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要跑,這些人自然是不讓的,但他們的目標是韓允默。

“韓少爺命真大,上一次從馬上墜落,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你就乖乖地,聽命於我們主子好了。喲,看來你這雙腿是接骨接上了啊?你這大夫還挺厲害的嘛!”

領頭之人看向沈祈的目光如寒冰,不過下一刻,就將劍架在韓允默的脖子上。

“你不躲?”

韓允默無法確定是誰要對自已動手,想要借刀殺人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韓允默十分冷靜,整理自已的著裝:“既然是為殺我而來,我又為何要躲?你們主子不是讓你們殺了我,怎麼,現在又不殺了?”

“咻!”

一支箭,將抵在韓允默脖子上的劍給擊碎了,好強的內力!

“是誰!”

方才與沈祈動手的這行人,來到了此處。

“誒,這人的命我們要了,你們滾吧!”

一邊一身黑衣,另外一邊卻是樸素的下人服,兩方對峙,瑕月也趁此機會回到裡面,將青竹和青離兩人帶離此處,隨後又四處奔波,去前院尋人。

兩方本想硬碰硬,可當瞧見了那樸素下人服腰間的令牌時,瞬間震驚,沒料到江湖中的門派竟也要韓允默的命!

“不行!”

“既不行,那且試試看?”

這些人就當著沈祈和韓允默的面打了起來,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瑕月此刻尋不到人,只得連忙跑回去,這一來一往,扭到的腳自然也疼了起來。

“瑕月!”

陳燕兒連忙接住即將倒下的瑕月,瑕月神情恍惚,很快搖搖頭嘗試著清醒過來。

“瑕月你怎麼了?呀,頭怎麼在流血?”

流血嗎?她自已怎麼不清楚?

“帶我回去,我要見韓允默。”瑕月靠在陳燕兒的懷中,手輕輕拉著她的衣袖,“求你,求求你了。”

“你回去會沒命的。”

今日之事多半是衝著韓允默而來,大梁已經不安全了,她必須得馬上離開,再待下去,必死無疑!

“那我自已去。”

瑕月強撐著,推開陳燕兒,就自已踉蹌地朝著後院走去。

沒有辦法,陳燕兒不忍心,只得陪著瑕月一塊去,“好,我扶你過去便是。”

那些人是衝著韓允默來的,定然也不敢傷了她們。

曼陀羅香從屋內散開來,僅僅是站在門口,就能聞到那香。

“丫頭,你怎麼回來了?”沈祈瞧著瑕月從慌亂之中跑到了韓允默面前,兩人對望,瑕月瞧見韓允默雖臉色慘白,但還是活著的,身上也沒有什麼傷口。

所有人對著韓允默而去,韓允默將人護在一旁。

“別看。”

瑕月本就有些暈,再加上這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那香爐裡燃的香氣,她的頭越來越暈。

青綠與青梅兩人一左一右,繼續護著韓允默。

原本雙方勢均力敵,但忽然出現這麼多人,雙方領頭對視一眼,還是準備先拿下韓允默,遲多生變!

“明明能走的,卻還要回來,傻不傻?”

韓允默抓起瑕月正流血的手,他這才發現,瑕月渾身亂糟糟的,額頭上也流著血,身上好幾道的傷口。

“韓允默,你贏了。這一次,我心軟了。”

因為心軟,所以不離開。或許韓允默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已瞧見他遇險,讓自已擔心他。

韓允默連忙抱著她,將她擁在懷中,視若珍寶一般。

沈祈簡直沒眼看,如此危急之時,你們倒是好,你儂我儂的!沒看見他們就快要死了嗎?

突然,不知是誰的射的箭,突然刺中韓允默的肩膀,鮮血濺入瑕月的唇中。

沈祈瞧著瑕月不對勁,她雖說是頭上出了血,但她神情恍惚,有古怪。

沈祈瞧見瑕月瞳孔漸漸變得深了些,突然想起她偶爾會控制不住自已,忍不住殺人,如今後院血腥味極重,瑕月極有可能……

“你們都快走,快走啊!”

腰間佩戴令牌之人瞧見瑕月的雙眼變得古怪,立刻就跑走了,開玩笑,左使發瘋起來,他們可是會沒命的。

“口吐狂言,不知所云。”

在場之人皆受了傷,料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韓允默了。

剩下一批殺手,雖不知另外一批為什麼會忽然被嚇得跑走,但他們是死士,若完不成任務,就必須得死!

殊不知,瑕月從韓允默懷中起身,韓允默也察覺出瑕月的不對勁,沈祈連忙過來阻止韓允默,對著他搖搖頭,示意別阻攔瑕月。

瑕月則是杵在原地,好似回想起什麼,她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動手,快動手!”

她的頭好痛,好痛啊~

“動手,殺了韓允默!”

她眼中滿是嗜血,對方被她這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瑕月的頭快裂開來了,但也就是那一個殺的聲音,成功將她身體裡的嗜血因子全部激起。

瑕月速度極快,飛速來到那為首之人面前,兩指輕輕捻著為首之人的劍。四目相對,瑕月眼中冰冷, 彷彿是在看一具屍體一樣。

韓允默心驚,那劍的速度,就連自已也未必躲得開。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殺人?”冰冷且無情的聲音響起,是瑕月的聲音。

瑕月手輕輕一動,那劍竟粉碎,她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劍,將劍鋒對準企圖想要殺韓允默的人。那些殺手也是極為驚訝,不曾想這女人竟是個會武功的,且武功也極高,絲毫不輸那些人!

“許久未曾殺人了,險些都忘記了,鮮血是怎般模樣的了。”

隨著那些人步步殺招,瑕月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劍,劍鋒在空中快速飛舞,冰冷的冷劍宛若劃破長空。瑕月眼神中滿是冰冷,看著周圍的一切,彷彿要將一切都摧毀。

她每一劍都是一擊斃命,劍法出神入化,任憑那些鮮血濺到她的身上也絲毫不在乎。

她持著正滴著血的劍,一步一步走向那些殺手,那些人心知今日是不可能完成任務,索性咬舌自盡。

突然,瑕月的耳朵一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響,她將頭上的髮釵全部取下,往暗處一飛,暗中之人也全部死去。

青梅與青綠皆是不可置信,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瑕月竟會武功,並且武功遠遠在他們之上。

雖是如此,可瑕月仍舊持著劍步步向韓允默靠近。

“你也該死!”

“丫頭,你冷靜一點啊!”沈祈嘗試著喚醒瑕月,可無濟於事,她的狀況遠比當初還要嚴重,是因為沒了記憶,無法操控自已的緣故嗎?

“所有傷害我的人,都該死!”

瑕月的軟劍繞過沈祈,刺入韓允默的心口,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滾燙的熱意彷彿讓她有片刻的清醒,她雙手顫抖著。琥珀色眼眸中不似之前那般無情,終於有了憐憫之情,她頭又痛又暈,眼中想起當初血腥的場景。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

“啊啊啊!”

瑕月抱著頭,激烈地尖叫著,那些血腥的畫面正刺激著她的腦袋,讓她頭痛欲裂,曼陀羅不僅僅能麻醉,還能使人精神恍惚。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韓允默連忙將她摟在懷中,也不顧自已的傷口,他感受到瑕月渾身在顫慄,聲音也變得顫抖,便將人摟得更緊了。

“我殺人了~好多血~好多血~”

瑕月的情緒幾乎是崩潰了,她雙眼噙著淚,韓允默替她擦去。

“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韓允默摟著她,聽著她重複一句又一句她殺人的話語,直到瑕月承受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陳燕兒忙得帶人離開,卻被韓允默阻攔了,韓允默如今失血,語氣虛弱道:“你要帶她去哪?”

“去哪都比韓府好!若不是因為你,她怎麼會舊傷復發?現在好了,少則十日,多則半月,她都不會醒過來的!我不找地方安置她,要在這屍體滿地的地方嗎?”陳燕兒一把背起人,瑕月是萬萬不可留在這裡了。

“去我的院子,我等會替她施針。”陳燕兒與沈祈對視一眼,而後她帶著人離開。

方才瑕月的那一擊,幾乎就差一丁點,就一擊斃命。

沈祈倒是覺得奇怪,瑕月的劍法不可能會出錯的。除非……除非在那一刻瑕月的意識就已經醒了過來,這也是為什麼沈祈要讓瑕月留下來的原因。

青水這會倒是回來了,瞧著滿地狼藉,就連主子也身受重傷。正巧這時候韓允默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這幾日就別碰水了,她傷你傷得不重,你這腿先暫時別下床走動,還得靜養。”

“咱們主子流了那麼多的血,還不算重啊?”青綠嘆了口氣,方才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傷口雖小,但深,足以可見瑕月那一劍刺得有多深。

沈祈瞥了一眼青綠,他看得出來,就韓允默身邊的這幾個丫鬟,看似是伺候韓允默的丫鬟,實則就是韓允默的耳目。

“流血而已,死不了的。你這位主定然是欺負人家小姑娘了唄,你沒聽她說,是你家主子欺負了人家?”

所以在潛意識裡,瑕月是認為自已傷害她的人是嗎?韓允默低下頭,眼底一片黯然。回想起自已最先是怎麼對瑕月的,他的確不是個好人。

“你認識她。”

是肯定的語氣。方才沈神醫眼中的擔心,全部都是真的,沒有理由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激動。

“並未,我只是見過這樣的症狀罷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瑕月幼年之時必然受到了某些傷害,曼陀羅香會令她失去神志。不如讓我帶走她?我倒是對她很感興趣。”沈祈眼中都是欣喜,就好像真如他所說的,只是把瑕月當成藥人罷了。

“你問錯人了,你問的人應該是她,不是我。”

沈祈癟嘴,眼裡卻早就將一切都給看透了,瑕月跑回去,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罷了,你們兩個人自已都不曾理清關係,我們這些外人也只能是瞎著急。你好好養著傷,我回去照顧那丫頭了。”

沈祈回到自已的小院,瑕月已經昏迷了。

“怎麼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你怎會出現在此處,你不知道你出現會給瑕月帶來多麼大的危險嗎?”

是了,他們兩人的確是舊相識。陳燕兒原名叫竹染,是留蘭之人。

“竹染,是她讓我來的。”

陳燕兒萬萬沒有想到,此事竟然會驚動她,她不禁望向昏迷中的瑕月,眼中滿是擔憂,“連那人也知道了?”

“瑕月作為她的親妹妹,失蹤數月,她能不擔心的?”沈祈搖搖頭,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竹染誤會,就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好了。

“若是真的擔心,就不會把人送到大梁來了。”

“留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你瞧她不也是吃盡苦頭。”

“罷了,先不提她的事。你快來看看瑕月怎麼樣了!”

“失魂症犯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胡說!自從她失憶之後,就再也沒有犯過此病。”陳燕兒雖然不在韓府,但對韓府之事瞭如指掌,瑕月的近況也知曉得一清二楚。。

“咳,凡事都有例外,我給她施針。”

沈祈替瑕月把脈,偶然驚覺脈象不對勁,眉頭一跳,這是有好轉的跡象嗎?不過此時不是計較脈象的事,瑕月此時昏迷,一切都得等她醒來再說,怕就怕她自已撐不住。她只能憑藉著自已的本事從夢中甦醒,他們以外物刺激,毫無意義。

與此同時,韓允默從袖口中取出一枚香囊,正面繡著平安二字,反面繡著雙雁齊飛。雖然女紅並不是很好,他卻視若珍寶。香囊裡面有著極為好聞的梔子花香,她向來是知道自已喜歡什麼的。

那時候故意刁難這丫頭,誰知三日之約,她乖乖將此香囊遞給自已。

沈祈的話到底還是紮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方才的發病,不就正恰恰說明瑕月的心裡是怨恨著自已的。也是,自已喜怒無常,縱使瑕月真的是因為心軟才回來的,但也不代表她心中的怨恨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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