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門的老大爺

我開著車，遠遠就看見了那座殯儀館，儘管現在是大白天，我心裡還是一陣一陣地發毛。

看門的老大爺就坐在一把躺椅上，看起來悠然自得。我衝著他小跑過去，他看見我後，先是一愣，然後就是破口大罵。

“小兔崽子，你還來，老子我拿扁擔抽死你，還來......”

我被他罵得愣在原地，趕緊跟他解釋了我來這裡的原因。

“大爺，我此次前來不是要進去的，是有要事相求”

他見我確實沒有急著衝過去，臉上戒備的神情放鬆了不少。

“不是來送死的，那你是來幹啥的？來跟我嘮家常嗎？

“大爺，求求您救我”

言罷，我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拼命懇求老大爺。

他詫異著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善於變節的小丑，一言不發。他愣了好一陣，才疑惑地問我道：

“小兔崽子，你是遇到啥事了？”

我點頭如搗蒜。

“我懷疑有不乾淨的東西跟著我，您一定要幫幫我”

聽後，他才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頓悟中又帶著一絲嘲諷的神色。

“那你跟我來吧，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說”

他指著殯儀館，讓我跟他進去，我有些害怕，那地方還能進去嗎？

他回過頭來見我沒有走動，這才解釋道：

“過來，我不是讓你進去”

這時，我才發現他指著的是他那間小屋子。

受到他的邀請，我屁顛屁顛跟在後面。那間小屋子，應該是類似於保安亭一樣的存在，但他好像又一直住在這裡。

他的那間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門口正中間又是掛八卦，又是貼鎮邪的畫像。進去之後，裡面只有一張床，一把躺椅，一把塑膠高椅，一張桌子，剩下的就是零零星星的杯具、舊書、小風扇啥的，很是簡陋。

他自已坐到躺椅上，讓我坐到他的床邊，讓我說一說怎麼回事。

我把我這幾天的經歷和劉運算元的事情都給他一一道來，說完之後還加了一句。

“老爺子，您一定要幫幫我，您要什麼誠意，我都給”

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剛剛才從銀行取出的一沓百元大鈔，就要遞給他。

他沒有收，伸出蒲扇把我的錢給推了回來。

“我不需要這些誠意，你留著吧，將來準備後事還用得上”

我頓時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想反駁點什麼，又害怕他一氣之下就不理我了。

我悻悻收回已經遞出去的現金，他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笑容。

“哼，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小兔崽子，說你們不怕死吧，現在還知道到處求人，說你們怕死吧，你們又敢進去亂搞，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好”

我被他罵得一臉羞愧，他繼續說：

“從第一天見到我到現在，你一口一個老大爺，連我的稱呼都不屑問，還有其他幾個小兔崽子也是一樣，你家老爸老媽沒教過你要尊重老年人嗎？也不知道這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這句話罵的是，是我不對。

“哎呀，今天這天氣咋就這麼熱，喉嚨幹，都不想說話了。哎呀，我這酒怎麼也喝完了，算了算了，看來今天不宜開口”

我心裡嘀咕：這老頭子還挺會的，這麼明顯的暗示我還聽不懂，那就真的白讀聖賢書了。

我會意，起身就要往附近的村子買酒，踏出門口的那一刻，我意識到還差些什麼，就趕緊回過頭來。

“嘿嘿，老爺子，我該怎麼稱呼您？”

他閉著眼睛，連頭都不曾抬一下。

“我姓李，叫李三財，年輕人都叫我財爺。不過不必那麼生分，叫我老李就好”

我笑著連叫了兩聲，叫完“財爺”又叫“老李”，然後自我介紹為“小林”，這才健步往附近村子裡走去。

透過這一個小插曲，我才發現這個老李並非性情古怪之人，除了對擅自闖入這座殯儀館的人有些兇惡，他這個人還是蠻好講的。

他在這好像就一個工作：阻止試圖進入殯儀館的人。

酒過三巡，聊的都是他的人生牛逼事，時不時還問我自身的情況，就是不談殯儀館的事。

我忍不住問他，他才猛喝一口土酒，細細給我道來。

原來，老李是那場大火之後的兩年才來到這裡守門，僱主是原來殯儀館的負責人，老李稱呼他為譚館長。

老李的任務主要就是看護裡面的一些重要的裝置。但是這些還能用的裝置，前兩年就已經轉移出去了，僱主還繼續發工資，老李也就沒有管，還繼續守著這裡。

據老李所說，當初僱他來這裡上班的時候，那個人還特地叮囑他，不要進去，在門口守著就好。就算有人進去了，也不要追進去，造成損失也不關老李的事。

而且，除了幾年前進來搬運裝置的那一批人，其他進去過的人，都死了。

聽到這裡，我瞬間冷汗直流，彷彿看到了我未來的命運。

那一批進來搬運裝置的人之所以沒有事，是因為當時他們請了好幾個大師，在殯儀館辦公樓前面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法事。那天晚上，當地的村民都前來圍觀了，現場很是熱鬧。

我一聽，就猜測那個殯儀館的負責人或許知道些什麼。這批做法事和搬運裝置的人或許就是他請來的，而且他還知道里面的邪門，還會提前避害。

我決定要去拜訪一下這位譚館長，可老李卻說現在已經找不到他了，除了每個月固定十五號發薪水，其他的時間都聯絡不到這個人。而且他給老李發薪水的方式也很特殊，都是透過寄掛號信發現金，也看不見寄件人和地址。

“這座殯儀館對於他來講應該已經沒有價值了吧，為什麼還要僱你看護”

老李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懂。

這也太奇怪了，沒有人會為一座沒有任何價值的殯儀館付出利益，除非，這座殯儀館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東西，而且是能夠對他產生利益的東西。

這句話我沒有跟老李講，就算講了，他也不懂，他也沒進去過。

“小兔崽子，你知道這個邪地最廣為流傳的一句話是什麼嗎？”