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希德爾也是唏噓不已。

內心深處對約克遜充滿了同情。

人是環境的產物。

這句話在約克遜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就連希德爾與阿麗婭皆是如此。

希德爾家族雖然破落,但好在其家庭氛圍還不錯。

父親母親對他也是疼愛有加。

將自已捨不得吃的用得最好的,都留給了希德爾。

這就讓希德爾內心充滿了感激之心,也很容易得到滿足。

在身為貴族父親的教導下,也培養成希德爾人生價值觀。

而阿麗婭家族則與之相反。

她的父親是一個重男輕女之人,而且她還有一個妹妹。

在母親生出她後,父親見是個女孩,加上母親侍女身份。

父親可謂天天打罵母女二人。

也因此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一發酒瘋就對母女倆一頓毒打。

以為第二胎是男孩,結果還是個女孩。

父親更加無能狂怒,天天對母女三一頓毒打。

母親也是對丈夫失望至極。

但為了兩個孩子,最終選擇了忍氣吞聲。

獨自一人忍受著丈夫給她帶來的創傷。

有時候,阿麗婭想不通母親為何不帶著兩姐妹遠走高飛。

但顯然母親有著自已的打算。

她是侍女出身,見過太多貴族老爺。

也見過不少貴族之間齷齪的事。

為了不讓兩個孩子走上自已的舊路。

也為了兩個孩子能擁有顯赫的身份。

選擇了獨自一人默默承受著丈夫的摧殘。

這些想法,她並沒有告訴兩個孩子。

硬是獨自將兩個孩子拉扯大。

就這樣,在母親保護下。

這才讓她與妹妹有了個殘缺的童年。

好在阿麗婭算是爭氣,這讓她的母親感到欣慰。

因為父親重男輕女的緣故,讓阿麗婭從小就養成了不服輸的性格。

什麼事都做到極致,而且要盡善盡美有始有終。

她要向父親證明男孩能做的她也能做。

而且做得比男孩更好。

就是這種不服輸的性格下。

才讓阿麗婭當上了皇宮裡的使臣。

因為她使臣的身份,才讓父親有所收斂。

也讓父親對阿麗婭刮目相看。

這些年下來,父親也改變了很多。

也重視起了家庭,停止了對母親的摧殘。

但母親多年的陰影,非一朝一夕所能彌補。

寒冰三尺非一日寒。

雖然父親改變很多,但依舊改變不了,多年以來養成的酗酒惡習。

只不過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是拿著母親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出去酗酒。

現在是自已在家釀酒,自已在家裡喝悶酒。

喝醉了就跑到床上呼呼大睡。

不得不說酒鬼的手藝就是好,多年養成的天賦。

讓他釀出來的酒十里飄香。

也慢慢在王都出了名。

在母親協助下,酒也是越賣越好,生意越來越火。

這讓阿麗婭的家庭也漸漸有了起色。

可以說是阿麗婭一人改變了家族的命運。

從希德爾、阿麗婭、約克遜三人的命運就能看出。

人終其一生也無法脫離環境的影響。

但這何嘗不是上天賜給人類最寶貴的財富了。

有的人不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有的人卻正在經歷人生最悲涼時刻。

有的人在對命運頑強對抗,也有人卻沉浮於命運的安排。

命運的每一次安排,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當你拿不出對應的籌碼,那便是噩夢的開始。

既刻骨銘心,又無法釋懷,終其一生就纏著你。

當父母英年早逝時,求神拜佛又無力的你。

當孩子躺在病床上,你苦苦哀求那卑微的模樣。

當愛人離去時,你痛哭流涕的狼狽。

當戰爭真要來臨時,悔恨不已的你。

是否後悔曾經無知的自已。

那一個個影響著你一生的事件。

那時候的你是否有能力承擔了。

你狼狽的模樣。

只會讓命運覺得好笑,而非同情。

唾手可得的幸福視若無睹。

而來之不易的幸福卻視若珍寶。

.......

第二天。

在約克遜家休息一夜的希德爾。

精神抖擻地開啟了房門。

就見到約克遜在侍女的服侍下,吃著早餐。

每個醉酒後的人,經過酒精徹底消化,往往起得比別人更早。

見到希德爾,約克遜熱情地向他打著招呼。

“喲!希德爾 ,你起得夠早啊,來來來,請上坐!”

約克遜小腿把身邊的椅子扒開,示意希德爾入座。

嘴上也沒閒下來,邊吃早餐邊向希德爾招呼道。

同時示意侍女給希德爾拿套餐具。

希德爾也沒客氣,拉開半開的椅子,坐在約克遜身邊。

接過侍女遞來的餐具,向侍女道了聲謝,便同約克遜交流了。

吃著碗裡的早餐,希德爾向約克說道:

“你也不錯啊,一大早就起來了,喝了不少酒,第二天精神依舊充沛,不錯不錯。”

希德爾打趣說著,嘴裡也沒停。

“這有什麼,想當年老子可是獨戰四大金剛,那可是昏天暗地,血流成河,你來我往.....。”

巴拉巴拉,約克遜又開始吹起了牛。

吹噓這當年自已是何等雄心壯志。

“行了,別吹牛了,都聽你說了幾十遍,早就厭煩了。”

“對於凱特琳交給你的事,你打算怎麼安排的。”

希德爾打斷了約克遜吹噓,問起了約克遜如何安排。

如果任由他再繼續吹噓下去,那上午就別想再做其他的事了。

希德爾可沒忘記凱特琳交給他的任務。

昨天找約克遜,就是為了讓他儘快完成任務。

他知道凱特琳對約克遜應該還有其他安排。

至於什麼安排他就不清楚了。

約克遜聽到希德爾的話,頓時沒了繼續吹牛的興趣。

他也很苦惱怎麼去完成凱特琳的任務。

在離開皇宮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完成凱特琳的任務。

就以他那點能力,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希德爾在暗中觀察約克遜神色,見到他那苦惱的神情。

心中頓時瞭然,看來沒有他暗中推波助瀾,肯定是無法完成任務。

“行啦,看你那苦大仇深的模樣,估計你心裡也沒什麼計劃。”

“我這有一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望著希德爾胸有成竹的樣子,約克遜頓時來了興趣。

連忙放下手中的勺子,湊上前一臉討好地問道。

“你看,憑咱倆多年的關係,也只有你關心我,來說說看。”

說完,約克遜雙手不由自主地又搓揉起來。

看著約克遜突然湊上前的那醜陋的面孔。

希德爾不由得把頭往後仰。

對於約克遜的做派,他早已習以為常。

只不過手上沒有停,捏著拇指與中指食指,作數錢狀。

約克遜見狀,內心暗罵道。

“這該死的葛朗臺,真希望哪天用錢砸死你這個雜碎。”

雖然心裡想著,但還是從懷裡掏出50枚金幣。

交到希德爾手中,一臉不捨的樣子,鬆不開手。

這些年,希德爾從他這裡撈了不少好處。

當然也沒少給約克遜出謀劃策。

希德爾一把奪過約克遜手中的錢袋,掂了掂。

滿意地點點頭,以他與約克遜之間的“友誼”。

雖然錢沒有多少,但蒼蠅小也是肉。

生意嘛要細水長流。

而且他也確實真心實意地在為約克遜出謀劃策。

這點約克遜還是比較認同。

在他的朋友圈裡,也就希德爾腦子靈活。

約克遜一有什麼麻煩事,就找希德爾商討。

讓其出謀劃策,只不過每次都讓他肉疼不已。

見希德爾收了錢,約克遜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向希德爾詢問道:

“錢你也收了,該告訴我是什麼辦法了吧!”

這兩天約克遜可謂抓破了腦袋。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完成凱特琳交給他的任務。

“以你的地位與名聲,肯定是無法接近普羅科!”

約克遜點頭贊同,關於這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

“凱特琳皇后肯定知道你無法完成,卻依舊選擇你來做這件事。”

“那說明這個證據對她來說無關緊要,這只是藉機考驗你。”

“所以你也不要太過當真,當然也不能啥都不做。”

越聽約克遜越覺得希德爾說得對。

自已啥貨色自已可是一清二楚。

連自已都清楚,他可不相信凱特琳不清楚。

見約克遜上套,希德爾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這是他昨夜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對策。

至於他跟凱特琳演雙簧這件事,可不會跟約克遜說。

約克遜見希德爾不再說話。

將椅子用屁股向前挪了一下,翹起了一角,急切地追問:

“那下一步要怎麼做?”

希德爾優雅吃了一口早餐,擦了擦嘴。

見約克遜那焦急的模樣,也沒心思再去戲弄他。便繼續剛剛說的話。

“既然真的證據弄不到,那你可以弄一個假的證據交給凱特琳皇后應付了事。”

“要知道凱特琳皇后對你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費心費力地去弄了。”

“你說是不?這樣一來不就一舉兩得嘛!當然你弄的證據也不能太假,最好是半真半假。”

約克遜越聽越覺得希德爾說得對,眼神越來越神氣起來。

想通後,激動的他雙手用力拍了一下的大腿。

可不是嘛!自已啥貨色還需要別人說。

在整個王都裡,誰人不知道自已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街溜子。

凱特琳怎麼可能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自已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

“所以說嘛,只要看穿了凱特琳皇后的用意,這件事就變簡單多了。你說是不!”

“嗯!是的,這樣一來就簡單太多了!”

約克遜用力點了下頭,對希德爾說的話表示贊同。

“不過嘛!為了能讓你儘快完成任務,我這有份資料可以促成你......!”

希德爾沒有說話,只是向約克遜搓著手指。

約克遜見狀,又從懷裡掏出二十枚金幣遞到了希德爾手上。

這次他倒是痛快得很,畢竟解決了心頭一大難題,

也讓他心情舒爽起來,變得沒那麼吝嗇了。

接過錢的希德爾也沒看金幣,在收好金幣後。

就從懷裡掏出一份資料交給了約克遜。

看著資料上的資訊,約克遜越看越是驚喜。

恨不得現在就去處理凱特琳交給他的任務。

希德爾喝著侍女剛剛送來的茶水,仔細觀察著約克遜一舉一動。

他可沒忘記約克遜還有十萬金幣,躺在銀鋪裡吃利息。

每個月還能領取八十金幣了,自已跟約克遜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不過他對約克遜那十萬沒什麼想法,知道那是約克遜的老婆本。

而且憑藉這麼多年的友情,希德爾也不會真對約克遜下狠手宰上一刀。

最多也就是宰點錢鋪貼家用。

正因如此,約克遜也一直找希德爾為自已出謀劃策。

雖然肉疼,但還不至於讓他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再說約克遜伯爵的身份擺在那裡。

讓其他人不敢對約克遜有什麼貪婪之心。

見約克遜要起身去完成凱特琳的任務。

希德爾一把拉住了他,開口道:

“先別急,你要是這樣去向凱特琳皇后交差,她肯定知道你在弄虛作假。”

“你要這樣做,現將我給你的資料整理一遍,有用的炒出來,沒用的全部丟掉。”

“然後在你自已寫的資料裡面,隨便新增幾句自已的話,讓資料看起來經得起推敲。”

“這樣才能讓半真半假矇混過關,而且你現在還不能馬上交上去。”

“還要等幾天,這樣才能讓凱特琳皇后覺得你確實花了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懂不。”

希德爾穩住約克遜後,耐心地向他解釋。

“恩!你說得確實對,這樣一來就能讓這份證據合理化了。”

聽完希德爾的話,約克遜點頭稱讚。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腦子轉得快。

還特他媽玩的花,一套接一套。

連約克遜都不由得佩服起希德爾,能想得這麼縝密與周到。

見希德爾都這麼說了,見時間很早。

便拉著希德爾出去當街遛子去了。

狗還是改不了吃屎。

見到美女,約克遜便向其吹起了口哨。

一邊吹口哨,一邊跟身邊的希德爾討論起美女。

一會說這個美女屁股大,是生孩子的料。

一會說那個美女胸部大,是喂孩子的料。

說到興奮處,雙眼色眯眯,還上下用手指比劃著。

雙手還在虛空中捏了幾下。

希德爾見狀,也是汗顏不已,默默與約克遜拉開了身位。

曾經,希德爾對約克遜這種行為也提過幾句。

但約克遜不以為意,用他的話來說。

人生在世須盡歡,某等~等~等.....。

後面一句,約克遜說不上來,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見到約克遜無恥的模樣,希德爾也是無可奈何。

人要是飄了,很容易巴子。

這不,還沒逛一個小時的街。

約克遜老毛病又開始發作了。

這下子,惹得對面老管家上來就是一頓毒打。

四五個人圍著約克遜拳打腳踢。

約克遜也算有豐富的經驗了。

抱著頭將身體縮成一團,趴在地上,任由四五個人圍毆。

希德爾默契拉開距離,站在一旁,望著天吹著口哨~加油。

不是他不想幫忙,只怪約克遜咎由自取。

如果是無緣無故被別人圍毆。

希德爾還是會上去幫忙。

畢竟他使臣身份擺在那裡。

多少還是會給他一個面子。

撂下幾句狠話便轉身離開了。

但是這次約克遜踢到鐵板了。

就連希德爾使臣的身份也不好用。

希德爾不斷在內心咒罵約克遜。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不看看對面是誰,那可是戴安娜侯爵。

這位可是等了威廉親王十多年的女人。

整個王都知道她對威廉親王有意思。

如果說凱特琳是威廉國王君王。

那戴安娜侯爵可是金融之王。

在整個威廉王國中,就屬於她的財產最多,沒有之一。

可以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約克遜這頓毒打也不冤。

不管從財富和身份上,都全力碾壓約克遜。

就連希德爾見了都得客客氣氣。

“好了,這次就這麼算了,還有其他事等著處理。”

一道冷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制止住了私人護衛兵的圍毆行為。

被制止住的護衛兵隊長,停下了手上的拳腳。

在臨走前,向躺在地上的約克遜吐了一口口水,放下狠話。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不是任何人你都能得罪得起的,下次別再讓我碰到你,不然打爛你的狗嘴。”

說完,隊長帶領四名手下往回走,邊走邊罵罵咧咧。

只見一名身穿紅色宮廷禮服。

身材高挑,容貌美豔動人的女人。

優雅地舉著禮傘,帶領著老管家與五名私人護衛兵緩緩離開。

雖然還在冬天。

但是今天太陽狠辣。

所以有不少貴族女子舉著禮傘出行。

約克遜手臂縫裡見到眾人離開。

滿血復活一下子跳了起來。

“來啊!來打死我啊!有本事打死我啊!狗孃養的,別讓老子找機會把你按在床上瘋狂輸出。”

約克遜在利用他伯爵的身份,篤定了他們不敢下死手,這才敢狐假虎威。

希德爾見狀,急忙上前捂住約克遜的臭嘴。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不想死就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聽到沒有。”

被捂住嘴巴的約克遜,支支吾吾起來。

看到希德爾嚴肅的表情,約克遜也是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吱聲。

見約克遜乖乖地閉上了臭嘴,希德爾也是放下了手。

“你也不看下對面是誰,就老子都不敢得罪,你又算個老幾。”

見希德爾鄭重其事的樣子,約克遜也知道這次是真的踢到了鐵板。

內心也有些害怕,還好對面只是揍了他一頓。

後怕的約克遜有些慼慼然,小心翼翼地問著希德爾。

“應該沒這麼嚴重吧!我也就吹個口哨而已,不至於針對我下殺手吧!”

“怎麼你終於知道怕了,剛剛那股痞性去哪裡了,只要她願意,有大把的人會來暗殺你。看你下次還敢敢隨便對別人吹口哨。”

聽到那煞有介事的話,約克遜憂心忡忡地問著希德爾。

“她不會真找人把我給殺了吧!”

看著約克遜那膽小的樣子,希德爾也有些無奈。

“這點事,還不至於讓戴安娜侯爵對你下殺手,不過以後你注意點就是。”

約克遜也是後悔不已,看來臭毛病是要改一改了。

從此王都,便多了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只看不說。

讓別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得匆匆離開。

不過,約克遜藉此也算認識到了戴安娜侯爵。

命運誰也說不清楚,要是沒約克遜出現。

戴安娜不知道等威廉親王到何年何月了。

不過事後,戴安娜給了約克遜三十萬金幣作為封口費。

這叫什麼,這叫痛並快樂著把錢掙了。

也算為這頓毒打,出了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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