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病者施針的時候,一名弟子拿著布巾來幫念慈拭去額上的汗水。

“李姑娘,你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小弟小心翼翼地說。

念慈不以為然:“這裡有誰情況是好的。”

“我們。。。會不會全部死在這裡?”弟子又問。

“那就要問天了,這都是不定之數,我也無法解答。”說著,念慈提起茶壺倒了一碗藥給病者喝下。

“如今的死亡人數並沒有增加,是不是說明李姑娘的醫術已經起效了?”

念慈嘆了口氣:“但願吧,這場瘟疫來勢洶洶,源頭也不知在何處,若是在外面傳進來的。。。那情況就更不堪設想了。”

“李姑娘也喝一碗藥吧。”說著,弟子給念慈遞了一個乾淨的碗。

念慈接過,也拿起茶壺給自已倒了一碗一飲而盡:“原來我熬的藥這麼苦,那冬瓜怎麼老說是甜的啊。”

弟子少有地噗嗤一笑:“冬瓜?是何人?”

念慈搖搖頭,續叮囑道:“繼續按照方子熬藥給大家喝,絕不能停藥,你們也要喝。”

弟子微微點頭:“遵命。”

“啊。。。對我不用那麼恭敬。”念慈有點不好意思。

“李姑娘貴為屠靈教的堂主,如今卻這麼無私地救治我們正剛,弟子自是要恭敬一些。”

念慈擺了擺手:“我只是個普通的醫者,只會覺得人就是人,從來沒有高低貴賤,正派魔教之分。”

弟子起身,欠了欠身子:“所以弟子才要恭敬您。”

說完,那弟子便轉身去到灶臺熬藥。

夜深了,晚上的情況看起來比白天稍稍好了一些,這是個不錯的兆頭,眾弟子給躺在室外的病者搭建好防止風雨的竹棚之後,都紛紛回自已的臥室洗漱休息。

念慈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破宅裡,關上門,點了油燈。

她坐了下來,趴在桌子上,感覺身子在發軟,頭腦的滾燙使她暈眩不已,眼皮越來越沉。

門“嘎吱”地開啟,又關上,寧靜的空間裡響起了無力嘆氣的聲音。

迷濛之中,念慈只感覺自已飄了起來。

“冷。。。”她模模糊糊地說了句。

很神奇的是,她的背好像靠在了什麼堅實的東西上,異常溫暖,緊接著全身像被一種柔軟溫暖的物品包裹著,她的頭靠在一個很舒服的地方。

一種被嚴實地包圍著的感覺,讓念慈很是安心,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午時,一名弟子在破宅的窗戶看進去,想喚念慈,沒想到竟看見一個男人靠坐在床上,懷裡抱著包裹著厚棉被的念慈。

房間裡非常陰暗,弟子只能依稀看出那男人望向了他,一雙閃著血光的赤瞳盡露著威脅之意,他伸出食指豎在自已的唇邊。

弟子安安靜靜地後退,把一個食籃放在門外,便離開破宅。

不知過了多久,念慈才緩緩地甦醒過來,她微微睜開眼,只見自已正靠在一個沉睡的男子身上,嚇得將之推了下床。

沈清雨驚叫一聲:“哎喲。”

“你怎麼會在這兒?”念慈用棉被擋著自已的身子退到床角。

“恩將仇報。”沈清雨摸著疼痛的屁股站了起來:“剛剛那個弟子應該是給你送藥來的,你等會兒,我去熱一熱。”

“冬瓜。”念慈又喚道。

“嗯?”沈清雨轉頭看向念慈。

“為何你不走?”念慈問。

“你不走,我怎麼走?”說著,沈清雨從懷裡掏出木簪子:“沒收簪子,你休想再威脅我。”

“這是會傳染的!”念慈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瘟疫過了,我們一起回去,反正我也已經進入疫區了。”

沈清雨開啟門,地上竟是有兩個食籃,這是他沒想到的,尋思著應該是剛剛自已無意中睡著了,那弟子又拿來一個放在此處。

“這麼機靈的人留在正剛派跟那個狡詐老頭學藝,還真是浪費。”

沈清雨搖著頭,把食籃裡的藥取出來,放在鍋上加熱。

念慈趁這個時候去梳洗和換一身衣服,此時她才發現自已的脖子上圍著一圈布條。

等她換洗好,從屏風後出來,湯藥已經放在桌上徐徐冒煙。

她走上前去,突然,有人從旁邊冒出來,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她能感受到,這人劇烈的心跳和全身的顫抖。

念慈也用力地環著他的腰身,頭埋進他的肩膀裡。

念慈輕聲地喚:“冬瓜。”

“幹什麼?”沈清雨輕聲地回答。

“冬瓜。”

“嗯?”

“你終於來救我了……”

念慈說著,淚水決堤般湧出,她雙臂繼續收緊,生怕人會突然消失。

沈清雨也收緊了自已雙臂的力度,側臉輕柔地掃了掃念慈的頭髮。

好一陣,兩個人才緩過來,放開彼此。

喝藥的時候,念慈一直是以一種看起來十分痛苦的表情分次嚥下,喝完後還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

再看沈清雨喝藥,從容而優雅,喝完後沒有任何難受的表情。

“怎麼樣?是不是很苦?”念慈問了句。

“甜的啊。”沈清雨依舊那樣回答。

兩人一陣對視。

原來他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念慈的臉頰竟泛起了紅暈。

“幹什麼啊?”沈清雨訕笑著問,他已經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念慈搖搖頭:“沒,沒有。”續指了指門口:“我要出去看看病者的情況怎麼樣。”

“你身子也不太妥,要不休息一下吧。”沈清雨關切地看著念慈,為她撥了撥額邊的亂髮。

念慈鼻子一酸,制止不住自已又一頭扎進沈清雨懷裡,用力抱住他。

沈清雨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今日是怎麼啦?這麼粘我?”

“我走了。”念慈突然放開,然後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就在這位置不大,陳設也簡陋的宅子裡,只留下沈清雨一人,呆呆地站了許久。

“什麼這是?想抱就抱,不想抱就不要我啦?”

想起方才念慈抱著自已的情景,沈清雨還是忍不住嗤笑一聲,心中的興奮衝擊著他胸膛,他撓著後腦無奈地說了句:“哎,真是的。”

在院子裡,幾名弟子已經熬好了藥分給病者。

念慈擼起袖子,逐一給病者診症。

“李姑娘,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出現死亡,事態真的穩定下來了。”那個弟子都站在唸慈身旁協助。

“小穆啊,不是這樣的。”念慈看著病者的臉色和舌頭。

“是出什麼事了嗎?”小穆問。

“病情出了新變化,方子我再調一下。”

“好。”小穆說著,已經拿出紙和筆遞給念慈。

念慈苦思冥想,終於定下了一條方子遞給小穆:“麻煩你了,抓完藥回來我再給你說怎麼熬。”

小穆搖搖頭,轉身就走,可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轉頭對念慈說:“原來冬瓜是赤瞳魔君啊?”

“啊?”念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看來他也沒有那麼壞。”

念慈想了想,微微點了下頭,努著嘴說:“還行吧。”

小穆看起來有點哭笑不得,看著他轉身離去,念慈也忍不住噗呲一笑。

“沒說錯啊,確實還行,人品至少比你們家武林盟主好太多了。”

正剛山下近兩條村子一個鎮子都發生了瘟疫,官府下令把這些地方全部圍了起來,不讓人進也不讓人出。

那些村鎮裡大大小小的街上,悲涼潦倒,所到之處,橫七豎八躺著腐臭的屍體,無助的生人坐在路邊哭泣。

他們除了等死,沒有別的選擇。

半夜,一個人影在大街上穿梭而過,給路邊的生人留下一些食物和一碗湯藥。

拿到的人紛紛感激涕零,對著上天一頓磕頭膜拜。

守在鎮口計程車兵聽見鎮子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禁搓著自已的臂膀,縮著腦袋。

小穆靠在正剛派的山門前,看著手中提著的燈籠發著呆。

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他面前經過,帶起了一陣勁風。

小穆分明看見,那漆黑中的兩道紅色光影如閃電般一掠而過。

“沈教主。”小穆喚了一聲。

紅色的光影停了下來:“不是大魔頭嗎?”

“江湖上的人都說您是大魔頭,殺人如麻,茹毛飲血,搞得武林天翻地覆。”

沈清雨無聊地嘆了一聲:“說點別的,本座出來只是因為念慈需要梳洗,男子不方便在裡面待著。”

“我想入屠靈教。”小穆誠懇地說。

“啊?”沈清雨轉過身來,恰好此時月光從山門的縫隙中透射下來,剛好照到他的左額和左眼。

那是如寶石一般的紅色眼瞳,在白淨的膚色襯托之下竟有一種詭異又深邃的美。

“我叫穆蘭殤,我想想入屠靈教。”小穆大聲喊道。

“你?憑什麼?”

“我。。。”小穆猶豫了一陣:“我想跟李姑娘學醫。”

“衝著念慈來的?”

小穆用力地點點頭:“我覺得李姑娘真的很厲害,跟著她,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的。”

沈清雨噗呲一笑:“好傢伙。”

“教。。。教主?”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昭昭雲天

望完

匹配的異種老公奇奇怪怪可可愛愛

葡萄西柚子

母親說我當他的兒子很失敗

顧殤

重來一世,帝君只餘神性

疏雨木兮

網遊天龍八部之逆天傳奇

醉臥聽雨

山窩明月的新書

山窩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