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說到這個名字,顧雲深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別跟我提她,煩。”

“你不想結婚就把話說清楚,放人家三次鴿子了,良心不會痛嗎?”另一道聲音說。

蘇眠腳步緩慢下來,米色高跟鞋在門口停下,紅色裙襬在空中微微晃動,像飄蕩的花瓣。

聽見裡面的對話,原本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

放鴿子,他……不想結婚嗎?

不會的,爺爺提出結婚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前幾次臨時取消登記也是被公司的事情耽擱了,可以理解的。

“我又沒說要跟她結婚,是她自已一廂情願。”冷冰冰的聲音出自顧雲深的口。

謝蕭眯了眯眼,“那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蘇眠一直喜歡你。”

屋裡一陣寂靜,蘇眠像一尊石像僵在門口,手指將裙子的布料揪起一層層褶皺。

這是她第三次穿上這件紅色連衣裙,專門為結婚登記找設計師定製了小半年。

配套的珠寶也是她花了很多心思設計製作,一輩子只結一次婚,她不想留下遺憾。

胸口憋悶到透不過氣,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快要窒息。

顧雲深的聲音再次從門縫裡傳來,“她喜歡我,我就要喜歡她?”

“不喜歡?那這麼多年你不表態不拒絕,你把當蘇眠什麼?”

作為朋友和兄弟,謝蕭忍不了他這種渣男行徑。

“喜歡?蘇眠她不配。”

對於蘇眠的付出他也毫不珍惜,“她喜歡倒貼,喜歡傻等,喜歡犯賤,我攔得住嗎?”

“你特麼……”謝蕭咬牙切齒氣得想罵娘,“渣男!”

要不是答應她媽不講髒話早就一萬句國粹甩他臉上了。

“你不渣?”顧雲深語調玩味。

謝蕭氣得咬牙切齒,“蘇眠這麼好的姑娘不知道珍惜,我就等著你追妻火葬場的那天,到時候臉都給你打腫……”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紅色身影從眼前閃過。

啪!

蘇眠一巴掌甩在顧雲深臉上,“顧雲深,我蘇眠沒你想的那麼賤!”

顧雲深一臉怒氣,捏住她的手腕,“蘇眠,你瘋了?”

“不是瘋了。”蘇眠眼眶發紅,嗓子發澀,“是醒了。”

“我不會再倒貼,不會再傻等,不會再犯賤!”

“這個婚,沒必要再結。”說完朝門口走去。

“蘇眠!”顧雲深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別做!”

米色高跟鞋停下。

“半小時以後開專案會議,你去把會議資料準備一下,還有等下見客戶要穿的衣服……”

蘇眠背對著他冷然開口,“顧總,我不是你的助理,更不是你的保姆,沒有義務做這些。”

這些年天天圍著顧雲深轉,好像所有人都覺得她做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蘇眠!適可而止。”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顧雲深顯然不習慣她這樣的轉變。

這麼多年蘇眠很少對他說“不”,笑得有些苦澀,“你忍忍吧,也就這一次。”

清透的眼看向他,“顧雲深,再見。”

轉身時,紅色裙襬如盛開的玫瑰。

謝蕭張著嘴,忍不住偷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用嘴型說,“幹得漂亮!”

“蘇眠。”

“蘇眠!蘇眠!”

任由背後的人再怎麼叫,這次都沒有再停下腳步。

蘇眠一路往前走,沒有人知道她堅強的外表下,心早就碎成了灰燼。

耳邊全是顧雲深的話。

倒貼,犯賤……

原來在顧雲深眼裡,她不配,她不配得到他的喜歡。

可是,她到底哪裡不配?

就因為她是寄住在顧雲深家的孤女?

以前別人說她是是顧雲深的跟屁蟲也好,還是顧家養的小保姆,她都不在乎。

顧家人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裡,就算顧雲深平時不冷不熱,她也認為自已在顧雲深那裡是特殊的。

顧雲深需要她。

那時,顧雲深應酬喝醉了,她開車去接的時候聽見他迷迷糊糊說,“蘇眠,你真的好……”

顧雲深說她好。

此時,蘇眠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顧雲深當時只說了一半,她也只聽見了一半。

他當時說的是:蘇眠,你真的好……煩。

顧雲深嫌她煩,連喝醉了不清醒的時候都嫌她煩。

蘇眠忍著淚意一路衝到天台才讓情緒發洩,任由眼淚肆意往下流。

不糾纏顧雲深,不在顧雲深面前掉眼淚,是給自已留下的最後一點最嚴。

從電梯出來時,才發現手裡提著保溫飯盒。

順手給了前臺小姑娘,“這個,你吃吧。”

午休時間,小姑娘正準備點外賣,“蘇小姐,這是……”

目光追過去時,那道身影已經走遠了。

小姑娘看了看保溫盒上的LOGO,是顧總平時喜歡的那家飯店,如果沒有提前預定要排好久才能買到,據說還死貴!

蘇眠攔了輛計程車,剛坐上去手機就響了。

“你現在把午飯送過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蘇眠冷笑,她在民政局枯等一上午半句都沒過問,只關心他的午飯送沒送過去。

“你是誰?我憑什麼要給你送飯!”

說完啪一聲掛了電話,乾脆利落。

從現在開始,不管是保姆還是24小時待命的秘書,她都不幹了。

計程車司機看了看後視鏡,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發起脾氣來還挺兇。

“小姑娘,你要去哪裡啊?”

這個問題難倒蘇眠了,想了想,“去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

“好嘞!”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咻”一下飆了出去。

車窗外,高樓聳立,玻璃上折射著耀眼的光。

女孩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烏黑透亮的大眼睛。

圍著顧雲深轉的那些日子,居然沒發現原來天這麼藍,雲這麼軟。

纖長的五指在臉上撐開,蘇眠眯了眯眼,自言自語,“ 沒有誰離不開誰,對吧?”

計程車在一條熱鬧非凡的街邊停下車,蘇眠付了錢下車,不知不覺走到一家名叫“好久不見”的酒吧門口。

耳邊莫名傳來顧雲深的聲音——

——是她自已一廂情願。

——蘇眠?她不配。

——她喜歡倒貼,喜歡傻等,喜歡犯賤。

心一橫,捏著拳頭一頭扎進酒吧……

再次醒來感覺渾身痠疼不已,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腦子裡浮現出一段模糊的記憶。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嗓音輕顫,“蘇眠,你真的不要他了嗎?”

“……不要了。”

那雙漆黑的眸子瞬間生出了光亮,“再說一遍,你不要誰?”

“蘇眠,不要顧雲深,不要顧雲深那個王八蛋!”

男人輕笑,寵溺地捏了捏又粉又軟的臉頰,“行,不要王八蛋。”

她仰著頭,看著眼前那張俊美如斯的臉,濃眉下的桃花眼蠱惑人心。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一臉痴笑,“嘻嘻……真好看。”

男人握住那隻小手,嗓音磁性,“喜歡?”

“喜……歡。”

“給你玩,要不要?”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認真思考了一番。

奈何喝了酒腦子轉不動,全憑色心決定,“要!”

粉紅的臉蛋,迷離的眼神,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嘴唇……無一不在勾動著男人的神經。

他深呼吸壓制那股躁動,把臉湊近,眼神炙熱得像是要把人燒掉。

鼻尖若有似無的觸碰,惹人心癢,“看清楚我的臉,說,蘇眠要誰。”

蘇眠顫了顫,一眨不眨凝著那雙眼睛,努力清醒了一秒又迷醉過去。

眼神勾人而不自知,聲音軟軟糯糯,噴灑出來的氣息浸著酒香。

“蘇眠要……靳宴。”

夜色醉人,讓人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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