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航向諾斯卡

與巴託尼亞和野獸人的戰鬥已然是半個月前的事情。在擊潰了野獸人大軍後，阿爾卡下令稍加整理戰場後，便立刻撤退到黑方舟上。

這個世界的森林是危險的，野獸人，混沌腐化的野獸，森林中的地精與綠皮等等。戰場上濃厚的血腥味很有可能會引來其餘的東西。

在黑方舟上稍加休整後，阿爾卡便計劃率領著軍隊向著之前的那座小鎮殺去，他要洗刷那敗於猴子之手的恥辱。但在他出發前，他派遣的先遣隊卻向他報道了大量猴子軍隊在那裡紮起了營帳，在營帳外圍的是一些騎馬的偵察猴子，他們騎乘著的馱馬雖然無比可笑，但他們手持長弓騷擾，而且數量實在煩人。

先遣隊在殺掉一些猴子後繼續前進，出現於他們眼前的，是大量染著各種各樣的紋章的步兵的巡邏隊，他們看上去疲憊不堪，哈欠時常打起。偶爾還有幾個光鮮亮麗的騎士結伴出現。步兵們的裝備破爛，他們只能裝備塵土遍佈的棉甲，手持著已經刮花的木盾和有著汙漬的頭盔，一些等級較高的農民才能裝備鎖甲，這部分農民被叫做軍士，是絕大多數巴託尼亞農民們做夢才能得到的職位。

雖然出現的騎士中，相當多的騎士裝備質量遠遠勝過農民們，但也有騎士們裝備著破爛的鎖甲，騎乘著小於別的騎士的馬匹，馬匹的罩袍也滿是破洞。而只有透過盾牌上，那已然黯淡無光的紋章才能辨識出他是一個貴族騎士。

先遣隊止步於此，不過他們看到了在營帳內部上空，一些無比珍貴的飛馬翱翔於天空之上。毫無疑問，那是飛馬騎士，飛馬的數量稀少，只有在靠近灰色山脈的地界才能看到飛馬的存在，飛馬的智力與體能也超過普通馬匹。飛馬被巴託尼亞貴族們熱衷追捧著，家境富裕的騎士才能獲得這樣一匹高貴純潔的坐騎。

如此龐大的軍隊，其中還出現了飛馬騎士。這說明勒.安古朗公爵從他的城市中派遣了他的軍隊。

阿爾卡聽到這些資訊後沉默了，隨後他決定暫時撤退。如此的巴託尼亞大軍，即使能夠戰勝，屬下也會大量死亡，在他當眾斬殺那個獸王后，他的下屬對他的態度都還算尊敬。他已經在下屬中樹立起了自已的威望，如果在他的指揮下，手下大量傷亡，那他的威望很有可能崩塌。

沒有杜魯齊會願意成為一個漠視手下生命的船長的下屬，杜魯齊們不像阿蘇爾或是阿斯萊那樣，有著可以保護自已靈魂的方法。杜魯齊唯一逃脫色孽的魔爪的方法就是依賴蒼白女王的庇護。杜魯齊可不敢賭死後是蒼白女王來找他們，亦或者是黑暗王子前來俘獲他們的靈魂。他們不會接受有命賺錢沒命花的結局。

更何況，杜魯齊大軍的失敗可能性並不是沒有，阿爾卡想起了昨天夜晚與他戰鬥的那個騎士，以及那個幽靈。杜魯齊的步兵可以輕易突破巴託尼亞步兵的陣線，連弩手們也要勝過那些長弓手，冷蜥騎士和黑暗騎士們的騎術，戰技和裝備也勝過那些巴託尼亞騎士。精靈法師所釋放出的法術更是戰場上的恐怖殺器。

但是在高階戰力上杜魯齊則略顯不足，而且人類的數量太多了，人類這種生物向來擅長以量取勝。

待先遣隊員回到黑方舟上後，阿爾卡下令啟動迷霧裝置，繼續向東方，人類的領地航行，他們要進入利爪海，去看看那些被人類稱作韋斯特領和諾德領的沿海地區是否有富裕，且可以輕易得手的村鎮。

。。。。。。

阿爾卡從關於那場巴託尼亞戰鬥的回憶中清醒過來，望著船外的濃霧，他希望能儘快趕到諾斯卡。阿爾卡這樣想著，又陷入了回憶當中。

在巴託尼亞之戰後，威嚴壯麗的黑方舟在利爪海上航行，在黑方舟航行時，杜魯齊曾看到過來自諾斯卡的長船或是帝國的海軍艦隊，但杜魯齊們還沒來得及磨礪彎刀，手弩上箭，那些船隻便立刻調轉船頭逃之夭夭。

阿爾卡坐在提督室裡面色不佳地看著海圖，他們目前已經快要到厄倫格勒那座富裕但卻戒備森嚴的海港了，但黑方舟依舊沒有找到適合的劫掠目標。帝國的土地上，容易劫掠的目標過於貧窮，富裕的城市有著高聳的城牆和數量龐大的守衛。

一些閒來無事的海盜曾向阿爾卡申請過劫掠，他們抓回來了幾個猴子，透過拷問，阿爾卡得知了目前帝國正處於內戰狀態中，選帝侯們為爭取帝國皇位，彼此間悍然拔劍相向。內戰已然持續了數百年之久，訓練有素的行省軍團沒有去防備毀滅之力奴僕的可能進攻，而是對著同胞盡情展開殺戮與劫掠。

村鎮早就因內戰而變得貧窮落後，人口稀少。即使是城市，也各個戒備森嚴，防禦著任何可能的進攻。更何況，這片大海上可不只有杜魯齊一個劫掠者，諾斯卡人也時常乘船，去入侵帝國的沿海地區。杜魯齊們根本無法在這裡收穫太多的戰利品。

阿爾卡沉思著，是否要去冒險劫掠那些城市，例如瑪麗恩堡這樣的富裕港口城市，尤其是他聽說瑪麗恩堡有著一群精靈的存在，他們被當地猴子稱作高等精靈。

阿蘇爾，那些該死的同族血親們，他們對任何杜魯齊而言，都是最佳的戰利品。每個杜魯齊都對阿蘇爾有著深仇大恨。阿蘇爾與杜魯齊之間的戰爭早已不是巫王為了奧蘇安的王位而戰的戰爭了。而是兩個種族之間，那赤裸裸的仇恨戰爭。兩族之間的戰爭早已持續了數千年，彼此的戰爭動力源自於仇恨，而不是任何利益。

只有等到阿蘇爾將杜魯齊徹底毀滅，亦或是杜魯齊將阿蘇爾徹底奴役，又或者是精靈眾神親自下場，要求停止內戰，不然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但精靈眾神親自下場?阿爾卡笑了笑，諸神對精靈內戰始終報以沉默，洛伊克和凱恩甚至對精靈鼓勵著，洛伊克樂於看到杜魯齊被納迦瑞斯的那個陰影行者耍的團團轉，凱恩樂於見到鮮血。深淵之主瑪瑟蘭最為多變，他對阿蘇爾和杜魯齊共同降下恩惠。

就在阿爾卡回顧著雙方的血海深仇時，他的船長給了他一個劫掠建議。

“你是說，讓我去北方的那些鳥不拉屎的冰天雪地，去劫掠那些貧窮落後野蠻的諾斯卡人?”

阿爾卡皺著眉頭看向他的船長，“告訴我理由。”

船長答道，“是的，我的提督。”船長指向海圖，“這些天來我們已經遊蕩了帝國的海岸線，沒有找到合適的劫掠目標。所以我想，是不是我們本來可以劫掠的目標都被那些蠻子掠奪走了?”

阿爾卡看向船長，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依據我們從猴子俘虜那裡得來的情報，諾斯卡人一直都在對帝國的海岸線發動襲擊，城鎮與商船都是他們的襲擊目標。財富不會消失，只會轉移，諾斯卡人搶走了我們的劫掠目標，我們應該去向他們要債。”

船長頓了頓，“而且諾斯卡那裡不只有財富，還有奴隸，我們可以去那裡掠奪奴隸。海盜們會很樂意這麼做的，他們希望品嚐鮮血與收穫戰利品。”

阿爾卡猶豫了，理智告訴他北方廢土不會有財富的收穫，但黑方舟上的奴隸缺口數量極大，襲擊帝國的村鎮根本無法收穫太多奴隸，但襲擊諾斯卡就會有收穫嗎?阿爾卡不敢保證，但若是不襲擊諾斯卡的話，他們在利爪海的收穫就趨近於零，只能去冒險襲擊帝國城市，這很可能是一筆賠本買賣。

阿爾卡走出提督室，望向廣闊的大海，他心中有了方向。

“將屬於我份額的俘虜拉出，將他們獻祭瑪瑟蘭，讓海神指引我們的道路！”

。。。。。。。

這之後就是他們現在的處境了，他們被困在迷霧當中。

“提督大人，濃霧散去了！我們的前面是一片冰天雪地！”一個海盜激動地在提督室外大喊。

阿爾卡猛地抬頭，透過提督室，出現在他眼前是破碎的海岸線，以及那厚重的冰天雪地。

“讚美深淵之主。”

阿爾卡下令，準備讓黑方舟尋找合適地方，在海神的指引下，杜魯齊渴望著諾斯卡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