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巨響沖壞了江釉白的聽力,但即便身側那突如其來的狂風將手中抱著的嬌嫩欲滴的藍色桔梗花的花瓣吹得四散飄落,即便是身後的海浪猛烈地擊打著沙灘,江釉白也只能在這一刻聽到自已劇烈的心跳聲。

好像周圍的一切,陽光下的光影,飛舞的蝴蝶都被模糊成了雜亂不清的馬賽克,只有那個人,坐在那裡才是真實的。

那個人的眼神當中沒有預料當中的那種喜悅,只是靜靜地沉默地坐在那裡打量著他。

視訊通話的時候,謝斯南總是穿得很板正,他這個人身上最常出現的顏色就是黑色和白色,這兩個顏色也最適合他。

但今天謝斯南卻意外地沒有像往常那樣穿西裝,而是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衛衣,這讓他一瞬間就好像年輕了五六歲,整個人身上那些稜角都被那一抹柔和的淡藍色給淡化溫柔了。

但江釉白又很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江釉白一直走到謝斯南身前才開口問道:“不是說好見面要給我一個抱抱嗎,怎麼不動,不好意思了嗎?”

謝斯南這才收回視線,他必須要承認,即便是見到了本人 ,他也依然沒有辦法在外形就直接分辨出江釉白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謝斯南帶的耳麥裡面的餘嘉禎已經在瘋狂叫喊了:“拒絕他,拒絕他,難不成你真的要抱一個男的嗎?”

謝斯南動了動手,將他覺得有些吵的耳麥關掉。

謝斯南忽然站起身來靠近了江釉白,他身高一米八七,足足比江釉白高出半個頭。

雖然他脫衣有肉,穿衣顯瘦,但整個人站在江釉白麵前他身上的陰影幾乎可以把江釉白完全籠罩。

江釉白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你幹嘛?”

謝斯南這才說了今天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要我抱嗎?”

“啊?噢噢。”江釉白支支吾吾道,“我以為……我以為你是不好意思了。”

“不對。”江釉白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叫做我要你抱?不是你之前跟我打影片電話的時候總是說見面了一定要狠狠的抱我一下嗎?明明是你自已忘了沒有動,還在這裡造謠說是我要。”

“嗯,是我說的。”謝斯南靠近他將他一個人都攬入懷中,然後給了他一個很輕的擁抱。

江釉白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甚至還忍不住屏息了幾秒。

但是很快,謝斯南就鬆開了手。即便是抱上去,江釉白也是和他之前想象中的一樣柔軟,根本不像是個男孩子。

遠處的餘嘉禎從監控裝置裡面看到這一幕已經差點氣血上頭原地昏死過去了。

謝斯南在這一刻不合時宜地想,網路上面說得很對,當戀愛物件從一個女的變成男的的時候,那不管是擁抱還是在一起吃飯,都會變得像和平時兄弟在一起那樣,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謝斯南自動忽略了自已微微發燙的臉頰。

然後江釉白才忍不住皺眉問:“你身上的煙味好重呀。”

之所以他會這麼問,是因為這麼重的煙味他只有在酒吧裡面那些幾乎徹夜都在抽菸的小青年身上聞到過,這麼重的煙味就好像釀了陳年的酒一樣,也是需要時間的沉澱的。

江釉白問:“你昨晚上是不是抽了一晚上的煙?”

謝斯南道:“嗯。”

江釉白忍不住笑了:“怎麼了,見我就讓你那麼緊張嗎?緊張到需要徹夜不眠用抽菸來緩解?”

“不是,我沒那麼緊張。”謝斯南重新坐回座位上,然後說,“你也坐下來吧。”

他昨天晚上抽了一晚上的煙來決定要不要見江釉白一面,最後才想清楚的,即便是錯誤的感情也想讓他在自已最期待的時候畫上句號。

而且他也實在是好奇江釉白會用什麼模樣來見他,而他見到了他本人以後能不能分辨出他是男是女。

答案當然是不能,江釉白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他也還是覺得他是個女的。

江釉白卻沒有坐下來,要是走到他面前將懷裡那小心呵護了一路的藍色桔梗花舉到了謝斯南面前:“挪,送你的。”

謝斯南下意識地將花接了過來,才說了一句:“謝謝。”

江釉白笑他:“哪裡有你這種談戀愛?居然連束花都不知道送給我,還要女孩子送花給你。”

謝斯南看著懷裡的藍色桔梗花有些發呆,並沒有回覆江釉白。

江釉白只當他是在害羞,於是道:“好啦,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直男,那你知不知道桔梗花的花語是什麼?”

謝斯南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他雖然學習成績從小到大都一直很好,但是他學習的東西一直都要麼是數理化,要麼是語文政治等學校裡面的課程。

閒暇時間也會被家裡的人安排著去學習一些樂器或者管理公司的事情,哪裡有時間去研究桔梗花的花語是什麼?

謝斯南搖了搖頭說:“我確實不知道。”

江釉白說:“本來我今天想要買玫瑰的,玫瑰贈給戀人才更合適,但今天早上我去花店買花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它身上的這一抹藍色。花店老闆跟我說,桔梗花的花語也很美好,是永恆的愛,我覺得也蠻適合把它送給你的。”

謝斯南抬頭看著他問:“為什麼?”

在他看來,江釉白應該很清楚以他男生的身份和自已是不可能走遠的,總有一天他的身份會暴露,總有一天兩個人會形同陌路。

所以為什麼還要送代表著永恆的桔梗花給他,是明明他們兩個的感情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結果卻還是希望謝斯南能夠永遠從一而終的這樣喜歡他嗎?

那這樣看起來,到底是江釉白自私,還是江釉白本身其實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他的,並不完全是玩弄和報復。

謝斯南對於感情並不敏感,所以他彷彿是站在霧裡,看不清。

江釉白說:“你不覺得網戀好不容易嗎?尤其是我們這種網戀了三年還能奔現的就更不容易了。”

只要有錢,和江釉白維持三年網戀關係好像也並不難,這個人是誰,似乎不重要。

謝斯南跳過了這個話題,而是將手裡的選單推到江釉白麵前說:“這家的西餐比較好吃,你看看你想吃什麼,直接點吧。”

江釉白翻開選單,裡面的東西他確實都沒有吃過,但是他掃了一眼價格,就已經確定這些東西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買來吃的。

一份羅馬蔬菜沙拉居然要988rmb,這還是這份選單裡面江釉白能夠找到的最便宜的菜了。

江釉白猶豫道:“這裡的東西是不是都太貴了?”

謝斯南問:“你不喜歡?”

“倒也不是,畢竟我還沒有吃過。”

江釉白猶豫了幾秒以後,點了一份羅馬蔬菜沙拉,點了一份意麵。

雖然他知道最後買單肯定不會花他的錢,但他還是免不了感覺心疼。

他主要也不是想吃那份羅馬蔬菜沙拉,主要是想看一看,賣988rmb一份的蔬菜沙拉究竟長什麼樣?究竟是不是智商稅?

江釉白點完餐以後就把選單推到了謝斯南面前說:“我點好了,你來點吧。”

謝斯南掃了一眼他點的東西問:“只點這兩樣就夠了嗎?”

江釉白道:“你……你難不成覺得我擁有吞天巨口,還能再吃下別的東西!”

這倒不是,謝斯南只是以為他會借這個機會狠狠點一大堆東西,畢竟他無論如何都還是會付款的。

謝斯南道:“不是,只是想著你應該會想要多體驗幾個口味。”

其實這家店就是謝斯南自已開的,他開這樣一家價格虛高的店主要也是為了拿去服務那些有錢沒地方花的富豪。

他們往往請客為了撐面子就會帶客人來這地方吃飯,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吃東西,而是談生意。

但是店裡面的東西確實都好吃,並且十分有特色。

謝斯南隨手勾畫了七八樣這家店裡面的招牌美食,然後就把選單遞交給了服務員。

江釉白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謝斯南轉過頭問:“怎麼一直盯著我?”

江釉白道:“你和視訊通話時候一樣帥,看來是真的一點美顏都沒開。”

謝斯南道:“直男不需要美顏。”

“噗哈哈哈。”

沒一會兒又有一個戴著白色手套,穿著黑色燕尾制服的侍生推著一輛車走了過來,車上面有六顆生菜,江釉白皺眉看了一眼,他不覺得生菜有六顆,這盤生菜沙拉就值988。

這絕對是智商稅!

那個侍生走了過來說:“你們選一顆生菜吧。”

於是江釉白問了一句:“為什麼還要六選一?難道不是六顆都給我們嗎?”

侍生解釋道:“不是,是你們挑選一個最合你們眼緣的。”

江釉白問:“這樣會讓它更好吃嗎?”

“嗯……會更有緣。”

他和那顆生菜有沒有緣不好說,但這家店肯定賺了很多“元”。

江釉白看了一眼謝斯南說:“你挑嗎?”

謝斯南道:“我不擅長挑生菜,它們在我眼裡都長一個樣子,就只是綠油油的菜,所以你隨便挑一個就好了。”

江釉白道:“那萬一我挑的不好吃怎麼辦?”

“988元的生菜,它不敢不好吃的,如果不好吃我會投訴消費者協會的。”

一旁站著的侍生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謝斯南,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老闆你確定你要舉報自已的店?

江釉白笑了,於是隨手指了一顆生菜,他已經確定這個是智商稅了,無所謂了,純粹吃個樂子。

選中了生菜以後,那個侍生開始了自已的表演,他繞了個圈,跳了個舞,然後把那顆生菜外圍的幾個比較老的葉子剝下來丟到垃圾桶裡,用刀把生菜切碎,隨便往上面丟了一些芝麻、花生碎、堅果碎、椰絲等等。

最後再把沙拉醬淋上去,用沙拉畫了一顆愛心,就算完了。

那個愛心畫的確實該圓潤的地方圓潤,該尖的地方尖,不能說完全沒有特點,只能說是顆愛心。

隨後又上了其他的一些菜品,基本就是那些師生上來表演一個並不怎麼好看的節目,然後才開吃。

幸運的是,味道確實不錯。

謝斯南還在一旁一板一眼地介紹:“這個義大利麵的廚師就是從義大利那邊請過來的專門做這個的廚師……”

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就吃完了這一頓飯。到了最後,兩個人吃著小點心看著不遠處海邊的落霞。

謝斯南忽然說道:“我以前經常在腦海中幻想這一幕,現在它成真了我卻還是覺得遺憾。白白,我不太喜歡別人騙我,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

江釉白心裡一緊,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問自已這個問題,但還是眨了眨眼睛說:“沒有呀。”

謝斯南看著他沉默了幾秒問:“真的嗎?”

“真的,你怎麼突然這麼說?”江釉白心裡忽然有些不安。

謝斯南卻答非所問:“你的頭髮看起來軟軟的,我能摸一摸嗎?”

江釉白不做多想道:“可以呀。”

謝斯南便伸手揉了揉他看起來很柔軟的長髮,這一幕看起來唯美溫柔,但是下一秒,謝斯南卻忽然用力拽了一下江釉白的頭髮。

但是卻並沒有成功把他的假髮拽下來。

江釉白驚呼:“你做什麼?”

謝斯南皺眉,怎麼會沒有拽下來呢?他自從找到了江釉白的真實身份以後,就已經讓人把江釉白的一舉一動給監控了下來。

今天早上出門前謝斯南還收到了有關江釉白戴假髮以及給他自已化妝的影片。

江釉白見謝斯南不為所動,氣憤地道:“你拽疼我了知不知道?”

謝斯南皺眉道:“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呀。”

“不對,你那頭髮根本就不是你的,怎麼可能疼?”

他這句話一出來,空氣都為之一靜,江釉白更是僵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釉白勉強笑了一下說:“你這話什麼意思?這頭髮就是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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