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閉上眼睛,想起這一切的事情仍舊會忍不住顫抖和哭泣,她靠在意紓肩上,一邊落淚,一邊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

“……上午那陣,孫孝遠家的找了原先夫人屋裡的一個小丫頭,叫她騙我是大太太吩咐我過去的,我一聽就知道這是假話,就拿了個銀鐲子引著那丫頭說了真話。”

“其實,剛開始我也猶豫過,不知道該不該去,但是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問夫人,所以就跟她走到了芳華院,誰知道院子裡外都沒人,孫孝遠家的給我倒了杯水,緊接著我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的時候就在馬車的箱子裡,馬車停在一處,我聽見孫孝遠家的聲音,”說到這裡,翠屏氣得咬了咬唇,反覆幾次才把話說出口:“……她說:‘我就把人交給你們了,我們主子本意就是嚇唬嚇唬她,可不能真叫人受罪,但你也要把人調教好了才給我……’,那人就答應說:‘等回來,包您滿意’……”

翠屏說著就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後,意紓給她擦了擦眼淚,她才道:“當時我還以為她是要把我帶到莊子裡去,沒想到卻要把我賣到那腌臢地方……”

“幸好姑娘你託人將我救了出來,不然……”翠屏絕望地閉上眼睛,“不然我一定會死在那裡,絕不能拖累你和許家的名聲。”

意紓聽了只想嘆氣:“誰的名聲都沒有自已的性命重要,翠屏,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選擇保全自已。”

翠屏迷茫地搖了搖頭,說道:“可我……我這樣會敗壞小姐的名聲。”

“你錯了,”意紓十分認真地告訴她說:“只有活人才有發聲的機會,你活著,你還可以為自已辯解,你就這麼死了,才是百口莫辯。許秀盈大可以找個理由把自已摘出去,說她只是請你出門幫忙,孫孝遠家的也可以說是你舉止不端,所以招來災禍……”

翠屏聽了,又急又怒,不得已罵了一句:“她們放屁……”說完之後,她又訕訕地看著意紓,“小姐,我……我只是……”

“罵得好,”意紓見她這樣有了活力,跟剛才失魂落魄心灰意冷的人相比,有了人氣兒,心情才暢快起來:“她們這些人,確實是狗屁不通,所以你別怕,從今以後都不用怕,最壞的結果我們都見識過了,如今該做得便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小姐,”翠屏走到她身邊,輕聲問她:“你那時候,被夫人毀掉清白的時候,一定很難過吧!”

意紓看著她,想笑著跟她說沒事,卻始終笑不出來,只能嘆口氣,才說:“好過難過都可以從頭來過,總而言之,我絕對不會再走那條老路了。”

“可是……”翠屏猶豫地看著她問:“我們回去,要怎麼解釋呢?”

意紓解下她的披風,叫她繞了一圈給自已看看,除了下襬的裙子有些破損,頭髮有些亂外,倒也沒什麼發生。

倒是翠屏見她這樣,摸了摸自已的頭髮和耳墜,慌張道:“糟糕,我的銀簪子和翠玉耳環不見了,”她又捋了袖子,看著光禿禿的手腕說:“我的一對兒銀鐲子也不見了。”

意紓思索了一下,很是鎮定地問:“這些是你醒來之後被人拿走的嗎?”

翠屏著急忙慌的想了想,重重地甩了甩頭說:“不是,我醒來之後就一直被綁在一個房間裡,期間……除了有人說話外,沒人動我身上的東西。”

意紓冷笑一聲:“那必定是孫孝遠家的拿走的,如此一來,我們更師出有名。”

她說罷,拎起茶桌上的杯子,將茶水接連潑了幾杯在她的裙子上,“翠屏,你要記好了,今日是我們出門遊玩,不小心把茶水潑在了你的衣服上,別的事情就從現在開始說起。”

意紓慌慌張張的出門,身上也沒帶什麼錢,索性她就把手上的金鐲子和頭上的金簪子取下來,推開房門,外面自有服侍的媽媽立在離門不遠不近的地方,見她推門,便微笑著走進來恭恭敬敬地問:“不知道姑娘有何吩咐?”

意紓就說:“我的丫頭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身上,我們出門急,也沒帶什麼錢,請媽媽把這個當了,換些銀錢買條裙子來,無所謂款式,跟她身上梧枝綠的裙子同色即可。”

那媽媽接了首飾,又問:“我們的茶水點心都備好了,姑娘要不要嘗一嘗。”

意紓溫和有禮地笑說:“那就麻煩了。”

關了門,意紓轉身衝著翠屏拍拍手說:“看,問題解決了。”

可翠屏臉色卻有些不自在,意紓想了想說:“要是你實在是介意,把你這身行頭都換了,剪了燒了都行。”

“不是因為這個,”翠屏搖搖頭,才為難地看著她:“小姐潑在我身上的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

那肯定啊,鎮國公世子自然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見意紓一臉茫然的模樣,翠屏嘆口氣說:“這茶咱們家裡平日也喝,不過是宮中賞下來的小姐的份例,可到了外面,這可要100兩一斤。”

意紓大驚失色,忍不住喊了出來:“這麼貴的嗎?唉,早知道應該往你身上潑水的。”

翠屏被她逗笑,笑完後又擔憂道:“小姐從來都沒有出過門,這回是誰帶你來得?”

意紓不想她揪心自已去求了外男,含糊道:“是一個從邊關回來的將軍,你知道的,年前打了勝仗嘛!他恰好就在舅舅的書房,恰好又是父親的舊友,所以我就求他幫忙了。”

翠屏聽了反而很欣慰:“侯爺是個好人,為人仗義,在戰場上不僅殺敵無數,還救下不少同僚的性命,怪不得人家願意幫咱們呢!”

她說完憂心道:“可我看這地方定是京中有名的茶樓,咱們今日的花銷可不少,也不知道攢的那些銀子夠不夠……”

眼見著她又發起愁來,意紓的眼睛卻不自覺得落到了江之遙拉下的那個匕首上面。方才還不覺得有什麼,此刻給自已的家當算了筆賬,她再看只覺得好重的黃金,好大顆的寶石,好精緻的做工……這把匕首一定很貴。

翠屏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嚇一跳,驚訝道:“這也是那位將軍的嗎?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就丟在這裡了。”

“對啊!這麼貴重的東西,”意紓忍不住拿起來這把匕首,指尖細細撫過鑲滿寶石的刀鞘,心了感嘆道:這不是在考驗我的人品嗎?

有錢人這麼多,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

意紓正嘆氣,卻聽見門被叩響,這回敲門的是慶元,他身後跟著方才那位媽媽,走動之間,意紓才聞到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

他為人心細,發現意紓的反應後,站在門邊不肯往裡面走,只叫那媽媽說:“姑娘要換衣服,這裡不太方便,還請隨我去另一個地方。”

翠屏回頭看了看意紓,見她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才知道眼前的人可以信任,意紓也怕她有心理陰影,正想陪著她一起去的時候,慶元才開口說:“我有件事想請小姐幫個忙?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意紓有些無語,你都說了要幫忙,我難不成還能拒絕嗎?更何況,這不是你們家的地盤嗎?要不要拒絕她說了不算吧!

於是她微笑道:“先生請講,只要我幫得上忙的,我就一定會幫。”

慶元就為難地說:“我家世子不勝酒力,方才王家的小公爺,和蔣家少爺合力灌他酒,世子就有些醉了……”

意紓有些不解:“那……你送他回家,啊,你是不是沒有租馬車的錢,我這裡還有對耳環……”

慶元哭笑不得的解釋說:“小姐多慮了,不是銀錢的問題。世子爺的父親早早過世,母親身體不好,他是在老國公和祖母膝下長大的人,老國公對他管教甚嚴,從不叫他與外面這些人吃酒,所以……”

所以都當上大將軍了還得聽爺爺奶奶的話,是吧!

江之遙看著也不像這麼乖的人啊!

意紓瞭然,她又問:“我能為世子爺做些什麼呢?你總不是要我替他挨罰吧!”

慶元這才笑得有幾分真心:“小姐應當明白,咱們這樣的人家,雖然不比宮裡的皇子王孫,但是也多得是人盯著呢!出門在外,我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小姐了,所以想請小姐幫忙照看一下我們世子。”

“那沒問題,”意紓答應地很爽快:“這比替他捱打要簡單多了,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會照顧她的。”

慶元拱手謝道:“那就多謝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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