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撫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白了他一眼,“你真是無聊。”

“夫人,小孩子的話最靈了,我問問萱萱也好放心。”陸臻解釋。

顧萱萱看向羅氏。

只一眼就瞧出了大概。

顧萱萱搖搖小腦袋。

【是小弟弟!】

頓時,陸臻的心碎了,他恨得捶桌,“怎麼又是小兔崽子?我喜歡閨女!我要閨女!”

羅氏簡直沒眼看,可她還是耐心安慰道:“你別這樣啊,萱萱又聽不懂,她隨便搖搖頭罷了。”

“唉……”陸臻沒法解釋,只能連連嘆氣。

萱萱的心聲肯定假不了!

可惜她們聽不見。

陸青書開啟禮物盒,寵溺地說:“萱萱,舅舅送了你一對金打的壽桃。”

顧萱萱的眼睛直了。

【哇!比二舅的金鎖還大!】

【大舅也好!】

陸青書將唇貼在顧萱萱耳邊,他神秘地用氣音問:“萱萱,我跟你舅母還有可能嗎?她好像不喜歡我了……”

儘管他的聲音很低,可眾人的刻意安靜,還是讓他的話清楚地落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

桌對面的謝芸紅了臉。

顧萱萱搖了搖頭。

頓時,陸青書石化了。

他滿臉寫著絕望,眼中滲出了晶瑩。

【舅母喜不喜歡你,萱萱怎麼知道啊?】

陸青書瞬間來了精神,他驚喜地笑了。

原來萱萱搖頭是不知道的意思。

謝芸放下碗筷,冷淡說道:“爹孃、凝婉,我去喂孩子吃飯了。”

語畢,她就走了。

桌上,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陸青書。

之前,陸青書誤以為謝芸的姐姐謝淼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對謝芸百般疏離。

現在知道謝芸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對謝芸好了,也難怪謝芸生氣。

十幾年的相處都比不上一顆硃砂痣管用?

“芸兒都沒怎麼吃,我給她送飯。”陸青書挑了些謝芸喜歡的飯菜,趕忙追了上去。

張靜雲嘆了口氣,“這是他欠芸兒的,就讓他用下半輩子還吧。”

用完膳,陸虛谷在桌上擺了毛筆、金元寶、算盤、書本……讓顧萱萱抓周。

全家人都來了,將桌子圍起來。

“萱萱,喜歡什麼等會兒就抓什麼!”陸虛谷解釋。

顧玉珏打了個哈欠,他篤定地說:“妹妹肯定選金元寶。”

“萱萱去吧。”陸凝婉將女兒放到桌上。

顧萱萱早就相中金元寶了,眼睛簡直在發射愛心。

她徑自朝著金元寶爬了過去,寶貝地將金元寶揣進懷裡。

【祖父真小氣!怎麼就給一個哇?】

陸虛谷:……

張靜雲笑得合不攏嘴,她寵溺地誇獎道:“咱們萱萱長大後,一定會富甲一方。”

顧萱萱露出一對酒窩,搖頭晃腦地咯咯笑。

【萱萱喜歡祖母的祝福!】

【萱萱會變成小富婆!】

陸凝婉看著萱萱,不由得紅了眼眶。

轉眼間,萱萱都長這麼大了。

真好!

她得抓緊時間和離了。

……

黃昏前,陸凝婉帶著兒女回到了清林軒。

陸雙雙在庭院等候許久,她看到幾人,面露尷尬。

“大姐……”陸雙雙臉頰發燙。

陸凝婉冷淡地問:“何事?”

陸雙雙從袖中取出一個盒子,她的聲音一個子比一個子輕,“我知道今日是萱萱的生辰。”

看著她,陸凝婉心情複雜。

陸雙雙是爹爹醉酒後跟丫鬟的結果,所以陸雙雙自小在府中受盡白眼,可她一直護著陸雙雙。

可後來陸雙雙背叛了她。

不過不重要了,顧江流現在對她而言就是糞坑的石頭,誰愛要誰要。

“放下吧。”陸凝婉道。

陸雙雙受寵若驚,她將禮盒放到桌上,福福身便走了。

她像是得到了嘉獎,嘴角含笑。

大姐是不是原諒她了?

人走後,海棠奉上熱茶時,“夫人,聽聞這幾日侯爺總去護國寺,跟趙可兒在禪房待好幾個時辰才出來……”

陸凝婉不禁蹙眉。

真是噁心!

居然在佛門清淨之地幹這種齷齪事!

正想著,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顧江流含笑進了寢房,“婉婉。”

陸凝婉的眼中劃過厭惡,“侯爺怎麼來了?聽聞幼魚懷孕了,你應該去關心一下幼魚。”

“婉婉,我跟幼魚只是意外,我心裡只有你。”他自以為深情地凝視著她。

【嘔!壞爹爹又來膈應人了!】

【為什麼壞爹爹上劍不練,練下賤?】

【你快滾,別逼萱萱在這麼美好的日子劈你!】

顧萱萱坐在軟榻上,她嫌棄地背過身,不想看見顧江流。

陸凝婉瞥了他一眼,神情夾雜著嘲意。

可顧江流看不出來,他只以為陸凝婉在故作清高。

“婉婉,我還是想說過繼顧耀祖的事情。我發誓,就算有了耀祖,我也不會冷落了咱們的孩子!我疼愛三個孩子,一定比耀祖多!耀祖是外人,他比不上咱們的親生孩子!”顧江流雙眼堅定,信誓旦旦。

這幾日,趙可兒纏他纏得緊,逼他辦妥顧耀祖的事。

簡直跟吸人精氣的妖精似的,他也沒辦法。

要不是陸凝婉知道了顧江流的腌臢,她一定會相信。

“呵呵……”陸凝婉嗤笑出聲。

顧江流以為有戲,雙眸像被點燃,“婉婉……”

“侯爺,既然你說你在乎三個孩子,那你說說今天是什麼日子?”陸凝婉雙眼含笑,循循善誘般地發問。

顧江流躊躇起來,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今日並不是什麼大日子。

“呃……”

陸凝婉冷下臉,“一年前的今日,我生下了萱萱!今日是萱萱的週歲!嫡女的週歲,旁人會怎麼過?會大擺宴席,宴請賓客、抓周、算命,可我們萱萱什麼都沒有!”

“不……”她沒說一句,顧江流的臉就蒼白一分。

他今日都去做什麼了?

趙可兒說顧錦魚生病了,他就去看了,結果趙可兒就把他騙到了床上……

“我們的萱萱什麼都沒有!爹不在乎,祖母也不在乎……”陸凝婉的話字字句句都在扎他的心。

顧江流像是被打了兩巴掌,臉火辣辣的疼,他誠懇地說:“還可以補辦,婉婉,還可以補辦……”

陸凝婉平靜的笑著,“顧侯爺的意思是現在宴請客人來嗎?天都快黑了,算了吧,反正一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你就騙騙萱萱吧。”

她的話像一把刀,在顧江流心上攪來攪去。

他突然覺得抬不起頭面對陸凝婉,他堂堂忠義侯,居然淪落到欺騙幼女的地步。

“婉婉,你說這些,就是在故意氣我。”他的愧疚化為了惱羞成怒。

陸凝婉卻雲淡風輕,“本來我是不準備說的,可侯爺在萱萱生辰之日提過繼之事。”

“……”顧江流語塞。

報復的快感,在陸凝婉心頭蔓延,“侯爺,過繼的事……”

“不、不過繼了……”顧江流如同驚弓之鳥,生怕她再說話剜他的心,踐踏他的尊嚴,他慌亂地奪門而出。

陸凝婉眯著眼,臉上透著寒氣。

這點埋汰、挖苦就受不住了?

真是窩囊廢!

顧萱萱長舒了口氣。

【渣爹終於走了!】

【萱萱差點就找雷公劈他了呢。】

陸凝婉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

就在這時,御前太監來了,“陸氏,皇上讓奴才偷偷接萱萱小姐入宮呢。”

“何事?”陸凝婉蹙眉。

“皇上要給萱萱小姐過生辰。”

霎時,陸凝婉的眼圈紅了。

而顧萱萱也瞪圓了雙眼。

【咦?皇上居然知道萱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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