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屏深吸一口氣,從包裡掏出一個本子記了下來。

不愧是她羅姐。

想法就是炸裂。

“走吧,我們去二樓。”

三樓與二樓之間的距離並不長,羅梟君走得很淡然,但袁青屏卻一直眉頭緊鎖,遲遲不願從最後一階樓梯下來。

羅梟君還沒問什麼,袁青屏垂頭喪氣地解釋:“囂君,我總覺得我越往下走,我的心臟就越痛,就好像有什麼很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把好像兩個字去掉。”羅梟君朝她伸出手,“但是有我在,只要你聽我的話,就不會有危險。”

袁青屏看著面前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手掌上還有明顯的繭子,她相信這隻手有著能夠帶她走出絕境的力量,一如這隻手的主人,強大又讓人信服。

她說服了自已,抬手想同樣牽住羅梟君的手,就被羅梟君一把給拽了下來。

“婆婆媽媽的。”

袁青屏剛剛醞釀好的感情被幹得支離破碎,努力站定後才凝神觀察起四周。

這裡幾乎不像個學校了,空蕩蕩的樓層,只有三個簡陋的白色塑膠門,劣質得像是掛上去的。

沒有人知道門背後是什麼,但同樣不破此局她們就無法離開。羅梟君懶得選擇,索性讓袁青屏自已挑。

袁青屏也是選擇困難症患者,隨便指了個左邊,羅梟君便擋在袁青屏前面,將門擰開。

門還沒推開呢,一桶冷水從天而降,要不是羅梟君身手矯健往旁邊一躲,被濺一身的就不是袁青屏而是她羅梟君了。

袁青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哀怨的眼神幾乎快化為實質。

“看我幹什麼?你自已不會躲啊?”

羅梟君氣焰囂張,絲毫不覺得愧疚,等袁青屏收回眼神,羅梟君才重新站回來,用棍子把門徹底開啟。

門後,是一個教室。

普通的教室,正常的桌椅擺設,還沒有人。

袁青屏站在門外看了看,篤定道:“這是我們的教室,我的位置在那裡,那個垃圾桶旁邊。”

正說著,一個黑板擦“嗖”的一聲直衝她正臉而來,羅梟君敏捷地按著她頭逼她彎下腰去,攻擊力不高羞辱性極強的黑板擦砸到了身後的欄杆上。

“還挺危險。”

羅梟君把因為沒站穩而摔進教室的袁青屏扶起來,自已也走了進去。

兩人都進了教室後,黑板上浮現出幾個粉筆字:

“請在半個小時內找到李佳寧藏起的金項鍊。”

羅梟君看了看四周,看似乾淨整潔的教室實則亂成一鍋粥,每個桌面都極具個人特色,找東西,還是項鍊這種易藏難找的東西,半個小時肯定不夠。

“找不到會怎麼樣?”

原先的粉筆字隱去,新的字出現。

羅梟君朝黑板比了箇中指:“下次請用紅色粉筆來寫你這個醜得不堪入目的‘死’字。”

這邊羅梟君還在挑釁,那邊袁青屏已經動起來了。她知道每個人的位置,也熟悉李佳寧她們的把戲於是首先就去自已的桌子裡翻找。

“找不到有懲罰,找了就沒有獎勵嗎?”羅梟君雙手抱臂,棍尖戳在黑板上,“其他幾樓可都給了東西的,就你們沒有?窮成這樣?”

黑板忍無可忍,將棍子彈開,然後氣急敗壞地將“獎勵”貼在了“死”字上。

羅梟君湊近一看,是一小張破碎的照片,看起來,大概是全家福。

“袁青屏,這是你的東西嗎?”

埋頭苦找的袁青屏直起身子,看清楚黑板上的東西的那一瞬間,她激動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連站在旁邊的羅梟君都不顧了,推開羅梟君後直撲到黑板上去想把照片撕下來。

只是不管她做出怎樣的努力,都碰不到那張照片,只能巴巴地看著。

“這是我家唯一的一張全家福。”袁青屏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爸爸車禍死了,媽媽也因為那次車禍失去了左腿,我們只剩這張全家福了。

那次李佳寧她們從我書包夾層裡把照片翻了出來,不管我怎麼求,她們還是把照片剪了。”

羅梟君對全家福這種東西沒有任何概念,而羅囂君的記憶裡,除了很小的時候在福利院拍過一張,其他的就沒了。

羅家根本不歡迎她這個女兒,更何況她還有精神病,所以別墅裡掛著的全家福只有他們一家三口,沒有她。

“別擱這哭了,去把項鍊找出來,找到就能拿到這個照片了。”

袁青屏用袖子擦掉眼淚:“我找不到。我以為她們放我書包了,但我書包裡面沒有。”

羅梟君託著下巴思索:“那她的書包裡呢?”

“也找了,沒有。”

羅梟君環視一週,黑板上也已經出現了十五分鐘的倒計時。

她對這個破教室一點不熟啊,人也不認識,鬼知道項鍊會被藏在哪?

“你的座位是這兒對吧?”

羅梟君搬開椅子,連桌子都倒了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後,時間只剩下了最後五分鐘。

袁青屏的座位搜尋不出來什麼東西,她又去了李佳寧的座位搜尋。

最後兩分鐘,遍尋無果,身上甚至多了不少被刮傷或者扎傷的傷口。

那些看不見的怪物不遺餘力地在給她們使絆子。

袁青屏在旁邊一遍哭一遍漫無目的地翻找著,手都顫抖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羅囂君,你快跑吧,離開這個鬼地方。”

“媽媽到現在都不知道全家福不在了,她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很難過,嗚嗚嗚,我怎麼辦啊......”

羅梟君擰開唯一沒有檢查的水杯,發現依舊沒有意外收穫之後,在羅囂君的提醒下,衝到袁青屏身邊,把她揹著的書包拽了下來。

時間卡在最後半分鐘,羅梟君終於從袁青屏書包內部的夾層裡找到了那條項鍊。

袁青屏茫然無措地解釋:“我們從五樓走的時候我還看過,我包裡沒有這東西的!我沒有!真的,你相信我!”

羅梟君抬手給了她的腦袋瓜子一巴掌,已經被打習慣了的袁青屏瞬間明白過來羅囂君是在表明相信她說的話,於是茫然退去,笑容升起。

“你真的相信我啊?”

羅梟君橫了她一眼,轉頭示意了一下黑板的方向:“去拿你的全家福,然後進下一個門。”

袁青屏高高興興地去了,她小心地把全家福照片放進校服內側的口袋裡,那是一個專門縫製的小口袋,不把衣服脫下來就發現不了。

見羅梟君在看她,袁青屏愛惜地摸了摸那個小口袋:“這是我媽媽知道我東西會丟之後給我縫的。我媽媽手工很好,還會扎羊毛氈。”

羅梟君回想了一下自已那個媽,雖然從事服裝設計,卻從來沒給她縫過任何東西。

沉浸在拿到全家福碎片×1的袁青屏沒能注意到羅梟君的白眼,興沖沖地去整理自已的書包。

但人剛下了講臺,就被過道里莫名其妙伸出的腿給“啪嘰”一聲絆倒在地上趴著。

“不至於高興得倒頭就睡吧?”羅梟君走過去把她拉起來,“進門那桶水還沒潑醒你嗎?走路這麼不小心。”

袁青屏揉著發酸的鼻頭,委屈又憤怒地把旁邊的椅子踹倒了。

“這次我做對了嗎?”

羅梟君面對臉上寫滿了“求表揚”的袁青屏,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們去第二扇門吧。”袁青屏總覺得這裡面有人想害她,“這裡有鬼。”

羅梟君就等這句話呢,右腳才抬起來,異變突生。

講臺不知道從哪湧出來一大堆的白板筆,紅黑藍三種顏色,還全都沒有蓋蓋子。它們像是被武林高手用內力控制住了的暗器,直直地對準兩人飛射而來。

這已經不是安全不安全的問題,這關乎羅梟君的臉面。她迅速從旁邊的椅子抓起一件校服外套罩在上半身,另一隻手抓住袁青屏向門口跑過去。

不管什麼東西,只要達到一定的數量就會變成災難,筆也不例外,尤其是它還沒蓋蓋子的時候。

兩人咬著牙,頂住白板筆暗器的攻勢舉步維艱地踏出了教室。

就算有校服外套擋著,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碰到了她,特別是褲子上,基本已經被顏料給醃了一遍,疼得都快麻木了,臉上也有好幾個印子。

但她回頭看見袁青屏整張臉和整個身體都被畫花了的慘狀時,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笑出了鵝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青屏渾身都痛,只能咬著牙聽完了羅梟君的嘲笑,等這個沒良心的惡棍笑夠了,自已也恢復了一點之後,才試探性地去開第二扇門。

第二個門開啟時,袁青屏第一反應居然是瑟縮了一下,隨之熟悉的聲音傳來,又同時伸出好幾隻手抓住袁青屏,將她硬拽了進去。

“是李佳寧!”

羅梟君用自已最快的速度將棍子卡在了門縫,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把抓在門沿成功阻止了這場搶人大戰。她本身的力氣加上道具增幅,那簡陋的門板在大力出奇跡之下被直接扯掉了半扇。

被拽著衣服的袁青屏見羅梟君那樣努力地救自已,感動得熱淚盈眶,心下一橫,雙手張開竟用自已攔住了門:“羅囂君你快跑!她們是怪物!”

半扇門都垮沒了,門裡什麼情況自然一覽無遺。而袁青屏雖體型較為圓潤,但也擋不住身後那些東西的全貌。

羅梟君揉了揉眼睛,試圖麻痺自已以忘掉剛剛看見的東西。

有些東西你都不用看它的武力值高不高,單看外表就已經足夠造成鉅額的精神傷害了。

而裡面那個發出李佳寧同款聲音的怪物就完美踐行了上一句話。

它的身體裸露,面板呈現出一種難以描述的灰色,四肢像蘿蔔一樣粗壯笨重,脖子奇短,但腦袋又很大,兩個沒有瞳孔的眼睛佔了臉的一半,嘴倒是很正常,齙出的牙齒看起來略微有點瘮人。

如果就這麼一個怪物,已經見過不少世面的羅梟君還不至於這種反應,可主要是裡面有七八個同款!那些像灰毛老鼠的手抓住袁青屏的同時眼睛又一錯不錯地死盯著門外的羅梟君,那眼神極具惡意,讓人無端覺得噁心。

羅梟君吐出一口氣,聲音平穩:“放開她。”

“憑什麼要聽你的,你一個精神病別來多事!”

嬌滴滴的聲音從那張嘴裡發出來的時候,羅梟君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早就被提醒過荒誕性質的位面中有奇形怪狀的怪物,但挨不住總有怪物醜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知道我是精神病你還敢惹?”羅梟君猛地上前抓住袁青屏的肩膀,空餘的手捏著手術刀紮在怪物的手上,“這麼勇不怕被精神病打死嗎?”

“啊!”

被扎的怪物鬆了手,但其他怪物卻藉此機會,伸長手把羅梟君一起拽了進去。

有袁青屏當肉墊,羅梟君沒受到任何傷害,兩人剛進入這個房間,破碎的半扇門就關上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什麼經費,門依舊是半扇,樓道的風都還能吹進來。

“你們已經窮得連門都修不了了嗎?”羅梟君拍著衣服站起來,還順帶拉了袁青屏一把,“臥槽,大變活人?”

剛剛還醜得離譜的七個怪物現在已經變成了曾經的人樣,李佳寧則站在最前面,表情討打眼神風騷,還做作地撥弄了一下頭髮。

對於這種比自已還要囂張的選手,羅梟君果斷開炮:“你要搔首弄姿能不能選個合適的地方?這裡可是廁所!你賣弄給屎看嗎?”

由於現實世界長期不能靠武力處理這些貨色,羅梟君的嘴炮功夫修煉得堪稱一流。

話音剛一落地,袁青屏就非常確信自已看見了“李佳寧”的嘴角在抽搐。

看仇人吃癟,袁青屏心裡那叫一個爽字了得。

惡人就得有惡人磨,而做惡人方面,羅梟君從來沒輸過。

“有話直說,要怎麼才會讓我們出去。”

羅梟君的棍子拎在手裡,神情裡是輕蔑與警告。

“李佳寧”仰天大笑:“出去?要出去可以,看見拖把旁邊的那桶水了嗎?喝乾淨就讓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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