不如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你們都不懂，”陳斌嘴角噙著笑意，“陸淵這個人，不簡單。先放著吧，後面我再和他好好玩玩。”

……

2#樓1001室。

賀婉晴把自已藏在被褥裡，正抱著保溫杯，手指輕輕摩挲著杯身，感受著從其中傳來的溫暖。

走廊傳來的吵鬧與雜亂的聲響，幾乎撼動整個樓層。

這突如其來的噪音讓賀婉晴的眉頭微皺，她疑惑地看向了身邊的何言強，“哥，外面怎麼這麼吵？”

賀言強正坐在沙發裡，正嘬著熱水。

聽到妹妹詢問，他搖了搖頭，“我出去看看。”

“還是一起去吧。”

兩人裹著厚厚的衣服剛一出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一些人急匆匆地朝著樓梯口跑去，臉上都帶著慌亂，讓原本昏暗的樓梯口顯得格外混亂。

藉著微弱的應急燈光，賀婉晴清楚的看到，這些推搡著、擁擠著的鄰居身上幾乎都帶著傷。

看著這群鼻青臉腫，甚至一瘸一拐的鄰居拼了命的向樓下跑，賀婉晴心中一緊。

她拉住一個正匆忙跑過的鄰居，“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大家……”

可誰曾想，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對方掙脫了手，頭也不回地向樓下跑去。

賀婉晴有些不明所以，“哥，咱們該怎麼辦？”

賀言強沉吟片刻，“你先回家，我上去看看。”

賀婉晴搖了搖頭，“不行。”

看著這個平日裡大大咧咧，且不怎麼靠譜的妹妹，賀言強拍了拍後者的手背，“妹，你聽我說，現在情況不明，我們必須有人去了解上面的情況。你留在家裡，把門鎖好，我很快就回來。”

“而且你也知道，現在小區的情況不比往日，咱們家還有些物資，必須得留人看著……”

“哥，我去，你留著看家。”她拍了拍對方的肚腩，“就你這身材，我怕萬一真有什麼危險，你跑都跑不掉。”

賀婉晴把話說完，幾乎沒等賀言強反應，便直接越過對方，三步並作兩步向樓上跑去。

看著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身影，愣在原地的賀言強迅速回過神來。

可當他想要叫住對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賀婉晴不斷向上攀登，極具弧度的上圍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每一次深呼吸，都伴隨著胸部的劇烈起伏，這使得她的行動看起來稍顯笨拙。

儘管賀婉晴的身體素質很好，平日裡也注重鍛鍊。

但昏暗的樓梯間，以及方才驚慌之下人群留下的混亂痕跡，還是讓她憑生一種壓力。

這種壓力，並非來自於身體的疲憊，更多的來自於她內心的不安。

不等賀婉晴完全踏上15樓，一股難以名狀的淡淡氣味便悄然鑽入她的鼻孔，刺激著她的嗅覺神經。

“這是什麼味？”

賀婉晴瓊鼻聳動，這股氣味似乎介於鐵鏽和腐肉之間，有種令人不安的腥甜。

樓梯間的燈光昏暗而閃爍，這忽明忽暗的光影，更是將這股味道襯托的更加濃烈。

賀婉晴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她的心跳似乎也隨著步伐的減緩逐漸平穩下來。

然而，她手心的微量汗漬卻很快被寒意侵襲，凝結成了細小的冰霜。

感覺到手心傳來的冰涼僵硬的觸感，她連忙用力揉搓雙手，將那層薄薄的冰霜搓掉。

賀婉晴終於踏上15樓的最後一階樓梯，剛小心翼翼地轉過樓梯間的拐角，便被四具靠坐在角落的屍體嚇了一跳。

他們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且周身佈滿霜痕，從其狀態來看，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賀婉晴深吸一口氣，剛想離開，可一邁腳，就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跤。

低頭一看，才發現，竟是一具俯臥在踏步上的屍體。

與另外四具屍體不同，這具屍體已經不成人形，四肢扭曲且血肉模糊，彷彿之前遭受了極大的摧殘。

而先前那股腥甜的氣味正是從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的。

一陣強烈的眩暈和噁心感湧上心頭，讓賀婉晴差點忍不住嘔吐出來。

“咯吱。”

就在她緊緊捂住嘴巴，正欲轉身向樓下跑去的時候，樓上清晰傳來一聲門被緩緩推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