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瞬間就愣住了,然後停了下來。
他不應該是92年回來的嗎? 現在才87年,而且許大茂也沒接他,閻解放現在還在大西北開荒,他怎麼回來的?
何雨柱是帶著記憶穿越的,但是他是有著完整的傻柱的記憶的,就像是突然覺醒的前世記憶,也可以說這是他的第二世。
他的身體裡流著的是何家的血,包括對雨水的感情,以及對何大清的感情。
杏芝疑惑的看著何雨柱,他沒見過丈夫這麼失態,在她的記憶中,丈夫一直是波瀾不驚,喜怒不形於色的。
何雨柱死死的盯著眼前佝僂的老頭,就是他,害了傻柱的一生,就是他,一個不配被稱作父親的自私的人,也是他,拋棄子女然後跟小三遠走高飛的人。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何雨柱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他,只能硬邦邦的問了一句。
“半個月前!”
“怎麼?被人家掃地出門了?然後想起回來了?”
“她死了,我想家裡,落葉歸根!”
“你為什麼不跟她一起死呢!回來幹嘛,到時候給我寄封信,我把你的骨灰領回來,然後衝進下水道里,多好?”
“你還是那麼恨我,但是我畢竟是你爹!你必須得管我。”
何大清近乎無賴的話把何雨柱都氣笑了。
杏芝一臉震驚的看著何大清,然後又看向何雨柱。自打她嫁過來起,院裡和丈夫都沒提起過公公,就連雨水也沒提過,她一直以為公公早就沒了。
何雨柱提著東西往前走去,杏芝也跟上,然後何大清也跟了過來。
開啟房門,半年沒住過的房子已經有了一層的灰,何雨柱把傢俱上的塑膠布揭開,杏芝去拿茶壺刷一下,然後回來燒水。
“你現在在哪住呢?”
“老易家的那個小房子裡,就是孫媳婦以前住的那個!”
“雨水知道嗎?”
“她不知道!沒敢告訴她,我沒臉見她,對不起她!”
“那你為什麼有臉見我?”
“你是我兒子,我把你養大,給你找師父,讓你學有所成,可以養家餬口,頂門立柱,而且祖傳的房子也留給你了,老子怕什麼沒臉見你!”
何大清理直氣壯的對著何雨柱說道。
何雨柱就這樣看著他,就是因為眼前的老頭,一手造就了傻柱的悲劇,原劇中如果沒有老太太的那次撮合認識,何家就絕戶了。”
“你見過芳芳了?”
“見過了,你孫媳婦嘛,每月都回來,給我們量血壓,測血糖。”
何雨柱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沒說話。父子間就這樣沉默了起來。
這時,杏芝過來,遞給何大清一杯茶,然後說道,
“您喝茶!”
何大清雙手接過,捧在手裡,一言不發,等著何雨柱說話。
“你先住在易家吧,以後吃飯就一起,我醜話先說頭裡,如果你再敢整什麼么蛾子,只要影響到我兩個兒子,我絕對讓你過不了這個冬天,讓你安詳的走!”
“我知道了!”
“這幾天我會給雨水說一聲,看她願不願意見你,我們當時以為你59年就死了!”
“好!她如果不願意見我也不用勉強,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到時候再說吧!”
然後何雨柱就不管他了,就和杏芝收拾了起來。
何大清見沒人搭理他,就識趣的出去了。
“當家的,那個是你父親,我的公公?”
“嗯!”
“那?”
“我16歲那年,就是51年,他跟著一個寡婦跑了,你不知道,那年雨水才6歲啊!
雨水出生時兵荒馬亂的,我娘就走了,我16歲手藝剛剛學成,他就把我灌醉跑了。
雨水那幾年天天晚上做夢留眼淚,然後喊爹爹。
後來他穩定後給我們寄錢,我們順著信上的地址上去找他,然後在門外面等了一天一夜,他都沒開門見我們,我還記得那天很冷,是冬天,我抱著雨水就走他新家的外面一天一夜!”
杏芝給何雨柱遞了一杯茶,讓何雨柱暖暖手,平復一下心情。
“後來我們就死心了,從此以後我就和雨水相依為命。
因為沒有爹媽,所以我就把雨水當女兒樣,你不知道,我每月都給雨水5萬零花錢,讓她攢著有安全感,家裡的好東西全部緊著她,所以你知道雨水剛結婚那幾年我看到李興國那王八蛋每次都沒有好臉色了吧!”
何雨柱喝了一口茶,杏芝說道
“當家的,沒想到你那時候這麼不容易,都過去了,啊!雨水現在也很幸福。”
“是啊!都過去了!你不知道,雖然我給雨水的生活條件很不錯,也沒人欺負她,但是沒爹沒孃的孩子總會被人欺負,被人嘲笑,
就連院子裡也沒有好東西,包括易中海,又不是老二娶了芳芳,我讓他晚年一定淒涼無比!”
何雨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幾年發家後,除了許大茂外,他跟院裡的人幾乎沒有來往,不讓他們蹬鼻子上臉。
然後何雨柱繼續說道,
“好在李興國那王八蛋對雨水不錯,雨水現在兒女雙全,過的很好,雖然生活條件一般,但是我這個當哥的能幫就幫襯一點。
所以咱家的倆兒子,我雖然從小放養,但是無論是生活條件,還是人生規劃,我早早的都給他們打算好了。
至於月亮,她只需要在我們和她兩位哥哥的庇護下,快快樂樂長大就好。”
何雨柱又喝了一口茶說道,
“好在咱倆兒子爭氣,把握住了機會,終於完成了階級跨越,所以這輩子我最感謝的就是李懷德,感謝他那些年一直罩著我。
如果這個老東西要是再整什麼么蛾子,耽誤了咱兒子,我一定讓他過不了這個冬天!”
杏芝沒有說話,抱住了丈夫,他一直覺得丈夫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做什麼事都能成功。這是第一次從懷中的男人身上聽到他的無助和心酸。
何雨柱擦了一下眼角,然後慢慢放平語氣,就說道,
“一會兒打電話叫人送過來點菜,既然他回來了,我們負責他一些吃的,別讓人出去亂說,現在我們很有錢,不差這一點!”
“好!”
何雨柱和杏芝打掃完衛生後就給前臺打電話訂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四菜一湯,他知道丈夫現在不想跟何大清坐在一起。
何雨柱正在思考何大清是怎麼回來的和明天該怎麼跟雨水說。
何雨柱不知道的是,何大清原本是沒打算回來的,他自已沒臉面對自已的孩子。
前兩年白寡婦死後,他就被白寡婦的兒子趕了出來,於是他就去了自已的徒弟家,來指導他徒弟的手藝,順帶讓他徒弟幫他養老。
他徒弟也算孝順,對他很好,養著他,好給他買新衣服什麼的。
今年6月份,記者採訪何雨柱的事蹟登上了報紙,剛好被何大清看到,他才知道,自已的兒子現在很厲害,養他沒有負擔,這讓他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終於,在今年的冬天第一場雪的時候,他越來越按耐不住自已的激動,就厚著臉皮回來了。
剛回來的時候何雨柱夫婦不在,易中海收留了他,還告訴了何雨柱這些年的成功,然後等芳芳回來後告訴她,這是他的孫媳婦,已經和他孫子結婚了,
並給他說了自已的孫子孫女多厲害,讓何大清震驚無比。
何大清不敢相信自已的兒子這麼牛批,而且孫子孫女也這麼優秀,自已這老何家這是祖上冒青煙了?
於是他就在易中海家的小屋子住了下來,每天也不敢出院門,就在院裡給人打牌下象棋。
他比原劇中提前了5年回來,身體還算硬朗。
雖然那個傻柱兒態度不是很好,但是至少沒趕他走,何大清已經很滿足了。
何雨柱把打包回來的菜給他端過去一份,把東西放下就對他說道,
“你以後就住在這,先在這吃飯,沒個月我也給你10塊錢,想改善生活的話就去飯店打包,掛我的帳上,我很忙,沒空搭理你!”
“我知道了。”
“明天我會找雨水,她願不願意過來看你我不勉強,你做好心理準備!”
何大清把頭埋的很低,雙手在無意識的搓著,喃喃道,
“我知道了!”
何雨柱也不廢話,轉身就走了。
晚上許大茂帶著老婆孩子回來了,車裡裝滿了東西,就喊何雨柱一起搬回去,裡面有他一份!
“傻柱!柱哥!來,我從商場弄回來不少東西,分你一份!咱們兩家剛回來,家裡啥都沒有!”
許大茂先敲了一下門,然後就推門進去了,發現何雨柱正在自已喝悶酒。
“傻柱!你不地道啊!喝酒也不喊著我!”
“大茂!來,坐!”
“先起來搬東西,一會兒讓京茹和佳佳先回去睡,咱倆再坐坐。”
“好!”
兩人搬過東西,就坐了下來。
“咋啦,柱哥?出什麼事兒了?”
“何大清回來了!”
“我何叔回來了?咋回來的啊?”
許大茂一臉疑惑的問道,傻柱家怎麼也不像辦白事的樣子啊!
“一個人兒坐火車回來的,住易中海家半個月了!”
“一個人兒?這好辦啊!養個他又不是啥大事?”
“是啊!關鍵是明天怎麼跟雨水說,還有孩子們,他們從小都沒見過他們爺爺,都以為他早死了!”
“怎麼說?實話實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我何叔今年都已經70了吧,以後也只能在院子裡了,到時候讓我妹妹每個月給他送點可樂健力寶類的東西,我再找個會所給他辦張VIP,讓會所車接車送,讓我何叔度過一個愉快的晚年!”
何雨柱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大茂,好主意啊!
“你先別弄,看看這老傢伙整不整什麼么蛾子。”
“好! 傻柱!你這酒不錯啊,56年的汾酒,好東西啊!就是感覺有點眼熟!”
“嗨!眼熟什麼!我以前專門存的,這個汾酒56年的可是不多了!”
“嗯,來,走一個!”
第二天早上,何雨柱帶著杏芝找一個小館子吃了早飯,就去了廠裡。
“雨水!你看這是什麼!”
“大哥大?哥,你第一批搶到了?”
“嗯!喜歡嗎?”
“喜歡!”
“諾!送你個新的。”
“好!還是我哥對我好!”
“那當然!”
看著擺弄大哥大的雨水,何雨柱說了一句。
“雨水,何大清回來了!”
“回來了就回來唄! 等等,誰?何大清?”
“嗯!”
“他這是被人掃地出門了?”
“嗯!猜的真準!”
“他怎麼好意思的!”
何雨柱看著一臉平靜的雨水,感覺很疑惑。
“哥,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恨他,然後大吵大鬧,氣勢沖沖的去找他算賬?”
雨水笑著對何雨柱說道。
“嗯,我以為你會恨他,不想見他。”
“你放心,我不恨他,當然,也對他沒什麼感情,就如同陌生人一樣。”
“嗯,好!陽曆年那天帶著李興國和孩子來一趟吧,至少打個照面。”
“嗯!好!”
何雨柱就轉身走了,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雨水說了,
“哥!這輩子能成為您的妹妹,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何雨柱腳步一頓,笑了笑就往外面走去了。
何大清的回來,對兄妹倆並沒有什麼影響,現在改開了,生活條件好了,大不了過兩年在鄉下請個保姆,工資開高點就行了。
下午,雨水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好就出去了。
現在的雨水可不是普通人了,是京華的廠長,手裡管著大幾千人。
雨水開著自已的小寶馬,一路去了派出所。
下了車,一個款兒姐站在派出所門口,穿著長筒靴,呢子大衣,脖子裡圍著圍巾,盤著頭,戴著珍珠耳環和墨鏡,就往裡面走去。
雨水直接去了派出所辦公處,然後就往所長辦公室裡面走去。
有新來的小公安上前,
“同志,要是需要辦理業務可以去那邊的辦事處,報案的話來這邊,所長辦公室不讓陌生人進。”
雨水還沒說話,就有派出所的老人把小公安拉走了。
“是嫂子吧!有兩年沒見了吧,現在打扮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興國哥就在辦公室,您隨便去,這是個新來的,沒見過您!”
“嗯,好,我找你興國哥有事兒。”
“嗯,那您快去吧,我們不打擾了!”
“好!有空來家裡吃飯!”
“好嘞!”
然後雨水就推門而入。
“李興國!”
“哎呦!媳婦!你咋來了,來!快坐!”
門外的公安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往裡面望去。
“不坐了!我來是給你說一聲,我爹回來了,你去通知崽崽和婷婷,陽曆年那天回來一起去走親戚,還有你,一起去!”
“陽曆年那天嗎?我看看那天有沒有事兒!你稍等我一下啊。”
“李興國!我來是通知你,讓你提前安排好,不是讓你在這放屁的,我最後說一遍,陽曆年那天,跟我去回孃家!”
“好!我知道了,媳婦!你放心,我後天會把時間騰出來的!”
“嗯!我去買東西了,你叫上崽崽和婷婷,等下我去給你們買一身新衣服,那天別給我丟臉!要讓那老東西知道,沒有他,我也過的很好!”
“是!保證完成任務!”
然後就把雨水送到大門口才回來。
“興國,什麼情況?嫂子來找你幹嘛!”
“是啊!所長,看嫂子的語氣你這幾天估計有睡沙發!”
“就是!所長你得硬氣一點,在嫂子面前站起來!”
一群人對著李興國調侃道。
“去!別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嫂子每次給的泡麵都餵狗啦!趕緊忙自已的事去!”
“籲!”
一群人都笑了,派出所裡誰不知道,李所長可是出了名的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