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峰迴路轉

凌遠嘴上說著等韓忠的好訊息。

其實心裡根本沒底。

他在樞密院擔任計議官時，和兵部尚書計華接觸過幾次，對方性格，行事風格如何，他了解甚少。

要是計華行事慎重，就算是派人暗中監視跟蹤，也無濟於事。

現在凌遠唯一的希望於，就是皇帝定下的辦案期限到來之前，事情能夠出現轉機。

.......

是夜。

和昨日一樣，凌遠一回到家，就把自已關在了書房裡面。

晚膳他沒去客廳吃，而是讓金蓮送到書房。

這一夜。

凌遠都在書房度過。

他在等。

等韓忠的訊息。

畢竟一旦睡下，萬一韓忠那邊有訊息了，容易耽擱時間。

所以，凌遠乾脆就待在書房裡，一有什麼訊息，他就能隨時做出應對，這一待，就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

金蓮來到書房，看到凌遠頂著一雙黑眼圈坐在書桌前，詫異道：

“公子，您這是一夜未眠？”

凌遠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一夜未睡，此刻已經是身心俱疲，連說話都懶得說了。

見凌遠點頭，金蓮忍不住一陣心疼。

自家公子升官以後，她就再也沒怎麼見公子笑過。

不僅如此，公子還常常獨自皺著眉頭，雖然不知公子在想什麼，但金蓮知道，公子心底裡，肯定藏著不少來自朝廷的煩心事。

“公子，要不您先回房睡一會，有什麼事情，蓮兒再叫醒你？”

金蓮關切道。

“不用。”

凌遠擺了擺手，道：“忙你的去吧。”

金蓮撇了撇嘴，想要再勸，可看到凌遠疲憊的神情中，還有幾分凝重之色，她最終還是把話給嚥了回去，順從的退出了書房。

金蓮走後不久，凌遠緩緩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緩步走到窗前，目光看向外面。

“今日就是最後期限了。”

想到今天是查案最後的期限，凌遠心裡又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他等待了一夜。

都沒有等到韓忠的訊息。

如今看來，想要暗中監視計華，從中尋求突破，怕是希望渺茫了。

而且，今日一過，如果還沒有查出真相，揪出真兇，接下來，他就得背上‘辦案不力’這口黑鍋了。

背黑鍋凌遠倒是不怕。

無非就是罰俸，亦或者貶官而已。

他最怕的是，刑部尚書寇友德從中作梗，故意把事情誇大，到時候，就不止是罰俸，貶官了，沒準連命都搭進去。

一天轉眼就過去了。

夕陽時分。

凌遠已經是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

期間，金蓮鼓足勇氣，再三勸凌遠去歇息，但都被凌遠拒絕了。

他現在雖然身心俱疲。

卻毫無睡意。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凌遠心中的希望，也在一點點的磨滅，甚至，他在等待韓忠訊息之餘，暗暗構思怎麼寫請罪的摺子了。

深夜。

凌遠坐在書桌前，欲要提筆寫請罪摺子。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凌遠被聲音吸引，抬起頭，看向門口。

下一刻。

房門被人推開。

婢女金蓮走了進來，她臉上滿是喜悅之色，興奮道：“公子，門外有個叫韓忠的人求見，他說有大事要你稟報！”

聞聽此言，凌遠猛地站起身，火速往外走去。

“韓統領，如何了？”

宅院門外，凌遠一見到韓忠，就開門見山詢問結果。

然而，韓忠卻故意打起了啞謎，露出神秘的笑容，道：“你猜。”

凌遠被他的一句‘你猜’給整鬱悶了。

都什麼時候了。

還猜？

換成平時，他早就破口大罵了，但想到此次是韓忠派人去監視計華的一舉一動，功勞不小，便忍住了罵人的衝動。

“我得韓大統領，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猜？”

凌遠沒好氣道。

覺察到凌遠在剋制怒意，韓忠只好收斂玩心，正色道：“凌大人，你果然是神機妙算，兵部尚書計華真的有問題。”

凌遠見他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沉聲道：“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的人發現，荀奇沒有死，一直藏在兵部尚書府上，就在剛剛，荀奇上了一輛馬車，正朝著東門而去，準備離開京城。”韓忠一五一十把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聽到這話，凌遠臉上難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本以為這次查不出真相，找不出兇手，會因此受到牽連，沒想到，在最後一刻，峰迴路轉。

因為喜悅，凌遠緊繃的神經，終於是得到了舒緩。

徹底放鬆下來，使得他全身彷彿失去了力氣，整個人往地上栽倒。

韓忠見狀，及時攙扶住凌遠。

這才避免凌遠摔倒。

看著臉色慘白的凌遠，韓忠皺眉道：

“凌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這時，跟著凌遠一同出來的金蓮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等你！我家公子一天一夜都沒閤眼了。”

金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剛才把訊息告知給公子時，看到公子急匆匆的往外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公子等的就是眼前這人。

“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韓忠瞪大了雙眼。

“我沒事。”凌遠深吸了一口氣，站穩身子，道：“既然荀奇沒死，還意圖離開京城，韓統領，你快些派人去攔截，務必要抓住他，千萬不能讓他離開京城！”

只有抓住荀奇，才能知道案子的真相。

得知凌遠為了等訊息，一天一夜都沒有閤眼，韓忠心裡對凌遠充滿了敬佩，道：“凌大人儘管放心，我早已經派人去東門了，就算荀奇長了翅膀，也別想離開京城。”

“還是不妥，我得親自去東門一趟！”凌遠當即動身，朝著東門方向走去。

韓忠知道勸不住凌遠，也只好跟了上去。

二人一同前往東門。

另一邊。

東門。

一輛馬車緩緩靠近東門。

“站住！”

守城計程車兵一擁而上，攔停了馬車，然後將馬車團團圍住。

馬車上的馬伕見東門出現這麼多計程車兵，還包圍住了馬車，神情一變，道：“我乃兵部尚書計華計大人府上的車伕，此次送尚書大人的貴客出城，還請諸位快快讓開！”

馬伕搬出兵部尚書計劃，想要震懾這些守城計程車兵。

然而，士兵們卻沒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