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蒙古人已經佔了神州,那自已的既定計劃也要調整,凌霄山--潭州--廣州的路線不能走了,那條路上到處都是韃子的兵馬,稍不留神就會身首異處,尤其在已與韃子結下樑子的情況下。如果記得沒錯的話,現在的安南正是陳氏當政,他們利用熱帶雨林的優勢,將忽必烈派遣的徵南兵馬牢牢的擋在安南以北區域。

因此,有必要認真的考慮另一條路線,經貴州或雲南入安南,但李薌泉素來不喜歡越南,這是個人取向的問題,決定了他不會留在越南。從安南輾轉坐船,北可去臺灣,韃子從未真正的統治過臺灣,如果近一點,甚至西沙群島中的永興島也是一個選擇,東可去呂宋,南當然是馬來半島至印尼群島一帶了,那裡的孤島很多,譬如納土納群島,當時基本沒人。

但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幫人,不然如果歷盡千辛萬苦到達了目標地,結果一上岸就被當地土著殺了,那豈不是送肉給人家吃。這一幫人最好各行各業的都要有,還要有一定士兵的保護,攜帶足夠多的糧食等物資。

嗯,因此,保命是當前的第一要務,而存錢聚點人這第二條也不能落下,想到這裡,以自已為中心的王散,其憨厚的形象頓時在他心目中瞬間高大起來:這人倒不算差,應該好好的用起來,這種利人利已的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

李薌泉在石頭寨只打住了不過區區兩天,就出了大事。

事情還得從前天說起,當晚快馬加鞭回石頭寨參加慶功宴的韓亮,回到梅洞寨後,於今日上午突發高燒,其實昨晚他就有些頭昏,也找到寨內的郎中看了,還吃了藥,但似乎無濟於事,到下午的時候,情況突轉直下,韓正將已經有些胡言亂語了。

此事非同小可,一則韓亮是長寧軍中的智將,乃易雲霄的臂膀,二則長寧軍新下梅洞寨,如果鎮守主將出現意外,那搞不好此寨會出現變故,三則這東面的攻略還要依靠韓亮維持。因此,無論公私,易雲霄都無法置身事外,他在準備返回凌霄城之際,又調轉馬頭,騎著李薌泉贈予的西域天方國大馬,直奔梅洞寨而去。

李薌泉也不想呆在這個寨內,唯一有點共同語言的李由回凌霄城去了,自已與易雲霄有些距離,根本談不上什麼話,那酋長老是避開自已,王散呢,動不動大人什麼的,聊上幾句後也沒了多少興致,更惱人的是,王散還透露那個陪睡的女都掌人藍梨是寨主的義妹,是寨主答謝救命之恩的好意。

因此,他更不想在這石頭寨待了,正好韓亮有事,他也找著了藉口,名正言順的要去看望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同胞--有過嗎?

管它呢,難道還有比這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李薌泉由一什長寧軍士護送,他有些得意,不是有人護送,而是這兩天總算學會了騎馬--當然壓根談不上熟練,只是會騎而已,也許是得益於這匹“四腳怪”接受了這個新主人的緣故,總之兩者之間的配合似乎漸入佳境。

沿途,有長寧軍的軍士、墾兵正源源不斷的往返梅洞寨與凌霄城之間,那日拿下梅洞寨後,寨內堆積如山足夠五千大軍另加雜役民夫耗用一月的糧草及不少的兵甲器杖皆落入長寧軍之手。

要知,梅洞寨原本就是大壩軍民府的七個屯糧點之一,更兼軍民府即將攻打凌霄城,所囤積的糧草更是不可計數,現在倒便宜了長寧軍,省一省,足夠易雲霄一年的耗用,看來他可以騰出部分墾兵用於戰事了。

再次踏足此寨城,比之前天,寨中有了些生氣。

這不光表現在寨中的人來人往上,並且很多店鋪都已經開門營業了,韓亮執行的與民休養生息的政令,他對部下約法三章,犯擾民者,輕則軍棍伺候,重則殺頭,寨內的漢人也接受了被長寧軍統治的事實,畢竟生活還是得繼續的,何況連劉整百戶也成了宋軍都頭了呢。

酒家館肆的夥計不時吆喝兩聲,什麼肥雞仔鴨、水煮草魚、春筍炒臘肉的,招攬食客上門,光是聽著這些菜名,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居然還有一家米粉店,那顏色偏黃的粉條差點把李薌泉的饞蟲都勾出來了,該店還有角兒,卻是餃子,只是他沒有從臨街的館子中見到辣椒,難道宋元期間沒有這貨?對於喜辣的李薌泉而言,如此便有些遺憾了。

默默的記下這粉店的位置,李薌泉一行繼續前行,不久便到了寨北的軍營。

在軍營靠街的一側的低矮而簡陋的土坯屋內,一臉灰暗的韓亮,身上蓋著幾床被子,但似乎他還有些畏冷,不住的打顫,嘴裡還在說出完全聽不懂的胡話。寨內的郎中有些手足無措的呆在一旁,就連長寧軍的隨軍大夫也緊蹙眉頭,或是搖頭或是深思,還不時嘆聲氣。

“前日韓將軍受了箭傷,那箭興許有毒,浸入了肌膚百髒,今日若是熬不住,只怕。。。。。。”隨軍大夫又是一嘆:“好一員猛將,真是可惜了,在下還曾受過韓將軍的衣食,老天爺啊,韓將軍是善人啊,您就高抬貴手吧。”

說到後面,那大夫忍不住淆然淚下,易雲霄一急,雙眼圓睜、一雙虎爪抓住大夫急切道:“李大夫,你定要救救韓正將,要何藥材,我即刻派人去尋。”

李大夫深知這位統制的稟性,如果自已再表示為難,那這位大人的下一個可能就是雷霆震怒,搞不好項上人頭不保,於是腳下一軟的大夫已經癱在地上、痛哭涕零:“大人,事至如今,小的已無半成把握,請饒恕小的,這實在是。。。。。。”

易雲霄原本正在發怒,見大夫如此形狀,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又俯身探視韓亮,並握著其手喃喃道:“文正(韓亮字),你我相識已逾十載,多少韃子都落在你的槍下,這一趟,你定要振作起來,趟過去才好!”

這時,一名軍士踏步而入,向易雲霄抱拳作禮:“稟統制大人,營門外有一自稱李薌泉的人請求探望韓正將。”

易雲霄原不想理會,這是自家的事,與他又何干,但又想到既然人家特使有此好意,也不好拂其臉面,便應了。

李薌泉被攔了半響,他本猶豫要不要進去,但好歹與韓亮有一面之緣,況且這位將軍還替自已在梅洞寨尋了一個住處,有這番情誼在,說什麼也要見上一面,這是人之常情,要不然,被人家說道起來,他可是無處辯解的。

步入營內,只見一眾長寧軍士臉色焦慮,那平日威風八面的堂堂統制易雲霄,此時也顯露些六神無主的神色,在那踱來踱去,口中只是不斷咒罵:“好個賊老天,莫要折了我的大將!”

此時,床上的韓亮,顯出一副灰敗的臉,李薌泉湊近一瞄,臂上的傷口已然化膿。他在軍校裡學過基本的護理知識,多少懂得一些,這明顯是感染細菌所致,而且還挺嚴重。古代沒有青黴素之類的抗菌藥物,戰場之上受傷的兵將,只要感染髮作,如果扛不住,大多就此喪命。

李薌泉這時記起自已的揹包裡有偵察兵必備的消炎藥,不知有沒有用,這時李薌泉的小心思也活絡起來了。看這統制的焦急程度,毫無疑問,此人是其左膀右臂,如果被自已撿個便宜,救回了他,搞不好能得到大筆報酬,或是助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哈哈,天助我也!

自覺想通了,李薌泉便咳咳兩聲以示存在,便自告奮勇的對易雲霄道:“統制大人,這等傷口如果自身防禦能力不夠,會引發全身細菌感染,繼而導致當前的狀況,我。。。。。。”

易雲霄頗有些不耐煩,甚麼防禦能力、細菌感染,他壓根就沒有聽懂,但他對李薌泉有些不耐煩:“特使,有何貴幹?”

統制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李薌泉一愕,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來幫你們的啊,然而面子上他卻只能表示出謙恭:“我在東婆羅國曾學過些處理傷口的知識,也隨身帶了藥品,能否讓我試上一試?”

他這一講,不光是易雲霄,就是其它原本自李薌泉進門後就未正眼看過他人,皆是滿臉驚訝,連這梅洞寨有名的大夫都已經求饒了,你還有這等本事?

易雲霄難免有些狐疑,但臉色明顯緩和了一些,畢竟一般人遇上這等事,只要腦袋沒有被驢踢過,是有多遠跑多遠的,誰還敢毛遂自薦,於是他耐著性子一問:“特使,你真有法子?此事不可兒戲!”

那李大夫更是求之不得,他本來正在絞盡腦汁的想盡一切辦法,就是如何躲過統制大人遷怒自已的這一劫,現在有人要強出頭,那如果出什麼事,這可跟自已可一點干係都沒有,他馬上一骨碌的爬起來接上話:“原來是特使大人,久聞東婆羅國醫術精湛,還請指點一二。”

李薌泉頓時一愕,他足看了這大夫半天:你聽說過東婆羅國,還什麼什麼醫術精湛?真是活見久!這等話都能大言不慚的說出來,還能做到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恭維,我真個TMD要佩服得撞牆了!

這時易雲霄已經伸出手一把叉開那大夫,對著李薌泉抱拳道:“李特使,請施以援手!”

“這個。。。。。。統制大人,說實話,我也不敢保證,只能試上一試!”李薌泉猶豫了一番,他可不能把話給說死了,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易雲霄明顯已經有了些急迫:“你有幾成把握?”

李薌泉反而轉入沉思,古人從未使用過青黴素,40萬單位的就已經不得了,哪像自已那個時代的人,幾乎從出生就開始使用,尤其某些個國家,哪怕是小小感冒,動輒就給你打點滴輸液,老百姓也習慣了,一個小傷口,不輸上幾瓶液,就心裡楞覺得這醫生醫術不咋的。

但那是後世,在這個世界,消炎藥壓根就沒出現過,用在韓亮身上應該會有點效果,於是李薌泉便道:“四成左右吧!”

“四成?!”一屋子的人驚呆了,那李大夫使盡了渾身解數,才把掉落的下巴塞到位。

李薌泉見狀,以為對方嫌四成太低,便為難的道:“嗯,頂多五成吧,但我還是沒有太大的信心,如果沒有成功,請不要責怪於我。”

易雲霄立即大手一揮:“兩成就要做,何況四、五成,特使,你儘可大膽去做,如果救回韓正將,有何需求儘可向本統制提出來。”

聽到這裡,吃了一顆定心丸的李薌泉也不再忌憚什麼,他叫王散將揹包提過來,又小心翼翼的從其中取出急救包,取出一包阿莫西林吩咐道:“準備一碗溫開水。”

溫開水好辦,馬上就有。那李大夫頃刻之間就屁顛屁顛的端來了,李薌泉倒了一半的藥粉溶在水裡,然後扶起韓亮的頭小心撬開其嘴,將這藥小心的灌了下去,那韓亮雖在昏迷中,但尚能配合,大半都嚥了下去。

忙完這一切, 李薌泉又道:“再幫我準備兩盆溫開水,一盆清洗雙手,一盆清洗傷口!”

李大夫幾乎成了跑腿的,等洗完手,李薌泉從急救包中取了一點醫用棉花,然後對那大夫道:“幫我對著傷口淋下去,慢一點。”

等到清理一遍後,不緊不慢其實頭上已經冒出細細汗珠的李薌泉又取出一小瓶的碘酒,用棉花蘸上些許,再在傷口上塗了塗,忙完這一切,他開啟一小包未曾開封的繃帶,將其臂膀包紮好。

忙完一切至此便大功告成,不知不覺已出了一身汗的李薌泉心裡祈禱,首先是韓亮不要對青黴素過敏,然後才是希望有所作用。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所有人都像在看外星人一般盯著自已,那大夫的眼裡也是一臉的疑惑,似乎在透露一種資訊: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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