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命運的籌碼
想到這些,希德爾也是唏噓不已。
內心深處對約克遜充滿了同情。
人是環境的產物。
這句話在約克遜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就連希德爾與阿麗婭皆是如此。
希德爾家族雖然破落,但好在其家庭氛圍還不錯。
父親母親對他也是疼愛有加。
將自已捨不得吃的用得最好的,都留給了希德爾。
這就讓希德爾內心充滿了感激之心,也很容易得到滿足。
在身為貴族父親的教導下,也培養成希德爾人生價值觀。
而阿麗婭家族則與之相反。
她的父親是一個重男輕女之人,而且她還有一個妹妹。
在母親生出她後,父親見是個女孩,加上母親侍女身份。
父親可謂天天打罵母女二人。
也因此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一發酒瘋就對母女倆一頓毒打。
以為第二胎是男孩,結果還是個女孩。
父親更加無能狂怒,天天對母女三一頓毒打。
母親也是對丈夫失望至極。
但為了兩個孩子,最終選擇了忍氣吞聲。
獨自一人忍受著丈夫給她帶來的創傷。
有時候,阿麗婭想不通母親為何不帶著兩姐妹遠走高飛。
但顯然母親有著自已的打算。
她是侍女出身,見過太多貴族老爺。
也見過不少貴族之間齷齪的事。
為了不讓兩個孩子走上自已的舊路。
也為了兩個孩子能擁有顯赫的身份。
選擇了獨自一人默默承受著丈夫的摧殘。
這些想法,她並沒有告訴兩個孩子。
硬是獨自將兩個孩子拉扯大。
就這樣,在母親保護下。
這才讓她與妹妹有了個殘缺的童年。
好在阿麗婭算是爭氣,這讓她的母親感到欣慰。
因為父親重男輕女的緣故,讓阿麗婭從小就養成了不服輸的性格。
什麼事都做到極致,而且要盡善盡美有始有終。
她要向父親證明男孩能做的她也能做。
而且做得比男孩更好。
就是這種不服輸的性格下。
才讓阿麗婭當上了皇宮裡的使臣。
因為她使臣的身份,才讓父親有所收斂。
也讓父親對阿麗婭刮目相看。
這些年下來,父親也改變了很多。
也重視起了家庭,停止了對母親的摧殘。
但母親多年的陰影,非一朝一夕所能彌補。
寒冰三尺非一日寒。
雖然父親改變很多,但依舊改變不了,多年以來養成的酗酒惡習。
只不過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是拿著母親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出去酗酒。
現在是自已在家釀酒,自已在家裡喝悶酒。
喝醉了就跑到床上呼呼大睡。
不得不說酒鬼的手藝就是好,多年養成的天賦。
讓他釀出來的酒十里飄香。
也慢慢在王都出了名。
在母親協助下,酒也是越賣越好,生意越來越火。
這讓阿麗婭的家庭也漸漸有了起色。
可以說是阿麗婭一人改變了家族的命運。
從希德爾、阿麗婭、約克遜三人的命運就能看出。
人終其一生也無法脫離環境的影響。
但這何嘗不是上天賜給人類最寶貴的財富了。
有的人不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有的人卻正在經歷人生最悲涼時刻。
有的人在對命運頑強對抗,也有人卻沉浮於命運的安排。
命運的每一次安排,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當你拿不出對應的籌碼,那便是噩夢的開始。
既刻骨銘心,又無法釋懷,終其一生就纏著你。
當父母英年早逝時,求神拜佛又無力的你。
當孩子躺在病床上,你苦苦哀求那卑微的模樣。
當愛人離去時,你痛哭流涕的狼狽。
當戰爭真要來臨時,悔恨不已的你。
是否後悔曾經無知的自已。
那一個個影響著你一生的事件。
那時候的你是否有能力承擔了。
你狼狽的模樣。
只會讓命運覺得好笑,而非同情。
唾手可得的幸福視若無睹。
而來之不易的幸福卻視若珍寶。
.......
第二天。
在約克遜家休息一夜的希德爾。
精神抖擻地開啟了房門。
就見到約克遜在侍女的服侍下,吃著早餐。
每個醉酒後的人,經過酒精徹底消化,往往起得比別人更早。
見到希德爾,約克遜熱情地向他打著招呼。
“喲!希德爾 ,你起得夠早啊,來來來,請上坐!”
約克遜小腿把身邊的椅子扒開,示意希德爾入座。
嘴上也沒閒下來,邊吃早餐邊向希德爾招呼道。
同時示意侍女給希德爾拿套餐具。
希德爾也沒客氣,拉開半開的椅子,坐在約克遜身邊。
接過侍女遞來的餐具,向侍女道了聲謝,便同約克遜交流了。
吃著碗裡的早餐,希德爾向約克說道:
“你也不錯啊,一大早就起來了,喝了不少酒,第二天精神依舊充沛,不錯不錯。”
希德爾打趣說著,嘴裡也沒停。
“這有什麼,想當年老子可是獨戰四大金剛,那可是昏天暗地,血流成河,你來我往.....。”
巴拉巴拉,約克遜又開始吹起了牛。
吹噓這當年自已是何等雄心壯志。
“行了,別吹牛了,都聽你說了幾十遍,早就厭煩了。”
“對於凱特琳交給你的事,你打算怎麼安排的。”
希德爾打斷了約克遜吹噓,問起了約克遜如何安排。
如果任由他再繼續吹噓下去,那上午就別想再做其他的事了。
希德爾可沒忘記凱特琳交給他的任務。
昨天找約克遜,就是為了讓他儘快完成任務。
他知道凱特琳對約克遜應該還有其他安排。
至於什麼安排他就不清楚了。
約克遜聽到希德爾的話,頓時沒了繼續吹牛的興趣。
他也很苦惱怎麼去完成凱特琳的任務。
在離開皇宮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完成凱特琳的任務。
就以他那點能力,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希德爾在暗中觀察約克遜神色,見到他那苦惱的神情。
心中頓時瞭然,看來沒有他暗中推波助瀾,肯定是無法完成任務。
“行啦,看你那苦大仇深的模樣,估計你心裡也沒什麼計劃。”
“我這有一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望著希德爾胸有成竹的樣子,約克遜頓時來了興趣。
連忙放下手中的勺子,湊上前一臉討好地問道。
“你看,憑咱倆多年的關係,也只有你關心我,來說說看。”
說完,約克遜雙手不由自主地又搓揉起來。
看著約克遜突然湊上前的那醜陋的面孔。
希德爾不由得把頭往後仰。
對於約克遜的做派,他早已習以為常。
只不過手上沒有停,捏著拇指與中指食指,作數錢狀。
約克遜見狀,內心暗罵道。
“這該死的葛朗臺,真希望哪天用錢砸死你這個雜碎。”
雖然心裡想著,但還是從懷裡掏出50枚金幣。
交到希德爾手中,一臉不捨的樣子,鬆不開手。
這些年,希德爾從他這裡撈了不少好處。
當然也沒少給約克遜出謀劃策。
希德爾一把奪過約克遜手中的錢袋,掂了掂。
滿意地點點頭,以他與約克遜之間的“友誼”。
雖然錢沒有多少,但蒼蠅小也是肉。
生意嘛要細水長流。
而且他也確實真心實意地在為約克遜出謀劃策。
這點約克遜還是比較認同。
在他的朋友圈裡,也就希德爾腦子靈活。
約克遜一有什麼麻煩事,就找希德爾商討。
讓其出謀劃策,只不過每次都讓他肉疼不已。
見希德爾收了錢,約克遜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向希德爾詢問道:
“錢你也收了,該告訴我是什麼辦法了吧!”
這兩天約克遜可謂抓破了腦袋。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完成凱特琳交給他的任務。
“以你的地位與名聲,肯定是無法接近普羅科!”
約克遜點頭贊同,關於這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
“凱特琳皇后肯定知道你無法完成,卻依舊選擇你來做這件事。”
“那說明這個證據對她來說無關緊要,這只是藉機考驗你。”
“所以你也不要太過當真,當然也不能啥都不做。”
越聽約克遜越覺得希德爾說得對。
自已啥貨色自已可是一清二楚。
連自已都清楚,他可不相信凱特琳不清楚。
見約克遜上套,希德爾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這是他昨夜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對策。
至於他跟凱特琳演雙簧這件事,可不會跟約克遜說。
約克遜見希德爾不再說話。
將椅子用屁股向前挪了一下,翹起了一角,急切地追問:
“那下一步要怎麼做?”
希德爾優雅吃了一口早餐,擦了擦嘴。
見約克遜那焦急的模樣,也沒心思再去戲弄他。便繼續剛剛說的話。
“既然真的證據弄不到,那你可以弄一個假的證據交給凱特琳皇后應付了事。”
“要知道凱特琳皇后對你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費心費力地去弄了。”
“你說是不?這樣一來不就一舉兩得嘛!當然你弄的證據也不能太假,最好是半真半假。”
約克遜越聽越覺得希德爾說得對,眼神越來越神氣起來。
想通後,激動的他雙手用力拍了一下的大腿。
可不是嘛!自已啥貨色還需要別人說。
在整個王都裡,誰人不知道自已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街溜子。
凱特琳怎麼可能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自已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
“所以說嘛,只要看穿了凱特琳皇后的用意,這件事就變簡單多了。你說是不!”
“嗯!是的,這樣一來就簡單太多了!”
約克遜用力點了下頭,對希德爾說的話表示贊同。
“不過嘛!為了能讓你儘快完成任務,我這有份資料可以促成你......!”
希德爾沒有說話,只是向約克遜搓著手指。
約克遜見狀,又從懷裡掏出二十枚金幣遞到了希德爾手上。
這次他倒是痛快得很,畢竟解決了心頭一大難題,
也讓他心情舒爽起來,變得沒那麼吝嗇了。
接過錢的希德爾也沒看金幣,在收好金幣後。
就從懷裡掏出一份資料交給了約克遜。
看著資料上的資訊,約克遜越看越是驚喜。
恨不得現在就去處理凱特琳交給他的任務。
希德爾喝著侍女剛剛送來的茶水,仔細觀察著約克遜一舉一動。
他可沒忘記約克遜還有十萬金幣,躺在銀鋪裡吃利息。
每個月還能領取八十金幣了,自已跟約克遜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不過他對約克遜那十萬沒什麼想法,知道那是約克遜的老婆本。
而且憑藉這麼多年的友情,希德爾也不會真對約克遜下狠手宰上一刀。
最多也就是宰點錢鋪貼家用。
正因如此,約克遜也一直找希德爾為自已出謀劃策。
雖然肉疼,但還不至於讓他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再說約克遜伯爵的身份擺在那裡。
讓其他人不敢對約克遜有什麼貪婪之心。
見約克遜要起身去完成凱特琳的任務。
希德爾一把拉住了他,開口道:
“先別急,你要是這樣去向凱特琳皇后交差,她肯定知道你在弄虛作假。”
“你要這樣做,現將我給你的資料整理一遍,有用的炒出來,沒用的全部丟掉。”
“然後在你自已寫的資料裡面,隨便新增幾句自已的話,讓資料看起來經得起推敲。”
“這樣才能讓半真半假矇混過關,而且你現在還不能馬上交上去。”
“還要等幾天,這樣才能讓凱特琳皇后覺得你確實花了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懂不。”
希德爾穩住約克遜後,耐心地向他解釋。
“恩!你說得確實對,這樣一來就能讓這份證據合理化了。”
聽完希德爾的話,約克遜點頭稱讚。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腦子轉得快。
還特他媽玩的花,一套接一套。
連約克遜都不由得佩服起希德爾,能想得這麼縝密與周到。
見希德爾都這麼說了,見時間很早。
便拉著希德爾出去當街遛子去了。
狗還是改不了吃屎。
見到美女,約克遜便向其吹起了口哨。
一邊吹口哨,一邊跟身邊的希德爾討論起美女。
一會說這個美女屁股大,是生孩子的料。
一會說那個美女胸部大,是喂孩子的料。
說到興奮處,雙眼色眯眯,還上下用手指比劃著。
雙手還在虛空中捏了幾下。
希德爾見狀,也是汗顏不已,默默與約克遜拉開了身位。
曾經,希德爾對約克遜這種行為也提過幾句。
但約克遜不以為意,用他的話來說。
人生在世須盡歡,某等~等~等.....。
後面一句,約克遜說不上來,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見到約克遜無恥的模樣,希德爾也是無可奈何。
人要是飄了,很容易巴子。
這不,還沒逛一個小時的街。
約克遜老毛病又開始發作了。
這下子,惹得對面老管家上來就是一頓毒打。
四五個人圍著約克遜拳打腳踢。
約克遜也算有豐富的經驗了。
抱著頭將身體縮成一團,趴在地上,任由四五個人圍毆。
希德爾默契拉開距離,站在一旁,望著天吹著口哨~加油。
不是他不想幫忙,只怪約克遜咎由自取。
如果是無緣無故被別人圍毆。
希德爾還是會上去幫忙。
畢竟他使臣身份擺在那裡。
多少還是會給他一個面子。
撂下幾句狠話便轉身離開了。
但是這次約克遜踢到鐵板了。
就連希德爾使臣的身份也不好用。
希德爾不斷在內心咒罵約克遜。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不看看對面是誰,那可是戴安娜侯爵。
這位可是等了威廉親王十多年的女人。
整個王都知道她對威廉親王有意思。
如果說凱特琳是威廉國王君王。
那戴安娜侯爵可是金融之王。
在整個威廉王國中,就屬於她的財產最多,沒有之一。
可以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約克遜這頓毒打也不冤。
不管從財富和身份上,都全力碾壓約克遜。
就連希德爾見了都得客客氣氣。
“好了,這次就這麼算了,還有其他事等著處理。”
一道冷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制止住了私人護衛兵的圍毆行為。
被制止住的護衛兵隊長,停下了手上的拳腳。
在臨走前,向躺在地上的約克遜吐了一口口水,放下狠話。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不是任何人你都能得罪得起的,下次別再讓我碰到你,不然打爛你的狗嘴。”
說完,隊長帶領四名手下往回走,邊走邊罵罵咧咧。
只見一名身穿紅色宮廷禮服。
身材高挑,容貌美豔動人的女人。
優雅地舉著禮傘,帶領著老管家與五名私人護衛兵緩緩離開。
雖然還在冬天。
但是今天太陽狠辣。
所以有不少貴族女子舉著禮傘出行。
約克遜手臂縫裡見到眾人離開。
滿血復活一下子跳了起來。
“來啊!來打死我啊!有本事打死我啊!狗孃養的,別讓老子找機會把你按在床上瘋狂輸出。”
約克遜在利用他伯爵的身份,篤定了他們不敢下死手,這才敢狐假虎威。
希德爾見狀,急忙上前捂住約克遜的臭嘴。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不想死就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聽到沒有。”
被捂住嘴巴的約克遜,支支吾吾起來。
看到希德爾嚴肅的表情,約克遜也是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吱聲。
見約克遜乖乖地閉上了臭嘴,希德爾也是放下了手。
“你也不看下對面是誰,就老子都不敢得罪,你又算個老幾。”
見希德爾鄭重其事的樣子,約克遜也知道這次是真的踢到了鐵板。
內心也有些害怕,還好對面只是揍了他一頓。
後怕的約克遜有些慼慼然,小心翼翼地問著希德爾。
“應該沒這麼嚴重吧!我也就吹個口哨而已,不至於針對我下殺手吧!”
“怎麼你終於知道怕了,剛剛那股痞性去哪裡了,只要她願意,有大把的人會來暗殺你。看你下次還敢敢隨便對別人吹口哨。”
聽到那煞有介事的話,約克遜憂心忡忡地問著希德爾。
“她不會真找人把我給殺了吧!”
看著約克遜那膽小的樣子,希德爾也有些無奈。
“這點事,還不至於讓戴安娜侯爵對你下殺手,不過以後你注意點就是。”
約克遜也是後悔不已,看來臭毛病是要改一改了。
從此王都,便多了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只看不說。
讓別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得匆匆離開。
不過,約克遜藉此也算認識到了戴安娜侯爵。
命運誰也說不清楚,要是沒約克遜出現。
戴安娜不知道等威廉親王到何年何月了。
不過事後,戴安娜給了約克遜三十萬金幣作為封口費。
這叫什麼,這叫痛並快樂著把錢掙了。
也算為這頓毒打,出了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